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我们几人商量好计策,由我和禹司凤,若玉以及钟敏言一共四人,一起乔装成钟离城人上山,褚璇玑,褚玲珑和陆嫣然三人则是在外等待时机。
虽说计划没什么问题,但褚璇玑她们仍有些担心。
“星灵,你明天上山我还是有点不放心,要带的东西都齐了吗?”
“放心吧,我已经检查过了,都在储物袋里呢。”
“那我就放心点,小六子,明天可要保护好星灵,听到没有。”
钟敏言很有自信地拍拍胸脯,保证道: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褚璇玑叹气:“要是再多一个人,我就能和星灵你们一起去了。”
“算上我,应该再多两个位置。”
我轻笑:“这又不是我说了算的,哪能说多就多呀。”
说着,我握住两人的手,明白褚璇玑和褚玲珑的担忧,安抚道:“好了,我知道你们是在担心我们,放心吧,明天一定会没事的,然后,等你们进来了,就会看到安好的我们。”
“那说好了,一定不要有事。”
“一定要平安啊。”
“会的。”
褚玲珑说这话时,余光微微瞥向钟敏言,其实她这句话不单单是对我,亦是同钟敏言讲的,心里到底还是在意的。
但不巧的是,这一眼被钟敏言敏锐捕捉到,见状,钟敏言不禁嘴角微扬,有些喜悦,而褚玲珑快速移开视线,落至褚璇玑手腕上戴着的手链。
“这个,不是影红姑姑十几岁送给我们三人的手链吗。”褚玲珑还记得,当时自己爱惜它了许久,可惜后面不小心遗失了,为此还难过了好一阵呢。
“我的都丢了,给我看看。”
闻言,褚璇玑很干脆地摘下手链,递给了褚玲珑。
“这个是影红姑姑,在我们十四岁的时候送的。”
“星灵,你的还在吗?”
“嗯,我存在储物袋里了。”
说着,我从储物袋中拿出自己的那一串。
我记得影红姑姑还说了,一颗珠子代表两岁,你们看,一颗,两颗…
褚璇玑细细数着,刚好是七颗珠子。
我也拿起手链,跟着一起清点珠子,个数是一样的:“我的也是,正好七颗。”
忽的,褚璇玑的目光微移,聚在我的银色手链上,她总觉得手链与之前看到的,有点不太一样,像是多了些什么。
“星灵,你这个银色手链上好像多了颗挂珠。”
我一听,垂眸望向银色手链,确实有一颗小珠子,但它是什么时候多出来的呢?
“奇怪,我记得之前是没有珠子的,怎么会突然多了?”
“会不会是你们记错了,这珠子这么小,一时间看漏了,没注意到很正常呀。”
“是这样吗?”
“肯定是这样的。”
听褚玲珑这样说,我虽仍有些困惑,但又想不出个所以然,算了,或许真的是自己没看仔细。
“对了,我把这个传音铃铛交给你们,到时用它联系我们。”
褚玲珑接过:“太好了,这样我们就可以随时随地相互联系了。”
“我们不在的时候,你们要照顾好自己,还有玲珑,你不要总是和嫣然斗嘴。”
“知道了,反正她又说不过我。”
我不禁摇头失笑,自己知道,虽然平日里褚玲珑是时常与陆嫣然拌嘴,但她还是分得清孰轻孰重,这么说,俨然是答应了。
三人说话间,钟敏言始终凝视着褚玲珑,一想到明日自己不在褚玲珑身旁,心里就有些不放心,开口说道。
“玲珑,明天你要小心啊。”
听着钟敏言关心的话语,褚玲珑伸手打了个哈欠,伸了下懒腰。
“时间这么晚了,困了累了,我先去睡了。”
说完,褚玲珑便回房间休息了,边走还边摩挲着手上的传音铃铛。
见钟敏言仍呆在原地,我不住地提醒道。
“六师兄,玲珑都走出去了,你不去送她回房间吗?”
钟敏言回神:“哦哦。”
随后,钟敏言也离开了房间,褚璇玑微微抿嘴,出声说道:“星灵,今晚我能和你睡吗?”
“可以呀,不过,璇玑你是不是有心事呀?”
褚璇玑摇头:“没有,这不是明天要和星灵你们分开一段时间嘛,所以今晚我想和星灵你睡。”
从我们三人认识以来,一直都是形影不离,而对褚璇玑来说,我非常地重要,在一同生活的这些年里,自己也已经习惯于依赖她,得知此事后,不舍的情感渐渐溢于言表。
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好,明日还要上山,我们就早些休息吧。”
“嗯。”
与此同时,昊辰也办完了事情,刚回到少阳,端清师姐就急匆匆地跑进来。
“师兄,师父闭关出了岔子!”
昊辰闻言,立刻赶过去为自家师父护法,在弟子们的合力辅助下,恒阳长老渐渐稳住体内真气运转。
“师父。”
“无妨,为师只不过是为了守住阵眼,修炼功法,过于心急了,一时岔运真气,你们都下去吧,让昊辰一个人留在这儿就行了。”
随即,几名弟子作揖离开,昊辰伸手扶着恒阳长老走下来。
“昊辰,我需要缓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里,你一定要看管好秘境阵眼,不得分神。”
“弟子明白。”然昊辰仍有些不解,出言猜测道:“师父,您可是未能参透大道无情诀的至高要义吗?”
“为师穷极一生,苦苦专研大道无情诀,但越是钻研,我越是质疑自己,昊辰你可知,旭阳峰的修炼功法并非只有大道无情诀。”
“还有一部大道有情诀,只不过师父修炼的是无情之法。”
恒阳长老微微颌首,继续说道:“当初,自认道心坚定,一心以为,只要心怀苍生之念,便不可再生私生私情,于是我果断选择了无情诀。”
“也就是最近这两年,我才发现,无情诀最高的心法,是旨在忘情,然而,如果情未生,怎知情滋味啊,又何谈那个忘字。”
言语间,恒阳长老的眼眸已逐渐泛起了些许微红。
而昊辰在听到后面那句话时,不禁有些晃神,思绪渐渐被拉远。
回忆——
柏麟帝君也就是昊辰看着调皮不认错的白衣少女:“知道自己哪里错了吗?”
少女完全不肯认错:“我没错,是他们先在背后议论帝君的。”
“你呀,总是这般乱来,这次有我护着,下次指不定又闯什么别的祸呢?”
“少女叉腰:“本来就不是我的错嘛,再说了,我只是跟他们讲道理,怎么说的好像都是我闯祸。”
柏麟帝君笑了笑:“好好,那是我的不是了,跟我说说,你在与他们争论什么?”
少女犹豫了一下:“帝君,你真的要听?”
“你说呢?”
“好吧,其实那几个刚晋仙的在背后议论,说帝君你总是冷冰冰的,还说你不仅面上冷,心也是冷的,肯定连情都没有滋生过。”
“我一听,哪里能忍得下去,直接就上去跟他们说理。”边说,少女边注视着柏麟帝君的神色,忍不住地问道。
“不过,帝君你真的从未动过情吗?可我看,你对战神姐姐就很好啊。”
“修仙之人,就是要修身养性,自不可滋生过多杂念,他们说的也没错。”
“可是,修仙为何不能有情,若从未尝过情,又怎么知道它是杂念,对修仙不利呢。”
“我曾在书上看到过这样一句话'道是无情却有情',也许无情正是因有情而来,而有情是从无情衍生开,它们本就是互为转化,终是一体的,你哪来这么多奇怪的道理,怎么?是有喜欢之人了?”
“少女调皮吐舌:“不告诉你,既然帝君问完了,那我就走啦。”说完,转身便跑走了。
柏麟帝君呢喃:“情…有和无相辅相成吗?”
回忆结束——
半晌,恒阳长老接着开口说道,昊辰也随之回过神来。
“于是我忍不住翻阅了那个有情诀,惊觉有情诀的功法远远高于无情诀,看来,一开始我就选错了。”
“可我纵然有心,拾回有情诀,那情已经不在了,亦无人与我同修。”
恒阳长老的眼眶愈发湿润,似是忆起了什么,想来大抵是年少时,所经历的故事吧。
每个人都曾年轻过,恒阳长老也不例外,尽管现在想起心里颇有感概,然而往事终究也只能回味了。
“师父,您这是动摇了道心了。”
“所以昊辰,你要以为师为鉴,当明鉴道心,否则为时晚矣。”
对于道心,昊辰却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出言叙述道。
“弟子以为,世间千万条道,不过都是方法,有情诀也好,无情诀也罢,本就没有界限,只要能为我所用,便都可以用。”
“无论三界何种道法,都归奉于天界,是以,以天道为道心,万物皆为道。”
恒阳长老重复:“万物皆为道。”
恒阳长老闻言,频频点头,昊辰的一番话,竟解开了他心中所纠结的,开口赞赏道。
“青出于蓝啊,是为师狭隘了,为师还不如你这个徒儿看得透彻,昊辰,有的时候我竟然觉得,你成熟得都不像你这个年纪,倒像是活了千八百岁的人了。”
不得不说,恒阳长老感觉还是蛮准的,昊辰一听,笑了笑,拱手道。
“师父过誉了。”
次日一早——
我们一行四人坐在轿子里,被迎亲队伍送往高氏山,而褚璇玑三人则是躲在树丛里。
一路上,吹着唢呐,举着喜牌,到达府邸门外时,迎亲队伍磕头跪下,在听到门“咔”的一声后,纷纷掉头,十分慌乱地跑走了。
门缓缓打开,紫烟从里面蔓延出来,刹那,出现了几名身着紫衣的女子,领头之人伸手一挥,轿子帘幕被掀开。
在确认完人数后,为首的那名女子出声说道:“恭迎四位贵人,请贵人下轿。”
闻言,我们几人从轿中走出来,为首之人抬手微动,向身后四人示意,收到指示后,她们捧着衣服,走至几人身前。
“请贵人们更衣。”
我伸手翻看了一下,发现竟是件红衣,是女子的嫁衣。
一旁的钟敏言也拿起来看了看,又很快放下,似是有些不情愿:“这怎么还是女人的嫁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