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奥多·亚当斯显然没有太弄清楚情况,他下意识的按照自己的思维模式,来套郑辩知的所做所为。
“您?来交论文?您是想要攻读一个法律研究生吗?郑先生,麻省理工没有法学院,如果您有需要,我可以为您写一份哈佛法学院的推荐信。”
一说出口,他才反应出自己的傲慢。
明明对方已经是通过证据辩论,让他不得不休庭的成熟律师了,他还因为对方的年龄和肤色,下意识地作出看轻对方的选择。
郑辩知无语地挑了挑眉:
“也不是,我这回是来学数学的。”
他穿越的这个身体算是二代华裔,在大学毕业之后才能够当律师,倒也不至于连这个时代的麻省理工之中,没有法学院这种事情,都不知道。
郑辩知有1万种套路,能够讥讽西奥多·亚当斯,但他现在很忙,他伸出手,介绍道:
“这位是我的老师。诺伯特·维纳教授。”
西奥多·亚当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厚的眼镜,像啤酒瓶底一样的镜片,焊在一个大胡子的胖男人脸上。
但是这副眼镜似乎并没有对他的视力,产生多大的帮助,他仍然眯着眼睛看不清方向。
不可能不与长辈打招呼,西奥多·亚当斯伸出手:
“您好,我是西奥多·亚当斯。”
因为听到了声音,诺伯特·维纳直直的走过去,想要与之握手。
可惜在他的视野之中只看到了一片模糊,他大概试探着走过去,结果结结实实地撞上西奥多·亚当斯,因为体重差距把这个年轻人直接撞得闷哼。
郑辩知关心地上前查看自家导师的身体状态,本来健康程度就不好,还是个久病缠身的中年人,万一撞出点什么事儿就不好了。
“注意看路,维纳老师,您的视力已经到了人与柱子不分的境界,也至少应该注意不要损伤您的身体。”
诺伯特·维纳眨眨眼睛:
“哦……是人?”
“不好意思撞到你了。”
郑辩知摇摇头,走完无聊的礼节,就可以开始下逐客令了:
“检察官先生,如果你还没有把握起诉真正的罪犯的话,那么就请你更加努力吧。”
西奥多·亚当斯绝对不认可这个说辞:
“马尔科·罗西应当有罪,就算您作为他的辩护律师,想尽千言万语,来试图对陪审团造成干扰,只要还有我这道防线在你都不可能成功。”
郑辩知的眼神非常平静,他直接挑破了对方的计划:
“你现在来找血液痕迹鉴定专家,接下来是不是该从玛丽·史密斯与戴维·史密斯夫妇的真实关系下手,试图找出什么并不符合您先前认知的地方。”
“那位暂时还没有出庭的私人律师威廉·威尔逊,是不是告诉您——”
“您应该去那个心理医院呢?”
西奥多·亚当斯呼吸一滞,但是从小到大良好的政治教育,让他不会在面上轻易地表露出来。
他在此刻终于真正地将郑辩知放在眼里,视作一个难缠的对手。
“我很抱歉刚刚对您的无端推测,这可能折损了您的尊严,郑先生,但您也不是事事都能料算在心,庭审的结局一定与你预想的不同。”
他放完狠话,头也不回的走了。
就像休庭时的那样。
郑辩知摇摇头,完全把他抛之脑后。
继续和自己的导师诺伯特·维纳探讨数学上面的问题,朱塞佩·皮亚诺强行塞给了他很多辩论的课题,如果现在不顺嘴说完,等会儿记混了就不好了。
反正检察官会自己找到正义的出路的。
就算被郑辩知点破了出行计划,西奥多·亚当斯对于正义的追求,还是促使他不要赌气。
他重新开启自己的轿车,从麻省理工出门,就直奔谢菲尔德医院。
在北美这片土地上大多数公共服务的设施都是私立的,只要能够盈利,就会将营业场合变得无比气派。
这是一栋金碧辉煌的私人医院,提供的服务也无比心潮,甚至配备了拥有专业执照的心理医生,他们的保密性也是一等一的强,来这里就诊的患者非富即贵。
前台的年轻女士就像宣传海报上的模特一样漂亮,她对西奥多·亚当斯这样年轻帅气的精英客人特别热情:
“先生,请问有预约吗?”
虽然西奥多·亚当斯长得风度翩翩,一看就是个富家少爷,但是医院有严格的规定,有预约才可以入内。
如果他愿意加钱的话,也不是不能插队。
西奥多·亚当斯并没有什么白龙鱼服,暗中观察的想法,他直接拿出自己最有金色徽章的证件,显示自己律政系统的身份:
“这是纽约州联邦地方法院第三法院开具的调查令,我是该案的检察官西奥多·亚当斯。”
“你们医院中的谢菲尔德医生兄弟,与该案的被害者有一些关联,特来了解一些情况。”
前台小姐姐的表情骤然变了,他们这里可是高档医院,可不愿意与人命关系牵扯上关系。
旁边一个负责人立即走过来,搓着手接待这一位大爷:
“请问您这边有什么事吗?”
前台小姐姐低声说道:
“经理,他说他是检察官,要来我们这里找谢菲尔德医生询问问题,这合适吗,他会不会不由分说地把医生关到什么地方去?”
负责人听她这么直白的话,顿时汗如雨下,在西奥多·亚当斯冰冷的目光之中,他立即上前将前台小姐姐隔开:
“我们一定全力配合,苏菲,你去查询一下今天谢菲尔德医生有没有出诊。”
前台小姐姐眨眨眼,识趣地退下:
“好的好的。”
她翻看过医院的档案,站在远处说道:
“谢菲尔德医生在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