上官清粤从上官澍怀里探出小手,作势要抱上官清婉,那样子恨不得马上就跟上官清婉走了。
上官柏麟见状,灰头丧气地松下肩背。
他一脸幽怨地看向上官清粤,最后看向上官清婉,“姐,要不我也搬去你那吧!”
这样既可以陪妹妹,又能玩小木人!
他可真聪明!
结果遭到了上官清婉的严厉拒绝,上官清婉掌心横在两人中间,“你脚臭!”
上官柏麟被当胸一剑,哽住了。
上官澍皱起眉,质问,“柏麟,你每日下了学堂又不洗脚?”
“难道还想让夫子来国公府告你的状吗?”
“你丢得起这个人,我和你娘丢不起!”
“冤枉啊爹,不是我脚臭,我每天都有洗脚,你们为什么就是不信我?”
【没错,不是你脚臭,是你鞋袜臭,你和同窗们打赌谁的鞋袜穿三月后更臭,最后只剩下你和定国公家小二,赌注是太子舅舅家新下的一只小狮子猫。】
上官柏麟被掀了老底,小脸顿时通红。
上官澍合眸,无语中。
上官清婉yue~
上官诚敬??
【你每天穿着新的鞋袜上学,到了国子监换上旧的,放学后再换回来。】
【但是你还是懊恼为什么没有定国公老二的鞋袜臭。】
【因为他作弊了,他袜子放泔水里泡过。】
上官柏麟好啊你个郑二!
上官澍这帮熊孩子为了赢也是拼了……
【唔,你打赌是为了……】
上官清粤的心声停了。
上官澍嫌弃地看着上官柏麟,“上官柏麟,我限你……”
话还没说完,上官柏麟仰头咧嘴哭了。
“哇……”
“我就想送妹妹一只狮子猫……”
“妹妹要过生辰了……”
“爹爹之前送给清珥一只小猫,可是那应该是我妹妹的,清珥把小猫玩死了,我妹妹什么都没有……”
上官柏麟抽噎着,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上官澍和上官清婉听着心酸,上官澍本来要斥责上官柏麟的, 闻言也不好说他了,只是说了句,“你要送妹妹猫,跟我说便是,我给你寻来……这种事,今后不要做了!”
上官澍此时此刻能体会到赵缨的不容易了。
几个孩子太累心了。
不生了,今后说什么也不生了。
上官清粤从上官澍身上爬下来,走到上官柏麟面前,朝他举起双手,一副要抱抱的姿态。
上官柏麟哭着抱起上官清粤,上官清粤反抱住哥哥,在他脸上找了块未湿的地方,小嘴吧唧印了上去。
用眼神告诉他。
【二哥哥,我不喜欢猫猫,我只喜欢二哥哥……】
上官柏麟怔愣了片刻,眼泪流得愈发汹涌。
上官清婉为难道“柏麟你别哭了,大不了咱俩分着照顾妹妹,你一天我一天……”
上官柏麟立时止住了哭声,答应得干脆,“好!”
上官清婉顿时觉得自己被套路了。
上官诚敬火上浇油,“柏麟你固然好心,但我也要与你说,那只猫并不是清珥玩死的,你莫要污蔑她!”
上官柏麟听着有气,反驳道,“怎么不是她玩死的,才几个月大,就知道把猫从高台上扔下去,小猫是吐血死的……”
“也就你觉得上官清珥善良无害,你鬼迷心窍了!”
“你!”
“够了!”
上官澍被吵得脑仁疼。
各自叮嘱了几句,让上官清婉把上官清粤抱走了,上官澍才松了一口气,起身离开书房,去乾园。
乾园。
赵缨刚服完药,闭着眼休憩,李嬷嬷和后珠在跟前侍奉着。
见上官澍来了,李嬷嬷和后珠见礼。
“世子。”
“都退下吧!”
李嬷嬷和后珠退了下去。
赵缨听见上官澍的声音,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粤儿呢?”
“今晚跟清婉一起睡了。”
赵缨稍稍放下心,似是疲惫至极,眼睛又合上了。
上官澍坐到床边,忧心道“缨儿还有哪里不适?”
赵缨突然笑了下,合着眼睛,她看不见上官澍的神色,意识昏沉着,但脑子却清醒得很。
清醒得记得昏倒之前,发生过什么。
赵缨突然说道“上官澍,我们和离吧……”
话音刚落,赵缨就觉得周围的气息冷了下来。
一道灼热危险的目光死死地落在她的身上。
上官澍语气带着自己都未发现的震颤和紧迫,“缨儿,你在说什么?”
赵缨再次轻笑,“近日病中,我总是梦魇缠身,梦中反反复复是当日,你听说怀安要被嫁去匈奴,于是前来逼问我,怎么嫁的不是我。”
“当时我没有回答你,但我早就应该给你答案,即便不是怀安,也不会是我。”
“我是我父皇的嫡长女,大楚的嫡公主,区区一个匈奴王怎能配我,我去和亲,岂不是打了整个大楚的脸?”
“况且我外祖家手握兵权,魏复曾经与我说,若我和亲,他必踏破匈奴百万雄狮……”
“魏……复?”上官澍缓缓站起身来,意味不明道,“你做梦梦见了魏复?”
赵缨摇了摇头,显然不想和他谈这个。
“上官澍,我只想告诉你,怀安的悲剧不是我造成的,我也没有抢她任何……不管如何,怀安受苦了,你也遭受了失去爱人之痛,或许表面上看着释然了,其实心里还扎着那么一根刺。”
“这根刺,时间越长,扎的越深,若是想要拔去,就要提早……若你对怀安还有情谊,我放你走。”
只求你,求你……放过我的父亲,我的哥哥,我赵家全族,以及我赵家百年江山。
赵缨说完,心中畅快了许多。
她真的可以不计较上官澍一直以来的欺骗,不计较他对她孩子们的薄待,只要他可以就此停手,让一切截止到悲剧还未发生的时刻。
上官澍不知何时走到了窗边,背对着她负手而立。
“和离?赵缨,孩子呢?”
男人的语气听起来无波无澜。
赵缨既高兴又悲哀,高兴他愿意与她和谈,悲哀……她要和离,他果然不曾有一丝难过。
微末的哀伤不足以撼动她的决心。
赵缨说道“诚敬是你的长子,未来也会是你的世子,我不跟你争,清珥与诚敬交好,定也不愿意分开。”
“粤儿太小,离不开母亲,粤儿必然要跟我的,清婉她粗野不受教,未来婚事定是麻烦事,就不劳未来的世子妃费心了,柏麟顽劣固执,恐给镇国公府惹出祸来,便也跟我。”
上官澍低低地笑了两声。
他回头望着床帏里,那一抹纤弱的身影,冷声道“若我也要粤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