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跟你哥真像
    典籍,点刑,这两司乃是归属文抚司掌控,主管各种典籍文案与量刑断案。

    典狱,兵甲两司则是武镇司掌管,其中兵甲司乃是各种兵器战甲管理存放之地。

    张远到兵甲司时候,张全武和陈梁已经到了,见到张远,两人不由咧嘴一笑。

    “看来头真是看重你小子啊,这么快就带你出任务。”张全武笑着伸手去拍张远肩膀,目光扫过一旁,手掌顿住。

    此时的李长卫正寒着脸给他使眼色。

    怎么回事?

    “张全武,李长卫,着重甲,持长兵。”

    “陈梁,轻甲持盾。”

    将一堆战甲提着过来的孙泽寒着脸低喝。

    将一件轻甲抛向张远,孙泽声音冷漠“领一张弩,跟在后面。”

    张远接过黑色的轻皮甲,快速穿戴在身。

    此时其他几人已经相互配合着穿戴好轻重战甲。

    重甲乃是半身鳞甲,重三十斤,刀剑难伤。

    这甲穿戴起来麻烦,需要有人在身后帮忙。

    轻甲则是皮甲,只在胸口有精钢甲叶。

    穿戴好战甲,众人各自去寻兵器。

    看张远去领弓弩,孙泽也是去拿兵器,张全武转头看向李长卫“怎么回事?”

    李长卫抬眼看一下,低声道“这小子不知吃错了什么药,来问头张振是怎么死的。”

    这话让张全武和陈梁面上都是一沉。

    两人顿时不再说话,去领取兵器。

    张远到一片木架前,选了一柄可以挂在腰间的手弩,又寻一柄可折的硬弓。

    大哥张振当初就是弓手。

    在孟涛和胡金仁的记忆里,张远也看到过镇抚司皂衣卫小队行动时候画面。

    两重甲长兵冲击。

    一轻甲搏杀,一轻甲掩护策应。

    后方位置,则是弓弩手观望四方。

    这过程中,如果冲锋重甲背后策应没能及时赶到,以他们长兵重甲行动迟缓,很容易被人近身格杀。

    轻甲搏杀者身边的护卫要是防御不住,也会导致整个战局崩溃。

    至于弓弩手,看上去是最安全,其实全队的安危都交在他手上,不但需要眼观八方,更是要关键时候出手,要么一击灭敌,要么示警,若是撤退则是断后。

    选定了弓弩,张远装上十盒弩箭,两袋箭矢,又寻了一柄尺半短刀,然后将腰间雁翎斜背后腰,快步走出。

    到兵甲司外,持着长枪和长斧的李长卫和张全武都是眼中一愣。

    “你小子,跟你哥真像。”李长卫低语一声。

    话出口,他已经意识到说错话,忙转过头去。

    另一边孙泽和陈梁也是目中闪动一丝晶亮。

    张远不说话,只是一手提着折起的短弓,一手压住自己腰间刀,走到众人身侧。

    不远处,还有三个小队也已经集结。

    一位穿着黑甲的四旬军将在一位青袍文士陪伴下快步走来。

    那文士赫然是点刑司点刑官涂皓。

    “甲四队孙泽见过营首都尉大人。”

    “甲六队王胜朝见过营首大人。”

    “乙五队何强见过都尉。”

    “乙八队卢胜雄见过都尉。”

    甲卫营营首,武镇司都尉官周林。

    能在镇抚司做到都尉,执掌一营,那至少也是武道第二重洞明境才行。

    不管是积功还是世袭,镇抚司的军职都与修为挂钩。

    周林目光扫过,点点头,背着手开口“今日点刑司寻到贼寇线索,涂点司会与我一起前往抓捕。”

    “府城外动手,务必一击必杀,将影响降到最小。”

    说完,他伸手招招,四位旗官上前,听他低声布置任务。

    过不片刻,四人拱手,各自接过涂皓点司递过的一个纸卷,回转身形。

    “出发。”

    回到原位,孙泽低喝一声,一手握着纸卷一手按着腰间的一双弯刀,快步前行。

    张远他们四人紧随其后。

    出镇抚司后门,几辆青灰车架已经等在那,驾车的车夫都是带着斗笠,身穿灰衣。

    张全武和李长卫手握长兵,先登车,将长兵卧倒。

    孙泽和陈梁上车之后,张远方才踏入车厢。

    车厢之中,孙泽已经将将手中纸卷展开。

    “白马山匪徒藏匿于城郊码头。”

    “这是码头方位图纸,我们要守住的是西侧围墙,十丈空间,有三道门,边上是河道,通连贵庐河,匪寇若是入水,我们基本上就追不上了。”

    “我们的任务是,死守这十丈。”

    孙泽说完,目光扫过,低喝一声“可明白?”

    张远四人都是点头“明白。”

    孙泽目光在张远身上转过,直起腰身,手按着腰间的刀,闭目不言。

    其他三人相互看一眼。

    “咳咳,张远,待会你立在河道边上,若是有人登墙,你就放箭。”

    “我们如果与敌厮杀,你就站远点。”

    “还有——”

    陈梁目光看一眼闭目不言的孙泽,低声道“镇抚司战阵演练你没有参与过,贸然加入难以配合,你只要注意头与人拼杀时候战况就成。”云九小说

    远点头。

    他的回答太过干脆,让本还想再叮嘱几句的陈梁一时间不知说什么。

    其他人此时也不再说话。

    车厢之中沉静下来,只有车轮滚滚的“吱呀”声,还有车窗外的小贩叫卖声音。

    张远知道,如果不是今日他问孙泽大哥如何死的,现在车厢之中应该会很热闹,此时该是在讨论战阵和布局。

    今日自己是冲动了。

    或许还是自己心性不足,在司狱之中被金城陆故事激荡心神。

    看来修为的提升,观悟的记忆增多,并不能让自己真的脱胎换骨。

    世间修行,步步艰辛。

    手掌轻抚折叠的短弓,张远让自己的心绪稳下来。

    弓弩他是会御使的。

    虽然仙秦禁民间藏弓弩,但世代皂衣卫不算民。

    张振是弓弩手,张远很小时候就摸过弓弩。

    还有白马山三当家孟涛也是专门习练过弓弩。

    因为要想沙场为将,弓弩是必然要精通的。

    此时握住短弓,张远不断回想记忆之中关于弓弩的御使手段。

    弓弩不是刀剑,不是有气血力道就好。

    弓弩在于控制,在于精准。

    此时回想,张远经脉之中蕴藏的先天真元悄然运转。

    分化气血,控制全身筋骨,掌控力量,梳理细微力量变化。

    手指轻动,张远心中泛起欣喜。

    原来,这才是先天真元的作用。

    先天真元的作用不是有一分力,将其增长为两分,三分,而是将这一分力细化,在最合适的位置最合适的时候使出。

    “军爷,码头到了。”

    车架之外车夫的声音响起。

    张远一步踏出,身形一个倒翻落在车顶,左手短弓半张,三根箭矢扣在右手掌心,双目扫过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