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山脉绵延百里,十万大山重峦叠嶂,云雾化仙带,白鹤野啼鸣。
若不是其中一支灵脉太过突兀,的确是数一数二的仙境。
白衣剑仙横剑穿行,剑气灵光如一尾长旗。
青年白衣如雪,锋芒似长河,遨游天地间。
拨开云雾,惊扰白鹤,转瞬飘至云端。
落在正在云端打滚的秦白晴身边,收起一身锋锐剑气,冷冽的眉眼低垂,“小姑娘,你在这里做什么?”
他方才正在青云徘徊,正思索如何再接近九脉琉璃体,好骗……不,说服对方拜师剑仙,从此自己的剑仙一脉定能登峰造极。
正在思忖间,就见一个奶团子送上了云顶。
几位长老一番搏斗,最终李自问靠着够狠够损,出手既杀招,很快破开几人的围追堵截,率先来到这里。
至于其他几人……大概还在下面打破头。
“看灵脉。”秦白晴趴在一朵云团上。
见有人来了,她忽然眼前一亮,爬起身站在云团上,晃悠悠的带着李自问向前飞去。
秦白晴指着山腰处的一段白雾,雀跃道:“我带去你看灵脉!”
直到来到山腰,李自问才惊讶的发现,这里的雾气居然是灵脉化形所至。
而来无影去无踪的灵脉,似乎对秦白晴的到来格外的惊喜,正欢快的绕着她打转,很快如蚕蛹一般,几乎将秦白晴笼罩在其中。
只时不时传来她咯咯的笑声,与灵脉玩的不亦乐乎。
李自问却做不到如秦白晴那般接受良好。
他收起长剑,白衣剑仙的身影依旧挺拔冷淡,但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惊讶,皱着眉观察灵脉。
灵脉乃是灵气本源,向来是修士求之不得的高冷之物。
但现在,堂堂青云灵脉,居然像个摇尾巴的小犬,兴奋地绕着秦白晴打转。
她与灵气竟然如此契合。
这简直是学剑的天才!
李自成看了眼下面依旧打成一片的其他宗门长老,再次问道:“你当真不愿意跟我学剑?”
“唔……”秦白晴和灵脉玩的正玩得欢快,抽空看了李自问一眼。
她的确从这个帅大叔身上感受到了些很奇特的剑意,正要说些什么,却被李自问误以为她是在犹豫。
于是当即唤出本名斩水剑,摆出一个干脆利落的起手式,自信道:“当今天下剑术我说第二,无人敢称第一,让你看看剑仙的气势,你一定会心动的。”
他觉得,小孩子一定喜欢能耍帅的,于是干脆拿出自己很少示人的自创剑法,行云流水的为秦白晴演示一遍。
末了,一个帅气的收势,长虹剑气化作一股流畅的霞光。
“怎么样,可要拜我为师,做天下第一剑仙。”
“可是,大叔……”秦白晴终于有机会说话,闷声闷气道:“我想说的是,你的剑法不完整。”
“……?”
李自问不可思议,冷峻的表情龟裂,“你说什么?”
“你还没有出手的时候我就想告诉你,可你一直在表演,都不让我说话。”
她沉重地叹了口气,走进几步来到李自问身前,摇头扼腕道:“娘亲说,年轻人不要太浮躁,你下次不要再打断我说话了,这样不好。”
“还有,你的剑招一点都不完整……”
接下来,秦白晴一一指出他剑招的漏洞,皱着眉十分真诚地问:“大叔,你这样练剑,真的没有被人笑话过吗?”
“好强的嘲讽。”虚空镯默默补刀。
“……”
李自问原地凌乱一瞬,涣散的目光逐渐变得坚定,最后看向秦白晴的目光带着狂热。
他果断单膝下跪,双手抱拳,“师父!请受徒儿一拜!”
“我不要。”秦白晴默默退后一步,继续和灵脉玩耍。
“为什么!”
自己可是天下第一剑仙,秦白晴指正了自己的剑法,对自己有再造之恩,他敢说,世界上没有人比自己更有资格做她的弟子了!
“你年纪太大了。”秦白晴纠结地看了他一眼。
她有些嫌弃,但觉得不应该这样打击对方的信心,最后解释说:“师父一般都要比徒弟年纪大的,我们不合适,你再找别的师父吧。”
“拜师只论才学,不论年龄!”李自问坚持,铁了心要抱这个大腿。
“那这样吧。”
秦白晴想了想,干脆掏出司凌月的剑法,交给李自问:“这个给你,你自己去学吧,我不收你当徒弟的。”
给他剑法,这下他总不能拜一本书为师吧。
谁知李自问不过看了一眼剑法,当即更加兴奋,问道:“那不知这本剑法的主人是谁,在下要拜这本剑法的著作者为师!”
“那你拜吧,没关系她会答应的。”秦白晴被烦的不胜其扰,直接一口答应。
“小主人,你怎么这就替主人收徒了?”
目睹一切的虚空镯无奈至极,不知道司凌月知道自己凭空多了个徒弟,会是什么感受。
它下意识想要劝阻,但秦白晴已经理直气壮地说:“我替娘亲收徒,娘亲会同意的!”
“我可是娘亲最爱的小宝贝,这是我给娘亲送的礼物。”
远在千里之外的司凌月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多出了一个高龄大徒弟。
化作雾气的灵脉格外粘人,见秦白晴只顾着和李自问说话,丝丝缕缕的雾气都纠结成了麻花。
最后终于忍不住,冒出头来强行挤进两人中间,围着秦白晴贴贴蹭蹭。
“啊!想起来了。”
她戳了戳灵脉,终于想起来自己要做什么的是什么,一本正经的对李自问解释道:“你可以联系平浩然吗,这个灵脉好像坏掉了。”
“坏了!”李自问当即不敢大意。
若是平时他或许会觉得秦白晴不懂,但她既然有能力指出自己的问题,或许当真能看出灵脉的不同寻常。
很快平浩然就收到了李自问的传讯,赶到了二人所处之地。
“怎么了怎么了!灵脉出什么问题了!”
他急匆匆落在半山腰,见这里只有一个李自问和一个白色的茧,茫然四顾,“小祖呢!”
“这里。”秦白晴艰难伸出一只手,将自己从灵脉的束缚中挣脱出来。
这才清了清嗓子,安抚着灵脉解释道:“我们家的灵脉年纪这么大,不应该只有雾气的形状,一定有坏东西在背后动手脚,阻碍了灵脉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