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很简单,李维找来了两根烤玉米,就算是解决了这一顿。
也就在吃玉米的时候,白梨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我当齐妙妙!”
李维啃完了玉米棒子上的最后一块米粒,对于这个回答并不意外。
他能看出白梨隐藏在外表下的那股硬气。
被剥夺14年的人生,不管做什么,有什么成果,所有的东西却都不属于自己,而是被冠以另外一个名字,最终她得到的只有全家惨死这一个局面。
她对兰亭这个政府有仇恨,对这座城市也有怨言。
而李维的话点醒了她。
齐妙妙什么都用她,在竹兰,民众以及兰亭的那些大地主们对“齐妙妙”这个名字的印象,完全就是自己的大部分再加上真正齐妙妙的少部分!
既然现在齐妙妙已经被她杀了,尸体还连带着那节车厢被丢弃到了虚无的跨城隧道中,这辈子都不一定能找的回来。
那她为什么就不能变成齐妙妙呢?
想到这的时候白梨有些下意识的惶恐,慌乱,但内心深处却又隐隐有那么一丝......激动与兴奋!
白梨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感到兴奋,就像是有一颗不知名的种子开始在她的内心深处扎根,生长!
“那就说说吧,知道并且认识你的人,在这座城市有哪些?”李维问道。
白梨一口一口的吃着玉米,她回忆着,说出了三個人。
“齐妙妙的堂哥齐子澄、前理事长的贴身管家,还有平时专门帮前理事长处理脏事的一位地主,就只有这三个人知道。”
“存放你和齐妙妙档案的档案室又在哪?”
“就在竹兰市区中心的那棵大树根下,全城不管是城区居民还是乡村农户的档案都在那。”
李维将玉米棒子戳进了泥地里。
“那就先按原计划,去杀齐子澄全家。”
......
“杀我?”
那颗白蜡树的树荫边缘,一座占地巨大的庄园内。
前理事长亲侄子,竹兰气象局局长齐子澄翘着二郎腿坐在宽大的沙发上,他摇晃着手中的高脚酒杯,一脸讥讽的看着身边一脸担忧是气象局副局长。
“兰亭的那帮人还没有这个胆子!如果今天他们会因为想要争夺理事长的这个位置而对我动手,这个口子一旦开了,那未来如果涉及到更多的利益争端,竹兰上层岂不是要人人自危?”
副局长脸上的担忧却并没有消解,他环顾了一眼周围,确定这里并没有其他人后,他走近到齐子澄身边,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小声说道。
“那些为了改制的人当然不会对你动手,但......前理事长手下留有一些死忠派,我担心那些人如果知道了......”
齐子澄笑了起来,他的笑很浮夸,有很多人讨厌他就是因为他的表情都很做作显得很虚假,也有不少人喜欢他,觉得他这才是真性情。
拍了拍手下的肩膀,他用玩味的声音说。
“你放心,那些人中已经有两位和我接触了,他们是我叔叔的死忠,可现在我叔叔和我最亲爱的妹妹都死了,这座城市还有谁姓齐?他们不仅不会杀我,反而还会帮我!”
“至于你说的那件事......”
齐子澄放松的靠在了沙发靠背上,他将杯中的红酒一口饮尽,接着随手扔掉了昂贵的酒杯,摊了摊手,一脸的不解与疑惑。
“什么事?我一直都是老老实实的守法公民,正在满怀着悲伤却又坚强的准备接替我齐家的产业与地位,我到底做了什么事,会导致有人会来杀我呢?”
实际处理气象局的大小事务,管控着整个竹兰气象季节的副局长也跟着笑了起来。
“你说的对,之前的那些应该都是我多虑了。”
“怎么能是你多虑呢?老马,你这也是在替我的安全考虑,这很好。怎么样?最近竹兰有没有再发生些什么事,我倒要看看那帮人为了改制,到底能整出些什么新花样来。”
副局长耐心的说道。
“大事没有发生,基本都是一些小事。改制的那些人最近想要尽早把理事长的位置确定,但不知道是因为缅怀前理事长还是什么原因,那帮死忠派一直想把这件事往后拖。”
“还有在下面的乡村,昨天有植物局布置的一处用来实验病菌的温室被烧了,里面留守的人员也全都被杀,凶手在现场留下了和之前杀害收税官全家一样的名字,警厅总警司庞明正在全力调查这件事。”
齐子澄一脸愤然,他激动的拍着桌子。
“都是一群虫豸!和这样的虫豸在一起,怎么能治理好竹兰!等我正式当上了理事长以后,一定要把一些尸餐素位的人全都清理了,经费全都放到气象局和植物局的研究上!”
“是尸位素餐,先生。还有,我来的时候也接到管家消息,你下面管理的一个村子水源好像出了些问题,植物局的一些你花钱支持的秘密研究污染了他们喝的水,一个村子的有300多人都病死在家中,剩下的人也基本都躺在家里等死。”
听到死了300多人,齐子澄皱起了眉头。
“那今年的收成岂不是要耽搁了?一帮蠢货懒汉,什么水都往肚子里喝,他们没用那些水去浇地吧?”
“还没来得及把水浇到地里。”
“那就还好,损失不算大。马上联系人力资源公司,让他们尽快再给我买几百人过来,一帮畜牲,一点都不知道珍惜粮食,耽误了种地,他们死了也得下地狱!”
齐子澄骂骂咧咧的从沙发上站起来,他伸了个懒腰,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又和颜悦色的看向了既是下属,也是曾经一起从学院毕业的好友。
“你今晚也留着休息吧,前些天下面的人又给我淘来了一对好货色,天天搞研究搞研究,脑子都快研究傻了,今晚就在我这好好享受享受。”
姓马的副局长当然没有推辞。
当初他以还算优异的成绩从学院毕业,却答应了齐子澄的邀请,来到竹兰这样的城市,不就是为了能有更好的待遇与享受吗?
他一个二阶还是研究气象方面的科学家,不管是在学院还是中央,最多也就混到一个大公司中层的地步。
可在竹兰,即使是齐子澄这样的人物,也要想尽方法将他拉拢在身边。
人活着不就是为了这样的享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