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桑秘境。
旷野,视野多寥廓一望无垠,此处仅生长了一种邪草,人称‘不死’,叶片根根形梭向天,除此之外无花无树,亦无鸟兽出没。
一方小山头,空中一道仙风道骨的老人盘膝,下方则是七道身影,分别以北斗七星站位,各持阵幡,枢璇相合,天地交往。
此行正是晏氏八人,半空正是晏山海,此时耸拉眼皮下,却是摄人光芒。
“倒是好地方,陈氏死后埋骨于此,尘归尘土归土。”
老人喃喃自语。
入秘境近三月,晏陈双方虽皆有小动作,但皆未真正大动干戈,得以全须全尾,然而相距离去时仅剩短短半日功夫……
就在这时,远方天穹上,便有十几道身影飞驰而来,为首一位瘦削老人,即是老对手陈氏族长,陈秦命。
下方阵内,晏昭华七人见状皆是双眸一冷,心知今天,注定免不得一场大战。
陈氏一行除了陈秦命外,余者皆是乘飞舟,此时于空中铺展一横,压顶落下。
晏山海见状,平静扶摇而起,身上气势涌动,碧海沉渊之感压迫而去。
两位老人对峙一处,陈秦命嘴角微微冷笑,突然向前一指,便有一道剑芒闪电般袭出。
双方皆是未言,身后陈恒岳冷哼一声,举起一柄锋芒玄枪,携着身后十三人,径直朝着山头阵法轰然落下,只闻铿锵一声响起,气波席卷。
阵中晏昭华见状,便知是厉害法宝,又见上空十四人,各自分布,手中皆多出一件法器,一时间异彩纷呈,光影错乱。
或许晏氏筑基层次,与陈氏足以相较,但说到练气层次,却远远不如。
上空此时,那一道剑芒被中空斩断,陈秦命见状,望着对面持刀之人,终是开口道:“晏山海,想不到你凌川山刀,还是这般了得。”
晏山海冷笑一声:“若是我挡不住你这一击,想来你也没空说如此废话!”
“自然!”陈氏族长冷笑一声:“倒是让你能喘一口气,但终究此处是你葬身之地!”
晏山海闻言嗤笑一声,却没再二话,将手中山刀横祭,便有奇芒盘旋其上,玄黄碧三色交织,便起大浪大涛之势,激荡不休,朝对方杀来,且喝道:“拿命来。”
一时间,两个老对手在空中缠战起来,筑基修士气势非同凡响,剑刀交鸣碰撞之声,肆虐荡扬,噼啦爆响,云朵四漩,便是旷野邪草也被压弯几分。
而下方,晏氏七人并不主动攻击,以守御为势,凭由彼方十四人齐攻,岿然不立。
有筑基强者在,练气修士仅是陪衬,不足为重。
若是晏山海胜了,陈氏十四人多又如何。
而陈秦命若胜,那晏氏七人的结果也是注定。
不过,晏氏七人也不敢大意,这套七星天罡阵也是晏氏家底之一,居阴布阳,犹如常山之蛇,击首尾应,击尾首应,七人联合,足以相较一名筑基初期修士。
但既是阵法,也循照常理循转,若被寻到关窍,极有可能被攻破。
阵外,陈恒岳见阵法牢不可破,转身望向一位老人,传音道:“七叔,此阵玄妙,你可看出破击之法?”
那老人双眸微眯,随即自言自语:“枢为天,漩为地,玑为人,权为时……瑶光位那人,是关键。”
然而陈恒岳却无奈道:“那是阵尾,且此人,我也认识,乃是晏荣止,虽是五灵根,但手段绝对不简单,难破!”
老人却猛摇头,传音道:“不对,此人当是临时补位,致使阵法运转略显生涩,且阵道讲究融会贯通,环环相扣,此人舍长求短,又占据要位……”
陈恒岳也是认服七叔之言,不由传音道:“如何做?”
得了老人一番吩咐,陈恒岳暗道:“既如此便一试,便是失败,局面也差不过现在,终究是一群缩头乌龟!”
且若能让晏山海分神,那老祖胜面无疑便能大增不少。
与此同时,下方山头晏氏一行,彼此传音交谈,晏昭华沉声道:“不对劲,那陈氏攻势略减,怕是有诈!”
晏荣止突然道:“御阵非我所长,若放我出去,我有把握斩杀强敌!”
......
就在这时,天际突然传来隆隆之声,仿佛万马奔腾,云海漩动,异象惊动。
随着漩涡出现,秘境各方皆有修士身影乘舟,飞起投入气漩之中,离开这方对练气修士极为危险的死亡之地。
然而原野之人一行皆未有分神,心知肚明,现在秘境通道已经开启,若是一日内无法结束战局,众人皆要被困在其中。
在此时一处天空战局激烈,一方山头上攻守对峙,忽然陈氏十四人对视一眼,攻势陡然一变,皆是同时再度发力,众法器化作万钧鼎力,骤然压下。
而陈恒岳冷笑一声,往前一步,手中玄枪一转,念动法决,顿时这件法宝迎风渐长,最终化作三丈之长,锋芒凌凌生威,驻于阵法头顶,下一刻便见一道璀璨刺目的光。
驾御法宝,对练气修为的陈恒岳,也是颇有压力,却还是暴喝道:“破!”
下方晏氏众人同时一凛,全力运转阵法,尝试应对这一击。
轰!
七人联合一势,只觉压力骤然骤增,连忙化解舌下丹药,补充法力消耗。
然而玄枪在顶,众法器压头,却有一古怪法珠闪现,砸在阵尾所在法阵结界之空。
这一落便是星火炸起,嗤啦裂展,亦是产生连锁反应,七人气血一时难支。
不过众人还是勉力提起精神,全力恢复法阵,让那一角裂口一点点恢复,眼见便要如初。
然而此时,阵尾晏荣止,双眸再度浮现嗜血光芒,就在阵法快相合地瞬间,他突然离开阵中,径直杀出。
晏昭华正维持阵位,便感觉不对劲,不由低喝道:“荣止,莫要擅自做主!””
然而晏荣止状若未闻,如化长虹袭来,刹那直奔一时疲惫的陈恒岳,一拳直轰面门。
下一刻,脑浆血花飞溅。
陈恒天双眸一赤,暴怒道:“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