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敢打老子?你知道我是谁吗?”
柳天龙摸了摸火辣辣的脸,好一阵才确信,自己被人给打了。
打自己的人,就是面前这个穿着破旧文化衫的家伙。
衬衫上面还写着“通威饲料”几个字。
宽松长裤,还有一双黑色布鞋。
这就是一个土得掉渣的贱民!
而他柳天龙,可是堂堂柳家长孙,未来柳家继承人,云尚集团未来董事长。
双方身份,无异于是皇帝和平民的区别。
谁给他的勇气动手的?
“欺负我老婆,就算你是天王老子我也敢揍你。”
向风冷哼道,将柳如烟护在身后。
“你老婆?”
柳天龙皱眉。
一夜之间,那贱人就嫁人了?
“对,从今天开始,我就是向风老婆。喏,这是我俩结婚证,如假包换。”
柳如云掏出二人的结婚证说道,同时眉眼含春的看了向风一眼。
被男人保护,让她小心肝儿扑通扑通直跳。
本以为向风身形单薄,又是山里出生,会比较胆小怯懦。
可那一句“欺负我老婆,就算你是天王老子我也敢揍你”,吼得掷地有声。
那大嘴巴,抽得也真过瘾!
柳家在仙海市仅仅是个二流家族,云尚集团年产值不过千万,在真正豪门眼里不值一提。
不过她柳如云,是公认的仙海三大美女之首,追求者如过江之鲫。
而众多追求者之中,又以李家李东昊为首。
李家贵为仙海首富,仙海顶级豪门,只要柳如云攀上李家高枝儿,柳家便飞上枝头变凤凰,其家族地位、商业地位会直线攀升。
为此,柳家的人极力撮合,柳天龙更为卖力。
只是,柳如云却极其厌恶纨绔子弟李东昊,更不想做家族联姻牺牲品。
昨天晚上柳天龙骗柳如云说去与客户吃饭,结果出现在餐厅包厢里的并不是客户,而是李东昊。
柳如云还被灌了不少酒酒,好在后来偷偷溜了出去,独自去往湖边散心,却险些溺死湖中。
幸好最后被向风所救!
老天爷不让她死,她就为自己活!
家族?公司?谁在意自己的感受?
所谓亲人,还不如认识不到一天的小老公。
“柳如云,你是想翻天吗?”
柳天龙望着柳如云手上的结婚证,面色微变,“昨晚李少向你表白、求婚,今天你居然跟一个土农民结婚领证,你拿婚姻当什么?又置李少颜面于何地?你心里还有没有柳家?爷爷当初把你领养回来,养你二十多年,你就这么回报柳家的?”
一通大帽子扣下来,柳天龙却是一阵后怕。
这事儿要是让李少知道了,柳家怕是麻烦了啊。
“我的婚姻我自己做主,怎么?我连选择自己爱人的权力都没有?”
柳如云秀眉一拧,面色顿时冷了几分,根本不受威胁。
大学毕业后,她就兢兢业业坚守在工作岗位,努力开发、维护客户,为柳家,为云尚集团倾其所有,自己付出还不够多吗?
“你做主?哼,贱人,奶奶的话你敢不听?”
柳天龙冷笑,“奶奶已经同意李少与你的婚事,并且近两日双方就会碰面订婚,择良辰吉时为你们举办婚礼,富太太的好日子不过,居然嫁给一个土农民,你还真是贱骨头……”
“砰!”
向风听不下去,再次出手。
不,是出脚!
只一脚,柳天龙便倒飞出去三米远,疼得哼哼唧唧半天没爬起来。
“怎么回事?”
这边的动静,把屋里的人全都吸引了出来。
为首一人,是一名看起来有七八十岁的老太太,手上杵着一根红木龙头拐杖,面带威严。
她正是柳如云的奶奶!
柳如云爷爷去世后,她便成了柳家现如今的掌权者。
柳天龙见到来人,指着柳如云、向风二人,连连哭诉。
“奶奶,您可一定要替我做主啊。柳如云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个山炮来做挡箭牌,说什么他们已经结婚了,我不过训斥了她两句,婚姻大事不与家中长辈商量,那野男人便对我一顿毒打,您瞧瞧我的脸,还有肚子……”
“柳如云,你是不是翅膀硬了?”
白发苍苍的老太太虽然杵着拐杖,尽显老态,但那双浑浊的眼睛,威慑力十足,似一把锋利的刀刃,刮在柳如云脸上。
一时间,几乎所有人都望向了柳如云。
“如云,还不快向你天龙哥道歉,没看见你奶奶都生气了吗?”
二伯柳宏瞪了柳如云一眼。
“不像话,太不像话了,还没嫁人胳膊肘就往外拐,我看你简直无法无天!道歉,马上道歉!”
王慧兰看了一眼儿子肿胀的脸,心疼得直哆嗦。
“道歉?”
柳如云惨然一笑。
这种口诛笔伐横眉冷眼的场面,她已经历多次,早受够了。
“奶奶,是他先骂我贱人的,如果你不相信,可以看监控。”
柳如云深吸一口气,不卑不亢道:“柳家对我的养育之恩,我会力所能及的给予回报,但我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力,有选择自己丈夫的权力。我的婚姻,该由我自己来做主。”
“奶奶,你听听,这都叫什么话,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根本不听,她根本没把自己当成柳家人看待,更没把您放在眼里啊。”
柳天龙继续拱火。
“骂你贱人怎么了?”
王慧兰骂骂咧咧道:“李少可是李家独子,仙海市首富之子,未来李氏集团的接班人,哪一点配不上你了?”
“放着好端端的富太太不当,去嫁给一个土农民,这不是犯贱是什么?天生的贱皮子……”
“啪!”
清脆的耳光声再次响起。
指着柳如云鼻子唾沫横飞的王慧兰,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而他们口中的土农民向风,则如一座无法翻越的高山,挡在柳如云面前。
“虽然我不打女人,但你敢骂我老婆,我是会破例的。”
向风冷冷瞪了王慧兰一眼。
“你是什么人?居然敢在柳家庄园动手打人?”
柳长生坐不住了,儿子被人打了,老婆被人打了,自己要再不吭声,那还叫老爷们儿?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向风,现在是如云的老公。”
向风掏出结婚证给大家扫了一眼,又放回兜里,“我不管什么李少张少,但你们要欺负我向风的婆娘,老子第一个不答应!”
老子第一个不答应!
这话糙得离谱。
尤其那一句“我向风的婆娘”,偏生令柳如云美眸中蒙起一层细雾,鼻梁微微泛酸,险些忍不住落泪。
这么多年,这是除了爷爷之外,第一个站出来保护自己的男人。
“好好好,如云,你让我老太婆长见识了啊,这就是你挑的男人?”
老太太终于再次开口,拐杖重重戳地,面沉如水。
“奶奶,我……”
“老太太,我哪儿次了?”
向风不乐意了,拦住柳如云,皱眉问道。
“哼,哪儿次了?”
老太太鼻孔上翻,冒出一股冷气儿,不屑一顾完完全全展现在脸上。
“你是富家子弟,还是商业巨贾?是能文定江山?还是能穿上军装镇守边疆?还是靠着一双泥腿子能插秧?”
话毕,老太太脸上不屑更浓了几分。
“哦,你说的这些我都不能。但我知道,你只能活三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