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天气一天天的凉爽,汴京因为疫病带来的颓势也渐渐消散。
人们从亲朋的逝世中走了出来,再次恢复了昔日的荣光。
一大早,竹枝去小厨房传话,回来时告知姜青芷一个消息。
“听大厨房那边的人说,昨晚上的刘妈妈过去要了些木炭和小炉灶等东西,说是天冷了,夫人要吃药膳。”
“吃药膳?”姜青芷一怔:“婆母的身体不是一直都调养着吗?汤药和药膳一直都是没停的,而且一直都是厨房那边做着,怎么突然就要在耀辉堂另起炉灶了?”
“还有一件事最要紧,”竹枝神秘兮兮的瞥了眼周围,压下声音:“厨娘们私下里议论,说是,说这药膳是,是……”
“是什么?”
“说,说是表姑娘调理身子的……”
“……”
盛禧悦自从那件事情之后,就一直住在国公府。
姜青芷之前说要给她另外一座院子,却因为国公爷不同意这件事而耽搁了下来。
也就因为国公爷反对周煊元纳盛禧悦为妾,盛氏连婚事都没法和盛家提,而盛禧悦又破了身子,无法收房,也就只能不伦不类的住在了耀辉堂。
姜青芷下意识道:“是七姑娘病了?所以在耀辉堂熬制药膳?”
竹枝的脸颊微微一红:“我的大娘子啊,如果是生病了,那就直接拿药吃药好了,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值得这么神神秘秘的?”
“……”
“夫人的药膳一向都是厨房在做,可是表姑娘的药膳却在耀辉堂,而且还是刘妈妈亲自盯着的,大娘子……”
“哦,哦!”姜青芷此时才恍然大悟,讶然:“你的意思是说,七姑娘未婚有孕……”
随即她又诧异的很:“就一次就,就有了?”
也忒快了些。
“哪里那么巧的事?”竹枝的脸颊更红润了:“我听说这件事以后,就悄然找人问了问,她们都说,即便……这世子爷盛姑娘也是没断了来往呢!”
只是因为盛禧悦和周煊元的事情,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而且又有盛氏在上面压着,所以下面人都不敢在云聚苑这边说闲话。
因此盛禧悦和周煊元暗通款曲,继续往来的事情,也就瞒着姜青芷。
姜青芷听闻后,静坐了片刻:“这就对了,因为要瞒着七姑娘的事,所以才要在耀辉堂另起炉灶……那,想必,那所谓的药膳,也是安胎药了?”
“听她们的意思,就说是坐胎药,反正传的是有笔有眼的,大娘子,咱们现在怎么办?”
“现在?我们?”姜青芷笑了:“那孩子又不是我搞出来的,我要做什么?现在头疼的,应该是婆母吧!”
顿了下,眼尾一沉:“嗯,不对,还有一人……”
“……大娘子是说,金姨娘?”
金镶玉直到现在还被关在柴房里。
国公爷像是铁了心,就是不放她出来。
再此期间,周煊元和两个孩子都为她求过情,但是国公爷就是我行我素,谁的话都不听,丝毫没有松口放人的意思。
开始的时候,金镶玉还闹绝食,也又哭又闹过,可国公爷直接放出话来:“她若是寻死便成全她,等她死了,草席裹尸,随便找个地方埋了,再将名字从族谱除去,反正轩哥儿已经过到了长房名下,有他自己的嫡母,有没有那么一个生母,也是不打紧的!”
这一番话,让金镶玉打消了以死相逼的念头,反倒是在柴房里有吃有喝的躺平起来。
“大娘子,要咱们将消息散给金姨娘吗?”竹枝有点小激动:“以金姨娘那专宠的性子,要是知道自己被关起来的日子,小世子和别的女人有了身孕,还不知道怎么暴怒呢!”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况且还是这种艳色桃花事,都不用我们开口,便会有人告诉她的,”姜青芷想到了什么,突然坐起身,盯着竹枝:“你刚才说什么?”
竹枝原本还笑嘻嘻表情瞬间垮了。
她连忙跪下,惶恐的很:“大娘子,我,我也没,没说什么,我,我……”
她还以为姜青芷是气恼自己的那句【小世子和别的女人有了身孕】,毕竟姜青芷才是世子爷的正室嫡妻。
别管他们两人如何,如今看着别的女人怀上身孕,心里怕是总归不好受。
而自己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这件事说出来。
“对不起,大娘子,我错了,我……”
“不是这个,是上面那句……”姜青芷缓缓起身,若有所思:“你说的对,金姨娘的性子是个爆裂的,而且她一向自诩是世子爷的真爱,不管是心里还是身体,她都接受不了世子爷有别的女人,更不要说怀孕生子……”
也就是竹枝这随口一句玩笑,让她想起了前世的一些事。
只是那些事是枝叶末节,她知道的并不清楚,但是和如今的事情发展趋势很相似。
想到这儿,她立即正色,严肃道:“传我的话,咱们云聚苑的任何人,都不知道七姑娘的事,包括你我,自然更不许议论,更不许传播……要是被我知道谁在外面胡说八道,直接打断腿,发卖!”
姜青芷很少有这么严厉的惩
罚,把竹枝都吓到了。
“大娘子,这,这事……国公府都知道了,也不差咱们,没必要……”
“就是因为别人都知道了,我们就更不能议论了,还有,这几天深居简出,连给金镶玉送饭的事情,都不要插手,只让旁人去做!”
“……”
竹枝意识到了事情不妙,也不敢再反驳,连忙将她的意思传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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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辉堂。
“七姑娘,喝药了。”刘妈妈将热腾腾的汤药放到廊下。
“有劳刘妈妈了,”盛禧悦客气的回了礼,“妈妈且坐下歇一歇吧,每次都劳烦妈妈亲自煎药,着实辛苦了。”
“七姑娘客气了,姑娘的这……姑娘身子要紧,这种微末小事也就我做着,夫人才放心,姑娘还是趁热喝药吧。”
“多谢刘妈妈。”
药滚烫,盛禧悦喝了一口烫的很,便将药放下,让女使拿来碎银子,亲自送刘妈妈离开。
盛禧悦住在后面的偏宅,再后面就是后院,十步之外便是院墙,也是耀辉堂最静僻的地方,最适合休养。
送走刘妈妈后,她便坐到了后面的软藤椅上,等药放凉了之后,配着蜜饯酸梅子,方才将药喝了下去。
“嗯?这药,怎么变苦了?”
刚才喝第一口的时候,还没这么苦涩呢。
怎么凉了之后,便多了些生涩的苦味,难以下口。
这药是盛氏请人专门为她熬制的坐胎药,用的都是名贵药材,她也不舍得浪费,硬着头皮将所有的药都喝了。
但是很快,她就感觉腹部绞痛,就像是有一双手撕扯着她的肠胃,要将五脏六腑给拽烂了一般。
盛禧悦想到了什么,立即看向那碗安胎药。
“这药……”
安胎药她吃了很多天了,唯独今天的特别的苦,味道也不寻常。
如今腹痛难忍,下腹更有坠红的迹象,傻子都能猜到怎么回事!
她忍着剧痛,将喝药的汤碗藏了起来。
可没等站起身,就感觉下面开始不对劲,等她低头看时,只见鲜血已经洇红了她的衣裙。
“血?啊?血,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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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青芷被叫到耀辉堂的时候,周煊元和金镶玉竟然都在。
两人站在门外,一个东边,一个西边。
姜青芷敏锐的嗅到了两人之间不和谐的氛围。
她佯装不知:“夫君,听说你的族谱修缮已经完成了,恭喜啊!也恭喜金姨娘,得出牢笼……我这些日子身子实在是不爽利,已经连着好几天没出门了,今天才知道夫君和金姨娘的事情。”
“……”
两个人脸色都不好,也都没有回话。
姜青芷疑惑的看着他们,也没追究礼数,进到里面,发现国公爷竟然也在。
他坐在正屋的太师椅上,脸色阴沉,一言不发。
姜青芷连忙福礼:“父亲福安,不知道是发生什么事了,母亲这么着急的唤我过来?前几天就听人说,母亲身子不适的很,在耀辉堂加煮药膳,可是母亲的病情又……”
“啊!”
内堂后宅突然传来的惨叫,打断了姜青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