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祁年看着江言。
江言身上不断往外散发着欢快的气息,路上最常见的穿搭穿在他身上少年感扑面而来,眸中似凝有光芒,如星辰般闪耀,令他想起曾在雪山遇见的一只白鹿。
此时目光毫不避讳地看着他,仿佛除了他周遭的一切都引不起他的注意。
江言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心思,就差明晃晃地在脸上写着他对他有意思。
红灯跳转为绿灯。
江言左右看一眼车辆,穿过马路朝宋祁年跑去。
他站在宋祁年面前,需要微微抬头才能看见宋祁年的眼睛,他弯了弯眼眸,“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宋祁年垂眸,“是我提早到了。”
他声音清冽,带着一丝沙哑,江言听到后耳朵轻轻动了动。
宋祁年站直身体,“走吧。”
“好!”江言走在宋祁年身边,时不时悄摸摸偏头飞快地瞥一眼宋祁年。
他身高有一米七八,四舍五入就是一米八,在男生的身高中完全不算矮,但走在宋祁年的却矮了许多。
宋祈年有多高?
一米九?应该不止。
关璟有一米九,宋祈年和他站在一起时明显更高。
江言的小动作没有遗漏的落入宋祁年眼中,他侧头,抓住正偷看的江言。
宋祁年问:“我身上有什么吗?”
江言没想到这么小的动作也能被发现,短暂地愣怔一秒,摇摇头,问道:“宋祁年你有多高呀?”
宋祁年目光从江言头顶扫过,发丝乌黑蓬松,刚刚洗过带着很淡的葡萄香,随着他偶尔晃动的动作葡萄香由发丝扩散,萦绕于鼻尖,不浓却又无法忽略。他顿了顿,道:“一九五。”
“好高!”江言忍不住惊叹。
他暗摸摸估量自己与宋祁年的身高差,有十七厘米!
在小巷子里七拐八拐终于到了,老板看到江言远远招呼一声,让服务员带领他们到包间。
江言把菜单推到宋祁年面前:“大黄鱼做雪菜蒸和堂灼?不知道你其他喜欢吃什么,你来点吧!”
宋祁年颔首,大致扫过菜单,点了两道菜后将菜单推给江言:“你更了解,剩下的你点。”
江言没看菜单,直接点了每次来都会吃的三道菜:“再来个溏心富贵虾和脆皮乳鸽,还有时鲜糯米饭。”
服务员离开时把门带上,包间里只剩下他们二人。
没有人说话,氛围却不尴尬,反而非常和谐。
江言倒了杯茶推给宋祁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他轻抿一口,抬眸看着宋祁年。
宋祁年五官轮廓利落分明,每一处都如最伟大的雕塑家用尽毕生所学创造,矜贵又疏离,包厢里暖色的灯光从侧方倾斜在他的脸上,减淡了几分冷冽,多了几分温和。
与上次见面是相比,宋祁年眼下多了一层淡青色的黑眼圈。
“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步一顿,目光相接,宋祁年后靠,轻扬眉梢:“你先说。”
江言托着脸颊:“你最近还会很忙吗?”
宋祁年道:“刚忙过一阵,可以休息一段时间,听李云溪说你从丰荷带回来两只小熊猫?”
“咦,他怎么知道。”
江言表情灵动,宋祁年的目光不自觉地在他脸上停留,又在被察觉前移开。
“包子和豆浆是在我们准备返程是遇到的,可能是因为血脉的影响它们两喜欢粘着我,为了让它们更好养伤这才带回来。”江言说着拿出手机,从相册里翻找出照片,“看就是它们。”
宋祁年看向手机屏幕,照片是从下往上拍,一人两熊猫三个脑袋凑在一起组成稳定的三角形,照片空出的部分是湛蓝的天空,青年笑的一双桃花眼弯成月牙,脸颊还带着一抹薄粉,似若桃花。
江言指着两只小熊猫分别介绍,介绍他最后他自己忍不住哼笑一声。
宋祈年看向他,江言指着包子笑吟吟道:“包子是公认的目前体型最大的小熊猫,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其他人经常说它胖乎乎,导致它听懂了,今天早上拉着我告状,委屈的直嘤嘤,最后是用甜甜的水蜜桃才哄好,真是只小馋熊猫。”
话音落,包间门被敲响,服务员把一道道菜摆上桌,而后在一旁对大黄鱼进行堂灼,这时一个七十多岁穿着厨师服的老人。
“魏爷爷。”江言看清是谁后笑着喊人,“今天这么多人,您现在怎么有空过来。”
“知道你今天过来,上次你说石榴酒好喝,今年专门给你留了壶,今天刚开坛,你尝尝跟去年比有没区别。”魏爷爷把一小壶放下,“这是阿言新的新朋友?”
江言没想到去年他结账时随口提到的‘石榴酒好喝’竟然被记下,神色微动,“谢谢魏爷爷!我刚认识不久的新朋友,专门来尝您做的大黄鱼!”
魏爷爷笑呵呵点头,“那你们慢慢吃,厨房还等着我。”
刚好服务员也将大黄鱼烹饪完成,包间门被重新关上,江言立马招呼:“你尝尝,魏爷爷做的雪菜蒸大黄鱼可好吃了,我从小吃到大。”
宋祁年夹了一块,见江言目光灼灼,他点头:“味道不错。”
江言粲然笑着,目光里带着些许试探,“那以后我们再一起来吃!”
“好。”
得到回答,江言延后地感到几抹羞涩,他感受到他的耳朵又开始发烫,不用想也知道耳垂现在肯定红的宛若能滴血。
明明还没有喝酒,脑袋却已经开始晕乎乎。
江言扣了扣掌心,倒了两杯石榴酒,一杯给宋祁年,“石榴酒是魏爷爷自己酿的,比市面上的果酒都好喝。”
说着他端起酒杯,唇瓣与酒杯相碰,红色的酒液顺着杯壁流动,就在它即将与唇瓣相接时陡然停住。
宋祁年看着他,江言撅了撅嘴,放下酒杯,“我今天开车来的,不能喝酒。”
说着他舔了舔唇瓣。
江言说小熊猫馋,这会他眼巴巴的模样和看到苹果的小熊猫无甚差异。宋祁年看了两秒,微微勾唇,道:“我没开车。”
江言抬头。
宋祁年说:“我送你回家。”
江言唇瓣微张,他没有想到宋祁年会说送他回家,惊讶过后立马道:“好呀!”
说完他端起酒杯,一口喝了半杯,仿佛生怕晚一秒宋祁年会反悔。
清爽的果酒下肚,江言感觉到热流从身体内部散开,与去年的相比,今年的石榴酒度数似乎更高了。
酒精驱散了紧张的情绪,江言同宋祁年聊天,不知不觉聊到他两次检测灵力值都增长的情况。
江言小口抿了口石榴酒,“萧庭云说现在数据太少,不足以支撑推断。”
灵力值的增加都是由特殊因素引起,宋祁年:“你最近做了些什么事?”
江言歪歪脑袋,“救了狼崽、给锈斑豹猫喂食......”
宋祁年对此本就有个猜想,江言每说一件事都在验证他的猜想,等江言说完,他道:“与动物有关。”
江言慢半拍,重复宋祁年的话:“与动物有关?”
“嗯。”宋祁年颔首,“你的血脉能力与动物相关,以你最近的活动,如果有一项因素会引起灵力值的增长,大概率便是与动物接触的行为。”
“这仅是我的推测,下次出任务前可以先检测一次灵力值,任务结束后再检测一次。”
江言记下,点头:“好!”
吃完饭,结账时,酒精开始发挥作用,江言动作变得缓慢,等他调出微信付款码时,听到“滴”的一声。
宋祁年关上手机,从服务员手里接过发票。
他看向还维持付款动作的江言,眸底闪过笑意,“走吧。”
江言看看服务员,又看看宋祁年背影,小跑两步到宋祁年身边。
他戳了戳宋祁年的手臂,“你怎么先付钱了,不是说好的我请你吃饭呀?我把钱转给你!”
宋祁年按住他转账的手,“下次再你请。”
江言此时的体温比平常烫,宋祁年的手却比他更烫。
在冬天牵一定很舒服。
江言晃晃迟钝的脑袋,把乱七八糟的的想法甩出脑海,他和宋祁年这才第四次见面,他就想到冬天牵手了!不要脸!
宋祁年松开手,“车停在哪?”
“在对面的停车场。”江言快步跟上,宋祁年腿长,他需要走得更快才能和他并排走。
走着走着突然感觉到速度变慢,他用正常的走路速度便可以跟上。
坐上车,江言系好安全带,转身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宋祁年,突然来了句:“下次是什么时候呀?”
江言脸上带着明显的红晕,连脖颈上的皮肤也泛着淡淡的粉,清亮的双眸雾蒙蒙的,显然是喝多了。
宋祈年记得他只喝了三杯。
驾驶座的位置对他而言稍显局促,宋祈年往后调了调位置,道:“下次便是下次。”
江言眨眨眼,“下次便是下次?那下次是什么时候?”
“你觉得下次是什么时候?”宋祁年把问题抛给江言。
“我觉得下次是明天!”江言说完直勾勾地看着宋祁年。
宋祁年闷笑,“嗯,下次是明天。”
江言附和点头,“嗯,下次是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