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过来!”素央抓住姜青芷,将她拽到了廊下,避开所有人的视线,压低声音:“你怎么回事?听不懂我在替你说话吗?”
“长公主的好意我会不明白?”
“你叫我什么?”
“姐姐,”姜青芷瞬间换上软暖的笑脸:“姐姐的好意,我自然心知肚明,可是……”
她谨慎的看向盛氏的方向:“我也知道,这是她给我设的局,就是想要我和金镶玉互相撕咬,让我意识到掌家权的重要性,从而将掌家权收到手中,不再让金镶玉当家作主!”
“你也知道掌家权的重要性吗?”素央没好气道:“你也不想想,要不是有了掌家权,金氏一个外室,能撕咬的着你吗?反手卖了她都行!”
就因为手握掌家权,金镶玉一个妾室,才敢对姜青芷这个当家主母兴风作浪。
由此可见,权力的比身份重要多了。
姜青芷撒娇的勾住她的手指,低声道:“姐姐说的我何尝不明白?就因为我明白,婆母也明白,所以她才对我设了这么一个局,就是逼着我出手收回掌家权……”
“你婆母?”素央倒吸一口气,神色变了些:“你婆母这是要?”
“国公府亏空严重,我做当家主母和金氏做当家主母,这是不一样的!”
“自然不一样,你婆母是个要脸面的人,衣食住行哪一样不得靠金银支撑,少不得你要从自己的私库里拿银钱填补,”说到这儿,素央也恍然了:“所以说,你婆母是故意……”
随即,她又怒了:“盛夫人也太可恶了,外男这盆脏水泼下来,你闺名清誉就彻底毁了!”
素央是长公主出身,自小就娇生惯养,骄纵着养大,及笄后先帝疼爱,赐了公主府,因此也从没有人敢在她面前耍这些腌臜手段。
如今亲身经历过后,更觉恼怒。
反倒是姜青芷云淡风轻的很:“姐姐也不用这么恼怒,婆母也是知道分寸的,所以这件事她关起门来处理,只是叫了自己家的几个婶娘嫂嫂,并未告知其他人,这也就是要给我个下马威,要我收回掌家权而已,她不会真的用这种下作手段,毁我清誉的!”
毕竟,她现在还是国公府的当家主母。
她若是有事,那国公府也是脸上无光的。
盛氏不傻,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她是不会做的!
所以,这件事从头到尾,也不过是盛氏在虚张声势,想要利用【私通外男】这样的“罪名”,逼着她妥协,就此重新接下国公府的掌家权,从此以后为她所用而已。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盛氏的所作所为,和上一世的范母一样,都是盯上了她的嫁妆,又不好直接掠夺所用的手段罢了。
只是,有了上一世被人钳制的刻骨铭心,这一世,她不会再做任人宰割的小羊羔。
“姐姐放心,这件事我也有自己的谋算!”姜青芷安抚的拍拍素央的手背。
“你还谋算呢!泼水都泼到脑门上了,”素央依旧没好脸色:“算了,你既然这么说了,我就在这里看着,给你撑腰,有我在,你有任何事情都且放心大胆的去做,一切有我!”
“多谢姐姐!”
姜青芷是真心感谢长公主。
她不知道为什么素央今日会突然出现,而且还霸气的给她撑腰,但这也是她前世今生为数不多的一点温暖。
她现在没心思,也没时间去问素央为什么会在这里。
眼下,是要处理好盛氏泼来的这一盆脏水。
她转身走进屋内。
由于长公主一直没有让盛氏等人起来,她们还跪在地上。
听到有脚步声,都一个个的跪的笔直。
姜青芷径直走到金镶玉面前:“金姨娘,今天这局是你揽起来的,那就由你来说吧,这个外男的说法是怎么来的?”
金镶玉很不喜欢姜青芷的居高临下,蓦然站起身:“姜青芷……”
“放肆!”素央站在门口,长公主的气场却直逼而来:“谁让你站起来的?跪下!”
金镶玉自然不甘心。
但是现在人在屋檐下,长公主的身份逼的她不得不低头。
当下,心不甘情不愿的缓缓跪了下去,但是那双眼睛能刀死在场的每一个人!
素央冷笑:“怎么,看你这样子,还是不情愿的?盛夫人,你这国公府的家教当真是个笑话呢!一个外室扶上来的妾,竟然敢这养瞪着本公主!”
“金氏,”盛氏连忙低声呵斥:“公主为尊,你为贱,怎么敢如此无礼的直视公主?还不认错!”
金镶玉缓缓闭上眼睛:……万恶的封建社会!
“长公主见谅,这件事并非是我空穴来风的污蔑大娘子,而是有人证指证,指证当初进入云聚苑的时候,的确与大娘子发生了一些事情,而那天大娘子烧了衣裙也是有目共睹……”
“有人证?”素央不放心的看向姜青芷,以眼神询问:……怎么还有什么人证?
这个消息听起来可不太好!
孰知,姜青芷依旧给了她一个“安了”的眼神。
素央沉下呼吸:“既然有人证,那就传人证过来问话,本公主也想知道,究竟是怎样的人证,
怎样的一个故事!”
金镶玉等的就是现在。
她立即叫来蕊花,让她去给霜儿传话。
不多时,霜儿带着申渊走了进来。
申渊立于屏风后,规矩的行了礼:“在下申渊,见过诸位娘子。”
“申郎君,我要问你一件事,你要如实回答。”金镶玉说着,迅速与霜儿交换了一个眼神。
霜儿点点头,示意一切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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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计划之中。
金镶玉松了一口气,笃定了很多,声音也高了:“前些日子,你来我家聘请礼教先生那天,可是错走到了后宅的云聚苑,并且发生了一些事情?甚至于我们家的大娘子都烧了衣衫……”
“娘子在说什么呢?”申渊神色微微一变,眉头拧起,一脸的狐疑:“娘子的意思不会是在说,我去到了国公府姜娘子的院里,然后,然后发疯的烧了 大娘子的衣服?这位娘子,莫非是你在发癫?亦或是癔症了?要不然怎么会说出这么荒唐而可笑的事情?”
金镶玉脸色一变,遽然看向霜儿。
霜儿的神色也是变了。
之前在申渊家里的时候,他可不是这样说的,他当时表示一切都按照她的意思去说,就说是姜青芷勾搭他,还不知羞耻的当场脱了外衣。
“申郎君,你在胡说什么?”霜儿也顾不上别的了,低声呵斥:“你刚才可不是这样说的!”
申渊气息淡然:“这位姑娘,冒昧问一句,我刚才是怎么说的?”
“你,你刚才说,说是大娘子脱衣在先,嗯,对你有意,是你拒绝了大娘子,但是大娘子却不依不饶,所以你们两人拉扯的时候,才打翻了灯笼,烧了外衣……”
“姑娘,你也得癔症了吗?”申渊的表情极其夸张,错愕到张大嘴巴:“我是疯了吗?跑到大娘子的院子里……且不说那天是小世子请我来做礼教先生,就说在下读了那么多的圣贤书,也不可能在黑夜之后,进入到大娘子的宅居院子,还,还发生那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你……”霜儿彻底懵住了。
刚才在申渊家里的时候,他在威逼利诱之后,满口答应的说会指证姜青芷行为不端,脱衣勾引。
当时她为了保险起见,还特意说了一些莫须有的细节,并且反复叮嘱申渊记住,以便在对峙的时候,可以证死姜青芷。
谁能想到,这个男人竟然出尔反尔,明明一切都答应了,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反悔了不说,还反咬了一口。
申渊再次冲着屏风行礼:“诸位娘子,在下申寻安,之前是小世子聘请来的礼教先生,也思忖一直循规蹈矩,未曾逾矩,不知道诸位今日唤在下前来,是因为在下教授能力的问题,还是行为不端,引起了哪位娘子的猜忌?若是如此,在下愿意就此请辞,不再做小公子的礼教先生。”
“不,不是的,”金镶玉知道申渊是周煊元特意为儿子聘请的,不想为此与周煊元多费唇舌,因此解释道:“我们请你过来,就是想要听你说说那天晚上,大娘子为什么会烧了衣服?”
“大娘子为何会烧衣,那是大娘子的事情,好像与在下无关吧?”申渊冷眸:“莫非就因为在下是那天进入国公府的唯一外男,所以娘子便要怀疑在下行为不端?若是如此,那就报官吧,大理寺,府衙,学政……在下奉陪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