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流逝,外面天色渐黑。
守备大营会议室里大小事情暂时讨论完毕,再无人发言。
肖白看这情况,起身做了个没有新意的总结,宣布今日例会结束。
从会议室出来,属下们互相道个别,各回各营。
便是佳琪,也带了招娣正要回去睡觉。
“佳琪,等等,你困不困?”肖白见其他人走远,向着前方一大一小两人影小声喊。
“大人,你还有事?”佳琪拉着招娣小手,停下身子好奇反问。
“出去走走呗,听说上京城内夜景不错。”肖白看着两人,搓手邀约。
佳琪考虑一瞬,点点头。
旁边招娣却接着奇怪反问,问需不需要她跟着?如果跟着,会不会给他们一种亮到晃眼的感觉?
“妹儿!脑袋里在想什么呢?”
肖白低下身,对着小丫头一个摸头杀。
“没有影响就好!我怕你们是分别前的约会,跟去不合适。”
“不过,姐姐真要去那个什么群星联邦吗?”
“是的。”
肖白点头。
刚才招娣也在会议室帮着端茶倒水,自然真切听到他们说话。
当时,小丫头提着茶壶,就快哭出来了。
“姐姐会回来的,妹妹你别伤心!”
佳琪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小妮儿,只能照着肖白的样子……摸头杀。
“是啊,你佳琪姐姐明年就能回来了,到时咱们一起去海边接她!”
肖白跟着允诺,又朝小丫头头上薅了一把。
“等明年姐姐回来,给你带好多好吃的好玩的!”
佳琪单手继续向招娣头上探去。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不断宽慰,手上你来我往,也不间断的在招娣头上像薅羊毛一样薅来薅去……终是薅得小丫头“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哥哥姐姐!我不伤心了,你们别薅了,再薅头就秃了!”
“啊!”
“呃……”
两人大囧,尴尬不已。
最后,还是肖白一把抱起小丫头,说是天黑路滑,不放心她下脚走路,等下出去逛街就这样抱着岔开了话题。
……
没有骑马,步行从营门出来,穿过傍晚属员从吏下班后,显得特别静谧的行政区街道,三人就近踏上最热闹的中央大街。
“哥哥,好多人!好热闹!”
招娣已经忘记刚才的“薅羊毛”事件,面对中央大街上的喧闹,在肖白手臂上惊呼雀跃说道:“哥哥,你别抱着我了,我要自己下来走!”
“得嘞。”
肖白应了一声,自然乐得轻松的俯下身放开手臂,让小丫头双脚轻轻着地。
只是,当他直起身向前看时,忽然暗道一声衰神附体,出门没有看黄历。
……
“缘分啦!肖白老弟,晚上好!一日不见,甚是想念!”
“我现在副次领军衔,你才是个佐领,不要总老弟老弟的……”
“咳!都下班了,就别那么多怪讲究。怎么,这是带着佳琪妹儿压马路来了?用不用我把小妮儿抱远点,给你创造一亲芳泽的机会?”
看着迎面走近,咋咋呼呼的武画大舅,肖白恨不得立马凑上去,伸出老拳揍他一个乌眼青。
“姬爷!哥哥姐姐他们是清白的,你不要平白辱人清名……哎,姬爷你眼睛周围怎么黑了一大块?”
招娣一落地,也发现了提着酒瓶甩着空袖极速向他们飘来的武画大舅。
小丫头没等肖白辩驳,提前帮他怼了回去。
同时,大家也发现,武画大舅脸上好像情况有异。
“小妮儿你不懂,这叫爱的痕迹。”
面对不谙世事,空如白纸的小丫头,武画大舅难得老脸一红,举起空袖稍稍遮挡了一下脸上伤痕。
“神特么爱的痕迹!不就是昨天被人当尾随痴汉捶了呗。”肖白撇撇嘴,没好气的揭穿。
“老弟,你怎么说话的?追寻不能算尾随……追寻……文明人的事,能算尾随么?”
武画大舅声音越来越低,接着嘴里又说了一些难懂的话,什么“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什么“风紧,扯呼”之类,直接引得肖白哄堂爆笑,连在旁边一直没出声的佳琪,也跟着很不淑女的大笑起来。
“两位,你们笑够了没?”
“没够。”
“哈哈哈哈……”
爆笑声持续了快三分钟才逐渐止住。
这期间,武画大舅顶着大黑眼愤恨又没奈何的看着他们,气得差点直跺脚。
“说说呗,我想听听。”肖白笑完,用肩膀撞撞武画大舅,意味深长的要求。
“不说。说了你们肯定又要笑话……”
武画大舅头一次有种想率先离开的冲动。
只是,肖白没给他机会,一只手似有似无的搭在他手臂上,只要这老家伙挪远一点,肖白总会有意无意的把他勾过来。
“放心!我们受过专业的训练,无论多好笑的事情,我们都不会笑……除非忍不住。”
武画大舅紧闭嘴唇,还是不答。
“其实我十分理解你追爱的决心,也相信你一定不会成功……不是,相信你一定会成功。但是道路千万条,老哥你也不能总那么直来直去的。”
“什么意思?”
武画大舅迷惑,口气像是有些松动。
“看见我旁边的佳琪妹儿没,她和你梦中情人是朋友,很好的朋友!这么说的意思你懂吧?”
肖白拉着武画大舅,朝佳琪努努嘴,一副“你懂的”的表情。
武画大舅白了肖白一眼,意思分明不信他说的。
“那行,你昨天是不是尾随到贸易区深处一处名叫‘卢旺大饭店’的酒楼了?而且你肯定没进去,在门外就被人打伤了。并且你还没见着打你的人长什么样,因为你莫名其妙就不能动了。”
肖白沉吟着组织语言,重点突出卢旺大饭店,以及形容安妮.海瑟薇出手时那种莫名其妙的束缚感。
“哎呀!肖白老弟,你说得真是太对了!就像你在旁边看着我一样!”
武画大舅这会信了,真心信了。
但过了片刻,他忽然脸色陡变,盯着肖白,一字一顿的狐疑问道:“昨天敲我闷棍的就是你吧?不然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我去!你别好心当成驴肝肺。我又不喜欢薇薇安那个异国婆娘,犯不着帮她捶你。”肖白冤屈大嚷。
“嘿嘿,我逗你玩的。其实我有见着打我的人,但你说的饭店和莫名其妙的束缚倒是真的。”
武画大舅提着酒瓶,灌了一口酒,又从一边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个煮熟剥壳的鸡蛋,旁若无人的举到眼眶边来回滚动,活血化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