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辉堂。
盛氏亲自打包了赏银,送御医离开,整个人颓然的坐在了椅子上。
刘妈妈送上来一碗参汤:“夫人劳累了一天了,又因为大世子的事情水米没沾牙,想必是饿坏了,先用点参汤养养精神吧。”
“确实是累坏了,这些年许久没这么费神过了,”盛氏喝了一口汤,蓦然想起来:“曹氏呢?”
“回夫人,按您的意思,先关在大宅那边了,还等您示下呢。”
盛氏没好气道:“还示什么下?不过就是一个的侍妾而已,又不是明媒正娶抬进门的当家主母,还要上表宗族的写休书休妻,这样的侍妾,直接打发了就是。”
刘妈妈早就猜到了会是这个结果,当下急忙劝道:“夫人三思啊,曹姨娘掌管国公府那么多年,可知道不少事呢。”
盛氏神色一变,眼神中透出杀意:“你是说?到时候她会在外面乱说?”
“夫人,这俗话说的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万一曹姨娘在外面胡说八道……咱们好歹也是勋爵人家,没必要为了一个妾再生出什么事端来!”
“……”
刘妈妈的话让盛氏谨慎起来。
刚才是在气头上,也就没想那么多。
如今细思的话,确也如此。
汴京的勋贵人家,哪家没点见不得光的龌龊事,什么男女情事,人命官司的,多少都沾点血。
国公府自然也不是什么清白人家,曹姨娘掌家多年,肯定也知道不少的秘密。
这样的女人若是放出去,对国公府来说可不是好事。
盛氏面无表情的喝完一碗汤:“那就关起来,先锁在柴房里,看好了,不要死了,更不许走失,剩下的事情以后再说。”
“是,那,大世子那边?”
“正哥儿的侍妾也不就曹氏一房,抬一房妾上来,做个良妾,先管着后院,至于这国公府嘛,”盛氏蓦然抬头,似笑非笑:“你说,此时轮到谁当家了?”
“……大娘子?”刘妈妈一怔之后,迅速明白了主子的心思:“夫人是想着趁此机会,把姜大娘子抬出来掌家?”
“之前不是让她掌家,她拒绝了吗?如今曹氏倒了,我又病着,国公府没有了掌家人,看她还怎么推脱!”
刘妈妈忧心道:“就怕是姜大娘子不会那么爽利答应的。”
姜青芷刚嫁入国公府的时候,国公府的账面上还一切正常,她尚且都不愿意接手,如今账面上有了亏空,而她也心知肚明,只怕更不可能接这个烂摊子了。
“不答应?那可由不得她!”盛氏冷笑:“她不是把曹氏给收拾了吗?那就连她留下的这个烂摊子一块收拾了吧!”
盛氏清楚的很,一直不问家事的姜青芷突然对曹姨娘发难,肯定是因为曹氏这个蠢货得罪了她。
要不然,姜青芷不至于对她出手。
毕竟,对于姜青芷来说,曹姨娘就是个妾,还是大世子的侍妾,与她没有半点可冲突的地方。
只是不知道曹姨娘那个蠢货做了什么事,触到了姜青芷的逆鳞,才让她出手对付她。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如今曹姨娘倒了,国公府不能一日无主,不管姜青芷答应还是不答应,掌家人的位子轮也轮到她。
“刘妈妈,等一会你亲自去云聚苑,请她吃过饭就过来,监督账房们盘账。”
刘妈妈应了,伺候着盛氏吃了饭便去云聚苑那边传话。
姜青芷听到后静坐了一小会,起身更衣,让润喜从卧房的妆奁里取出一个巴掌大的小匣子,跟着刘妈妈来到耀辉堂。
耀辉堂在游廊外面摆了几张桌子兀子,三个账房先生的面前各自摆了些账本,每个人都在低头盘账。
刘妈妈道:“大娘子,这些账房先生都是夫人的人,自己人,大娘子且放心,他们都是老手,不会算错账的。”
姜青芷没说什么,到了正厅见了盛氏。
“给母亲请安。”
盛氏坐在主位上绣花,抬头也没抬:“去看过曹氏了没有?”
“回母亲,并没有。”
“我下了命令,把她关进了柴房思过,”盛氏依旧摆动着手里的刺绣,漫不经心的很:“你觉得如何?”
姜青芷再次福礼:“母亲睿智,所下的命令自然也是最合适的,儿媳并无觉得什么不妥。”
“那你觉得,此事后事如何收场最好?”盛氏突然抬头,眼神阴冷:“是发卖了她,还是留在家里废去名分,让她做粗使女工?”
“这个……”姜青芷瞬然蹙眉,似乎没想到她会这样处理曹姨娘,一时间犹豫不语。
“怎么?你认为不妥?”
姜青芷迅速回敛了心神,淡眸而笑:“母亲的决定自然无有不妥,儿媳只是不知道后续母亲要如何处理?”
“什么后续?”
“母亲想必是一定要处理曹嫂嫂的,不过,曹嫂嫂为国公府殚精竭虑那么多年,手里的账目没人比她更清楚,产业的盈亏也都在她的掌控中,若是处理了她,国公府亏损的旧账如何处理?”
旧账有亏空是一定的,就算处理了曹姨娘,也不能挽回些什么。
姜青芷侧身看
了一下外面的账房,带有几分讥讽的勾上了唇:“莫不是是将此前旧账一了百了?就此重新做个新账,交给未来的掌家人?”
刘妈妈迅速看向盛氏。
盛氏就是这个意思。
国公府有个大窟窿,账目上绝对不可能补上。
如今即便让账房来清账,也不过是将以前的糊涂账变成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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账,并没有多少实质性的意义。
说的简单点,这次盘账,也就是给姜青芷演的一出戏而已。
盛氏被猜中了心事,脸上依旧不动声色:“之前的旧账牵扯太多,大房二房,三房四房都有牵扯,除非是将他们三房的私账一并拿来,才能彻底查清楚一切。”
“母亲说的这事怕是不可能吧?两位叔叔和四姑姑,怎么会愿意细查账册呢?”
盛氏等的就是这句话:“你知道就好,所以说,之前的旧账即便查出来了,那也是一笔空账,并不能弥补什么。”
她的盘算想的很好。
只要账房将前面的帐都汇总出来,那她就将昔日旧账一笔勾销,谁多谁少谁吃亏的都不管了,就那样抹平了。
反正这些账目交到姜青芷手中以后,怎么发挥就看她的本事了,总之不能丢了国公府的脸面,还要维持往日的勋爵荣光。、
至于里面的亏空和未来没有钱,那就是姜青芷的问题了,谁让她现在是国公府的当家主母呢!
盛氏的那点小心思岂能蛮过姜青芷的眼?
她自然猜到盛氏要趁此机会,将国公府这个烂摊子甩给她。
可姜青芷也有自己的谋计。
她没有戳破盛氏,反而是又甩出一个诱饵:“那母亲是什么意思呢?是希望这笔账是空账,还是有人能填补上这个亏空?”
果然,这话如同一针鸡血,全都打在盛氏的心口上,她瞬间精神了:“你说什么?”
但她没有细说,而是看向刘妈妈,丢了个眼色过去。
刘妈妈会意,试探着问道:“莫非,大娘子有法子可以弥补亏空?”
姜青芷笑而不语。
盛氏再次以眼神示意,这次刘妈妈干脆开门见山:“大娘子的意思,莫不是要用自己的嫁妆,填补国公府的窟窿?”
“难道母亲还要在意是用什么法子补的窟窿吗?难道非要用我的嫁妆才行?”姜青芷整个人沉入椅子中,神态慵懒而随意。
“自然不是,只是除了你的嫁妆,你还有别的其他法子吗?”盛氏迅速在心里了一番其他可能性,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
刘妈妈也揣摩到了盛氏的心思,当下补充道:“大娘子对国公府的旧账或许不清楚,那可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这些年,不止大房暗中做手脚,二房三房四房都吸血一般,死咬着国公府的那点子家产,已经成了一个巨大的窟窿。
姜青芷不置可否,指腹敲打着椅背:“怎么填补窟窿那是我的事,只是想要征询母亲的意思。”
“若是能填上亏空自然是好的,可是,你要怎么做?”
“有母亲这句话我就安心了,怎么做那是我的事,”姜青芷笑吟而立,意味深长道:“总之,母亲等我的好消息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