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久病床前的悲催孝女
    “……没办法,就是这样,虽然整夜整夜的睡不着,但同时一到晚上,灵感就像泉水般止不住的从我的脑子里涌出来,时间越晚灵感就越强烈。

    十二点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变成了克劳德.莫奈,而凌晨三点我觉得自己简直就是莱昂纳多.达芬奇!这几年我能做出那些设计图和画作都是多亏了这种‘能力’,哈哈,也算有得有失了。”

    紫衣女郎赛奥娜坐在餐桌边,爽朗的笑着说到,刚才在彼此的介绍中,大家知道了她是一位小有名气的服装设计师兼艺术家。

    黄发青年卢克皱着一张苦瓜似的脸,“我可没你那么乐观,凌晨三点对我来说就是地狱,你不会喜欢那些深夜喋喋不休的肥皂剧和装模作样的通灵秀。

    为此我辞去了工作,因为实在没办法在白天集中注意力,一不小心就要走神,如果这次心里实验还是没办法治好我的失眠症,我就远离人群,搬到蒙大拿的荒野做个生存主义者!”

    他那有些夸张的语气和苦恼的表情配合起来,实在有点幽默,逗的大家一阵善意的哄笑。

    突然间,一个声音幽幽的响起。

    “凌晨三点失眠可算不上什么地狱,你为此而苦恼是因为没有见过真正的地狱,而我……

    ……已经在地狱里生活了14年了。”

    大家的笑声一滞,纷纷看向了桌尾的白衣女子,也就是三位实验志愿者中的最后一位——安娜。

    她正旁若无人的用纸巾擦拭着手中的餐具,平静的说道:

    “我20岁的那年,母亲就生病偏瘫在床,所有的生活起居都必须由我来照顾。

    学习,工作,恋爱,结婚,生活,我放弃了一切,守在那栋屋子里,忍受着每天一成不变的超市打折土豆与廉价燕麦片,当然还有那每天晚上在墙上准时响起,直到天亮的拐杖敲击声。

    那是她感到烦躁时,最喜欢的娱乐项目。

    ……就像这样,咣!咣!咣!”

    安娜捏着拳头在餐桌上轻轻地敲击着,略显苍白的皮肤上细细的青筋凸起,微微的颤抖着。

    “那么这就是你报名参加这次失眠研究的原因?实验过程结束后,我可以为你做一次心理辅导,你的问题应该比他们两个要轻一些。”

    马罗教授见气氛有些冷场,笑着出言打岔道。

    安娜摸着自己胸前的老式银质项链,淡淡的自嘲道:

    “谢谢您的关心,不过我报名参加实验主要还是为了那份不错的酬金。

    母亲还活着的时候,我以为那栋房子就是我的地狱,现在她去世了,我才发现连那栋地狱也不属于我

    ——遗嘱写明了,财产全部归我妹妹所有。所以我现在急需一笔钱,来找个新的落脚之处,如果您能把酬金的数目再提高那么一点就更好了。”

    辛苦半生膝下尽孝,最后却落得个一无所有,被扫地出门,哪怕她看似并无抱怨,大家也能从话语中听出那暗藏的无尽辛酸。

    除了某个少年外,在场的人都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过,见识过人情冷暖,即便如此,也对安娜的这番堪称凄惨的遭遇起了几分同情之心。

    连一心只想着怎么搞出学术成果的马罗教授,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开导,只能在心底的那份实验费用报告上又暗暗的加了一小笔。

    赛奥娜一甩自己鸦羽似的黑亮长发,猛地站了起来,从手边的盒子里掏出一瓶葡萄酒。

    “今天以前的事情只是历史,今天以后的事才是未来,来让我们干一杯,这可是我从迈阿密带来的好酒!”说着她红唇微翘,对安娜温和的笑了笑。

    “是是是,应该喝一杯暖和暖和,让我去把那个大壁炉点起来,见鬼,都三月份了,这种空荡的大房子还是那么冷,那些阔佬的品味,真是让人搞不懂。”卢克也站起身来,动作夸张的搓了搓手。

    朱明耀也一本正经的凑趣到。“赛奥娜小姐,您刚才那两句哲言,是哪位诗人的作品?”

    赛奥娜单手叉腰,小巧秀气的下巴一扬。“那位诗人的名字就叫赛奥娜.罗琳!”

    “哈哈哈!”众人会意的笑了起来,热闹的气息冲散了刚才那番尴尬的气氛。

    这时,天边的夕阳终于消失在了远方的地平线上,黑暗逐渐一寸一寸的吞没了残光,庄园陷入了深沉的夜色之中。

    随着夜幕降临,在朱明耀的灵觉之中,整栋庄园建筑都开始散发出一股极为细微的阴暗气息,气息朦朦胧胧,若有若无,却能在相当程度上压制住了自己的感知,让他运用灵觉感应时,有一种隔着层毛玻璃看东西的感觉。

    他开启望气术,隐蔽的环顾四周,只见这股气息充斥着屋内可见的的各个角落,桌椅上,装饰上,连那刚刚被点燃,里边正在熊熊燃烧的壁炉上都是如此。

    一种古怪的感觉在少年心头一闪而逝。

    这是鬼打墙?不对,空间方向感好像没有变化。

    还是鬼域?别扯淡了,这又不是什么古战场,盘踞于此的那个死鬼休.科瑞恩就是个黑心工厂主,不是黑山老妖。

    只不过就凭这点力量,就能像原剧情中那样,让一大票装饰雕像活化起来?朱明耀对此抱有深深的怀疑。

    为无生命的物体注入能量,让其暂时活化起来随操纵者的心意而动,这样的法术并不算太过稀奇,无论是东方的点化之术,还是巫师们的傀儡活化都能够做到这一点。

    但一般的修行者也只能选择轻巧柔软的物体为施法对象,比如古时候天竺与中东地区的民间术士,就喜欢以特制的笛子吹出声音,操纵着绳索如蛇类般灵活的游走移动,或者让挂毯上下飞舞,来为贵人们献技表演,挣点赏钱花花。

    可想要让坚硬沉重的金属和石质的雕像,好似真正的生物那样活动起来,还能够攻击战斗,这已然涉及到了物性变化,法术难度就一下上了好几个等级。

    虽然朱明耀在刚才偷偷的检查中,发现这里的金属雕像大都是翻模空心的,但那份量也有少则几十,多则百余斤。

    想让这些笨重的蠢物做出像电影中一般的动作攻击人,朱明耀自忖非得等自家黄庭经五脏篇大成,以五行术中的金遁土遁之法驱使才行,现在他也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