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唤她云浅。
重生以来,他是第一个确切知道她身份的人。
在他面前,她终于不再是苏棠,而是真正的云浅了。
云浅脑子里紧绷的那根弦骤然松了几分,好像在长久的疲惫之后终于找到了一个依靠,让她忍不住想要歇一歇。
“那我的过去,你还想知道吗?”
“若是有朝一日你愿意告诉我,我便听着,若你不想说,我也绝不再探究。”
“……行。”
云浅闭上眼,终于还是任由自己靠在他的肩上,“我们试试。”
她竟然答应了!
萧墨栩眼底涌起一抹奇异的亮色,紧紧拥住了她。
………
第二天一早,景帝就下旨宣萧墨栩和云浅入宫。
两人还没进御书房的门,就听到萧凌策的声音响起,“父皇,儿臣知错,但儿臣对春香是真心的,求您准许儿臣纳春香为侧妃吧。”
云浅脸色骤然沉了下去。
这男人竟然破釜沉舟,直接开口求娶春香!
若是父皇答应,他就不必再担心春香不肯回到他身边的问题,即便父皇不答应,那所有的愤怒也都会集中在他求娶青楼女子的事上,不会再追究他昨晚夜闯睿王府的事!
不管怎么样他都不亏,真是好手段啊!
“混账!”
景帝怒喝,“那女人给你当侍妾都不够格,你还想让她当侧妃?”
然而话音刚落,却又响起一道苍老的嗓音,“皇帝,你昨日罚了策儿还不够,今日还要夺走他心爱的女子吗?”
云浅脸色又是一变。
太后竟然也在?
老太太素来最疼萧凌策,今日来这里,绝对是来帮他的!
父皇向来孝顺,今日的事,只怕不好办了。
“母后说笑了,老三昨日犯下大错,今日又来求娶什么青楼女子,如此荒谬的事,朕自然不能应允,这也是为了他好。”
“哀家知道皇帝有理,策儿要娶那青楼女子,哀家也不答应,不过把那女子送到策儿府上成全他,这却是可以的吧?”
“这……”
景帝的声音透着一丝迟疑。
云浅再也站不住,沉下脸快步走了进去,“父皇不可!臣媳之所以把春香带回睿王府,是因为春香不愿跟凌王走——昨日在龙腾寺后山,凌王因为他和春香的事被您撞破,在您走后迁怒春香,险些对春香动手。如今他对春香根本不是爱,而是报复心理作祟,所以臣媳恳求父皇,千万别把春香送到凌王府上,免得羊入虎口!”
她语速极快,进门之后也未行礼,直接就否定了太后的意思。
太后瞬间大怒,“混账!”下一秒,冰冷的视线朝她射来,“这是凌王府的事,与你何干?昨日策儿出事貌似与你无关,可你若再插手,那哀家就不得不怀疑你了!”
云浅呼吸一滞。
萧墨栩蓦地拧眉,“太后息怒,苏棠不是想插手凌王府的事,她只是心软,见不得同为女子的春香受苦。”
太后冷冷一笑,刚要开口。
搀扶着太后的大宫女如意却在此时温柔的道:“是啊太后,这件事奴婢也听说了——对于那个叫春香的姑娘,不只是睿王妃,太子和其他王爷也都出手相助了。”
她看似没说什么,却把睿王府的嫌疑撇清了,毕竟太子和其他王爷也帮了春香,总不能说所有人都想害凌王府吧?
云浅不由看了她一眼,如意是太后身边的红人,只是素来为人冷淡,从不插手后宫争斗,今日竟然愿意帮她说话?
太后对如意倒是疼爱,语气缓和了许多,“如意,哀家明白你的意思,只是……”
她正要再说什么,可是就在此时,脸色忽然一变。
她痛苦的抓着自己的脖子,原本微显老态但十分精神的面容忽然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青紫,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呃……”
所有人都是一惊。
“母后!”
景帝担忧的上前,想要扶她到一边休息。
云浅却下意识的脱口,“父皇不可!”
景帝猛地看了她一眼,眼神冰冷。
云浅忙解释道:“太后这是中毒了,此毒来得凶猛,不宜挪动,否则毒素会迅速蔓延全身。最好能让太后就地躺下,延缓毒性发作。”
景帝顿了一下,脸色这才缓和了几分。
他忽然想起苏棠会医术,不但在布施宴当天救过人,还救过长姐的女儿,于是沉声喝道:“那你还不快过来,给太后看看?”
云浅道了声是,正要上前探脉,太后却陡然推了她一把,“滚开!”
云浅脸色微变。
景帝也蹙眉,“母后……”
太后虽然呼吸都困难,但还是冷冷盯着云浅,“皇帝,你不会真的相信她会医术吧?若是让她给哀家瞧病,哀家怕今日死在她手里!”
最近那些传闻,她不是没听说过,可她不信。
这个苏棠,蠢了二十年,怎么可能一夕之间突然医术高明了?
景帝蹙了下眉,“母后,苏棠确实救过不少人,其他人您不相信,楚月的情况您总知道吧?她如今也
用着苏棠的药呢。”
太后冷冷一笑,“你们被她骗,哀家才不会!”
景帝眉头蹙得更紧,但他也知道太后的性子有多犟,实在劝不了,只能吩咐李德通,“传太医!”
“是!”
门外传来李德通恭敬的声音,然后是急匆匆的脚步声远去。
御书房里瞬间寂静下来,只剩下太后痛苦的呜咽声时不时响起。
好在,太医很快就到了。
两位太医就快步进门,正要行礼,却听景帝威严厉喝,“免了!快过来给太后瞧瞧!”
两人一惊,见太后满脸痛苦的躺在地上,心下愈发骇然,连忙点头冲过去,跪在太后身旁。
陈太医先行切脉,然而片刻之后,猛地抬起头,惊恐的看了李太医一眼。
李太医头皮一紧,也连忙伸手去探。
“如何?”
景帝有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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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的预感。
两人对视一眼,陈太医硬着头皮道:“回皇上,若是微臣没有看错的话,太后中的是火蛇毒,太医院最近正在研制此毒的解药,只是至今……还没有结果。”
火蛇毒,并非世上真有火蛇存在,而是由剧烈的银环蛇毒和几种热性草药配制而成。由于具体的草药和比例都未知,毒性也是千变万化,所以解毒非常困难,太医院迟迟没能研制出解药。
也就是说,太后这毒,他们解不了啊!
御书房里的众人听明白他的意思,纷纷一惊。
景帝勃然大怒,“混账!朕养你们这么久,就是为了听你们说研制很久却没有结果吗?”
“微臣该死!”
两位太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齐声告罪。
可景帝要的根本不是告罪,而是太后安然无恙!
他脸色铁青的吼道:“你们当然该死,今日若是治不好太后,朕要你们全都陪葬!”
“皇上饶命啊!”
萧凌策蹙眉道:“父皇,不如去请张院判来看看吧。”
虽然很可能也是一样的结局,但张院判毕竟是太医院的头儿,或许他的办法能比这两位太医多一些。
可是李太医一听,却满脸愁苦的道:“王爷,张院判他……这两日假回乡了,他不在宫里啊!”
这下,萧凌策的脸也僵住了。
景帝一脸震惊的呆在原地,威严的脸上出现了生平罕见的茫然无措,一时之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太后绝望的睁大眼睛,嘴唇颤抖着喃喃,“难道哀家真的……真的要命绝于此吗?”
御书房里的空气凝固到了极点。
云浅看着众人脸上一片哀恸,脸色不由沉了下去,“父皇,事已至此,您还是不愿让臣媳替太后看看吗?”
景帝脸色一变。
萧墨栩倏地拧起眉毛,不悦的低斥道:“苏棠,太医院都解不了的毒,你能有什么办法?”
刚才他不阻止,是知道她救人心切。
可是现在,太后情况危急,太医院都已经宣判没救了,若是她在这个时候插手,那么一旦太后真的救不回来,父皇对太医院的怒气必定转移到她身上,她的下场绝对会很惨!
云浅明白他的心思,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王爷放心,我自然是有办法,才会开口。”
“你有办法?”景帝十分震惊,“这火蛇毒你能解?”
“是。”云浅点头,“只是臣媳的法子有些冒险,所以还请父皇相信臣媳,治疗过程中不可出声打扰,也不可中途制止。”
这丑话说在前头,确实可以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但也确实让人听着不安。
景帝正要说什么,却听太后大怒道:“苏棠,你这是看哀家快不行了,所以故意报复哀家吗?哀家就是死,也不要你来假惺惺!”
“是吗?”
云浅骤然扭过头,目光犀利的盯着她,唇畔浮起冷笑,“即便我有九成把握,太后也宁愿去死,都不要我来治吗?”
太后蓦地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