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
余秋堂看到余秋实,瞬间知道咋回事。
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陈美娣怎么会好心到主动送苹果,定然是想趁着送苹果的机会,看看他们的神仙豆腐怎么做出来。
她自己肯定不会亲自过来,余秋实再怎么说,也是余秋堂的亲弟弟,派他做奸细,最好不过。
果然,余秋实站在门口,两只小眼睛就四处提溜转个不停,看到锅旁靠墙放的袋子,立即表现非常有兴趣。
余家的孩子长相相差很大。
主要还是三个母亲的长相差别迥异。
三个姐姐的母亲王淑芬长相有点像是男人,脸型坚毅,线条硬朗,所以三个姐姐相貌都是一般,属于那种放到大街上,人不怎么注意的容貌。
余秋堂的母亲身材高大,脸圆圆的,眼睛很大,所以生的余秋堂也很高,长相略带清秀,不太像是出生在西北的汉子。
而余秋实的母亲则是有种特殊的风韵,她身高不太高,身材也不胖不瘦,长相呢单提出来其实也很一般,甚至还是個小眼睛,单眼皮,但放到一起,就有种特殊的味道。
反正村里很多人谈起余秋堂这位后妈,都说她长的很有味道,打扮起来很洋气,不像是个农村妇女。
可有些孩子是继承父母优点,有些则是汇聚父母所有缺点,余秋实恰恰就是这种不幸结合的产物。
他脖子短短的,眼睛很小,脸盘骨架很大,不怎么胖,脸就肥得跟个包子似的,配上好吃懒做,有点蠢笨的性格,也就是陈美娣这个母亲喜欢他。
亲戚朋友们见了都摇头。
余秋堂这边还没说啥呢,余秋实就将苹果碟子端过去放到锅沿上,顺势将脑袋凑向锅里,指着绿油油的糊状物问道:“哥,这是啥东西?”
“你给你妈就说,神仙豆腐全靠在锅里熬,熬熬就出来了。”
“哦,行。”
余秋实点头,快速将苹果一股脑拿得放到旁边,端着碟子跑出厨房。
他这个动作,看的余秋堂也是很无语,不禁揉揉眉头。
老余家看来真是没什么聪明基因,陈美娣那种反通透的女人,生出的儿子竟是这种愚笨。
根本不用使什么阴招,直接就被忽悠出原因,并且忽悠走了。
这时,小伟和小云抬水回来了。
现在家里既然要做神仙豆腐,用水量就大幅提升,两个孩子抬着两桶水,晃晃悠悠踏进厨房,桶里的水一路播撒,已经不足三分之二。
放下水桶,余秋堂让小云跟着余春梅继续做豆腐,现在容器充分,不用来回倒腾,做起来能快一些时间,估计半个小时就能做一锅。
他将余小伟带出大门,在外面地上挑选半天,找到一块直径大概一公分左右的不规则石子,“小伟,给你交代个任务,你拿个袋子,在水渠边给咱们捡类似这种规格的石子,搞个半袋子回来。”
“打弹弓用的,对吧?”
“没错。”
“交给我,保证完成任务。”余小伟跑进院子,拿个袋子冲出地坑院。
余秋堂则是回到窑洞,找出压在被褥下面的酸枣木树杈,拿拿出今天在集市上收集的破自行车车胎,开始制作弹弓。
制作弹弓的门槛很低,这个时代很多小孩都会做弹弓,无非是一根树杈绑个橡皮筋,就可以当作弹弓使用。
但这些弹弓弹性不足,准确度也很难保证,回本都是孩子们的玩具,最多碰运气打几个粗心的鸟。
余秋堂需要的是力道更大,更扎实,改造上瞄准器的弹弓。
弹弓架自然不必多说,在反复熏干的酸枣木树枝,弹线则是用自行车内胎充当。
一把弹弓好不好用,其实就是看其弹力和准心,而弹力稳定,又恰恰是准心稳定的基础。
弹性可以用牛皮,羊皮准心代替,甚至商店还会卖一种空心的弹性橡胶管,本来是给自行车做气密芯用,也可以拿来做弹弓。
但牛皮和羊皮要经过特殊处理,还会被蚂蚁咬,橡胶管的弹性太弱,能射出的距离很近,若是强行拉得太长,又会失去准心。
综合比较,还是车的内胎好用。
有些小孩子不喜欢用,你说因为车胎的弹性要更大,拉开需要更多力气,一般孩子要么拉不开,要么勉强拉开却没办法控制颤抖的手,根本无法打准目标。
而这些,恰恰都是余秋堂不用考虑的事。
他最不缺乏的就是力气。
一边做弹弓,他一边想集市上发生的事,那个王二麻站桩的姿势,就是以前那老头的拳法根本,说明如果好好练,说不定自己各项属性还能继续上升。
干脆从明早开始,每日练会那个拳法吧,也算是多个本领。
将来入山,遇见的意外发生,把人逼到要近身搏杀时,身体素质越高就越好,不说反杀,起码留有青山的资本。
好,那就这样,明天顺便拉着侄子一起和侄女一起。
侄子嘛,自然是为后面做准备。
侄女,就当练个防身术吧,这个年代社会治安相当糟糕,贩卖人口和流氓罪层出不穷,一个姑娘家家,万一遇见点事,起码能有反抗的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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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厨房。
陈美娣看余秋实回来,接过盘子丢在边上,急忙抓住手问:“看到没有,是咋做的?”
余秋实道:“我哥让我告诉你,就是熬一锅绿油油的糊糊汤。”
陈美娣不解,便用怀疑的目光看向儿子,这个笨蛋,肯定是被人家骗了,还告诉我……什么,说是让告诉我,那臭小子,这么快就发现我的目的了。
“是真的嘛,我进去时,那东西就在锅里正熬着呢,看起来就是半锅绿油油的东西,别看那屋子里气大,我还是能的到。”
这么说,是真的了。
陈美娣陷入迷茫。
要是仅凭这点线索,那和没线索是一样的,能熬出绿油油的东西的东西多了,谁知道是哪种呢。
那臭小子肯定是猜出我的心思,故意惹我生气呢。
“算了算了,你去玩吧。”
“哦。”
余秋实转身出去,陈美娣目光收回来,却在刚才儿子站着的地方面上,发现脚下掉的一片树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