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修为也没了，”冯春内视己身，却惊恐的发现，自己的修为同样悉数消失，如今如同凡人。
“李自问，你的呢？”秦白晴看向唯一淡定的一个人。
她如今没了修为，连带着失去了能分辨对方修为的能力，无从分辨李自问的真实情况。
在现在的秦白晴眼中，她看不到任何人的修为，只能看到李自问十分淡定的一张脸，下意识以为他的修为正常。
但李自问只是摇了摇头，接受良好道：“我们三人的修为在你睁开眼后，便逐渐消失了。”
不过当时的秦白晴忙着好奇，而冯春忙着出手对付秦白晴，两个人谁也没能发现异常。
“你已经发现异常，为何不早说？”冯春被这两人闹得没脾气。
以往在师弟师妹们面前练就的一张严肃古板的脸，今日再三皲裂，几乎维持不下去。
“不准凶李自问！”秦白晴不满上前，试图推开冯春。
换来的是他满怀戒备的打量，冯春怀疑道：“这一切莫非是你搞的鬼？”
他越想越赞同，最后盯着秦白晴分析，“你睁开眼后我们的修为开始消失，若是与你没关系，这种巧合你自己信吗？
道友有必要对我赶尽杀绝？”
“什么赶尽杀绝？”李自问上前抱走秦白晴，随口问了一句二人之间究竟有什么恩怨。
能让此人对小祖忌惮至此。
提起这件事，冯春更加气不打一处来。
他猛地看向秦白晴，心痛道：“自然是我的宝物！该给的我都给你了，你为何还是不肯放过我，赶尽杀绝？”
“……你在说什么？”秦白晴茫然挠挠头，和李自问一样的茫然。
她拧着眉头试图问些什么，但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眼前却忽然一花，四周芒白的颜色悉数退却，逐渐染上人烟。
传承空间场景变换，出现了陌生的城镇，鼎沸人声瞬间灌入三人耳中。
修真界甚少出现这样纯粹的盛景，修士几乎占据了每一座城池，即便有凡人，其中掺杂着修士才是最常见的场面，凡人不过是修者的陪衬。
李自问却迅速注意到，眼前的画面中没有任何修士穿行的痕迹，其中种种痕迹也告诉他，这里甚至没有修士出入。
这在他的眼中陌生且不正常。
在他们熟悉的世界中，修士才是世间主体。
没有修者的世界如烟波浩渺，如日月无辉，一群弱小的凡人即便聚集也不过蚁群，弱小且庸碌，看不到存在的意义。
“纯粹的凡人聚集地。”冯春看了半晌，喃喃思索。
他本能的不屑于此处，脸上的轻视越来越明显，姿态放松了下来，“这就是传承试炼？未免太小儿科，在一群凡人堆中比试有什么意义。”
“谨慎为妙。”李自问随口敷衍一句。
他始终呈戒备之态，此时向前走了两步，谨慎地踏入城镇中。
确认没有触发什么，他这才回身看向秦白晴，“小祖，此处安全，或许需要出来寻找考验的内容。”
但一回头，原本秦白晴所处的位置已经空荡荡。
……小祖又忽然消失，他已经习惯了，淡定的环顾四周，寻找人多扎堆的地方。
果然很快看到一堆萝卜头中，秦白晴叉着腰站在中间，脚踩一个鼻青脸肿的小胖子，两手一左一右提着一只瘦巴巴的萝卜头。
都是五六岁的模样，却远不如秦白晴身手灵活，纷纷挂着满脸泪痕地嚎啕大哭，不忘一边求饶。
“呜呜呜……大姐头，服了，我们真的服了！”
“放我下来呜呜，我要娘亲……”
“……”
三道声音哭成一团，秦白晴松开手，脚下的小胖子也顺势滚了出来，三人泪眼汪汪地看着秦白晴，但对彼此仍然不服。
“你们！为什么打架。”秦白晴跺了跺脚，三人哭声一滞，盯着一脸鼻涕泡叽叽喳喳的控告。
“三宝的哥哥是坏蛋，他要娶我大姐，可是我亲眼看到三宝哥与豆包二姐一块出门，三宝哥豆包二姐亲手戴花！”
豆包不乐意了，急着为自己二姐辩驳：“都怪三宝哥，我二姐也是被骗的！”
两人一齐看向被他们合伙打得最惨的三宝，又眼巴巴的看向秦白晴，等着她主持公道。
“大姐头，三宝还说我大姐和豆包二姐不值钱，我们才打他的。”
“你怎么呢个这么说！”秦白晴瞬间怒了，凶巴巴的教育三宝：“你知道错了吗！”
三宝抽抽嗒嗒，嗫喏半晌说不出话。
这一幕清晰地落在李自问眼中。
他沉默一瞬，麻木地闭了闭眼，觉得自己这些年几乎白活了，远没有这些小萝卜头三言两语间见识多。
“这难道是试炼内容？”冯春已经下意识思考起来。
他果断上前，对这些幻境中的小孩没有丝毫怜惜，就这样凶神恶煞地站在几人面前，威胁地问：“说，有没有人交代过你们什么，最近镇上出过什么异常？”
另一边，李自问默默摸出身上的玉佩，换来四串糖葫芦，打算借此来诱惑几个小孩给出提示。
“哎呀呀、别捣乱别捣乱……”秦白晴一把推开将几人吓得瑟瑟发抖的冯春，坚持要主持公道。
于是严肃的看向三宝，格外认真道：“你要带我去找你的渣男哥哥，我要告诉他，三心二意是不对的！他已经要娶别人，就不能为豆包二姐戴花。”
“为什么不可以，”三宝终于有机会说话，梗着脖子坚持：“我家有钱，我爹当官，我哥哥想娶几个就娶几个！他们今天敢打我，我现在就让我爹给我出头！”
说完怒视另两个小孩，让两人下意识打了个摆子，胆怯的躲在秦白晴身后。
“你……”秦白晴陷入沉思。
她摸了摸下巴，发现讲道理行不通后更加兴奋，思索片刻后桀桀笑了两声，直接招呼着两个新收的小弟，将三宝捆在了树上。
她盯着三宝露出阴恻恻的笑意，而后猛地靠近，眯着眼威胁：“现在，你觉得我这样对你是应该的吗？”
“放，放开我！”他瑟瑟发抖，秦白晴满意地仰起脸，颇为感慨道：“现在你知道了吧，仗势欺人真的很不好，欺骗小姐姐感情也不对，唔……威胁别人更不对。”
不等秦白晴感慨结束，她还想接着教育三宝，但一枚青色印记却忽然出现在她的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