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段时间,都忽略了这个人的存在。
本以为,他早已被豹哥处理,埋尸于南邓大山之中。
却没想到,竟在这里。
难道说,豹哥并未说假话,阿杰还真是跑了?
“死了吗?”胖子颤抖着问。
在地上躺着的阿杰一动不动,确实像是死了。
但转念我就下意识吸了吸气,问胖子“你有闻到臭味吗?”
这么热的天,我觉得阿杰要是死了,尸体可能早就发臭了,但我没闻到任何肉臭了的味道。
胖子使劲吸了两口气,摇摇头说“闻不到,可能还活着吧!”
“只是先前被打成那样,这么长时间过去,他要是还活着那真是命大!”
阿杰为何会跑到这里,我不知道,但我很清楚,当前必须要确定他到底活着没有,当即鼓起勇气凑上前。
“阿杰!”
我喊了一声,阿杰没任何动静,我只能继续上前,用手指轻轻地戳了戳他,还是没任何动静。
凑得近了,确实是能闻到一股很刺鼻的怪味,但不是肉臭了那种臭味。
“硬的还是软的?”胖子忽然问我。
我又用手指戳了戳阿杰的屁股,回道“软的!”
“那可能还没死!”
胖子凑了上来,我也大着胆子将手伸向他肩膀,慢慢将蜷缩成一团的他翻了过来。
阿杰整张脸都是紫黑色,肿胀得难以看出样貌。
我和胖子刚刚之所以能一眼就认出是他,主要还是因为他身上的衣服。
胖子垫着脚尖凑上前,想要用手指查探阿杰还有没有呼吸。
看着明显很紧张的他,我玩心大起,忽然吼了一声。
这一声吼,吓得胖子妈呀一声就跌坐在地上,然后疯狂后退,我直接就笑弯了腰。
“草!”
“人吓人,吓死人不知道啊!”
胖子从地上起来后,很生气地瞪着我,给我感觉他恨不得要砸我两拳,看样子是真的被吓到了。
我笑了笑说“缓和一下气氛不是?”
这么一闹,我们心中的紧张确实散了不少,我没等胖子再试探,直接上前将手凑到阿杰鼻前。
呼吸确实还有,但很微弱。
这情况给我感觉,他即便还没死,但距离死亡差不多也就临门一脚,快要死了。
难以想象,这段时间里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又是怎么熬过来的。
我不明白,他既然逃了出来,为何没按照约定去等着我呢?
只要按照约定等到我,我好歹能拿钱给他去治疗,不至于搞成这幅模样。
“死没死?”胖子凑在后方问。
“还有一口气!”
我直起身后,看着地上的阿杰一时间不知道该咋处理。
继续将他扔在这里,于心不忍。
且这样下去他必死无疑,只要死了可能一两天就臭了,到时我们一定会闻到臭味,然后其余人也会发现他尸体。
可要是救他,我又不知道该怎么救。
南邓很小,目前我是没见过医院在哪里,就连诊所都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即便我想将他送去治疗,也根本就不知道送去哪里。
且他这状况,我觉得南邓即便真有医院,医院看到后多半也不会进行治疗,直接将其放在一边等死。
再者,医院费谁出?
伤得如此严重,可不是几千块几万块就能救活。
我可不想为了一个已经认定为死了,且没丝毫关系的人再花费几十万。
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不是?
胖子来到我身边,问“咋办,救还是不救?”
我当即将顾虑说了出来,胖子听后和我说“你傻呀,你不是还有他家里人的联系方式吗?”
“至于医院,问问玉香不就知道了,她是这边的人,且这么大一个地方,不可能没有医院!”
“将其送到医院,然后联系他家里人,让他家里人打钱过来给他进行治疗!”
“他家里人要是不管,那我们也就不管!”
对此,我直接摇头说“那个号封了,手机早就被刷机了,联系不上他家里人。”
胖子满脸为难,嘀咕道“那咋搞,总不能将他扔在这里等死吧!”
“还是说,将这情况告诉豹哥,让豹哥来处理?”
我翻了个白眼,心想告诉豹哥?
豹哥来了看看他这样子,多半直接就找两个本地
人来挖一个坑就将他给直接埋了。
“咦!”
胖子忽然凑上前,伸手拉着阿杰的脚晃了晃,跟着将裤子朝上拉开。
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看得我头皮发麻。
阿杰的脚筋,被割断了。
看到这情况,我就知道先前将豹哥想得太好了。
阿杰不是真跑了,而是被将脚筋挑断,然后直接扔到外面,让其自生自灭。
被打得那么重,且两只脚的脚筋还被割断了,阿杰变成残废,只要吃不到东西坚持不了多长时间就会自然死亡。
直接杀死,心中始终会存在负担。
但这操作,不会。
跟着我就想到,阿杰能活到现在,豹哥将其脚筋割断后,可能没直接就扔到深山老林,而是扔到了有人能见得到的地方,比如路边。
他这惨样,多半被路人认定为是要饭的。
本地人或者是在这边做生意的国人,多半有可怜他,期间送了东西给他吃。
正因为这样,他才活了下来。
但伤口恶化感染,失去意识,被认定为死了,然后就被扔到这橡胶林里面来。
好巧不巧,我们正好这段时间搬到橡胶林来,然后发现了他。
看着完全不成人样的阿杰,我感觉他基本是快要死了,救还是不救心头很纠结。
“草!”
越想越烦躁,我怒骂吓得胖子一跳。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尽管知道救不了,但我还是难以将其扔在这里等死,就交代胖子先看着,我去找玉香问问,看看南邓这边的医院到底在什么地方。
我的计划很简单,先将阿杰弄到医院,交个一万的医药费。
至于本地的医院到底对不对他进行救治,以及他到底能不能挺过来,这之后和我就没任何关系了。
这样做,我只是不想心中产生愧疚。
冲到办公室,将睡觉的玉香给摇醒后,我问她“这边有医院吗?”
“有!”
“在什么地方?”
玉香开始给我描述具体位置,但听了几句东南西北都分不清后,我直接让她跟我走,准备让她带路。
跟着我进入橡胶林,看得地上的阿杰,玉香吓得脸都白了。
距离五六米,尽管我说人还没死,是我们认识的人,她都吓得不敢上前。
“将他弄起来,背到车上去,送医院!”
面对我的使唤,胖子摇头说“我不背!”
“他身上的伤口都流脓了,要背你背,你要是不背就让他死在这里算了,等臭了自然会有人发现然后来处理!”
妈的。
我骂着就上前,顾不得阿杰身上的怪味以及伤口流出来的浓水,直接将其扯到背上,然后让胖子在前面探路,防止被其余人见到。
有惊无险地将阿杰弄到车上后,我们当即出发直奔医院。
然而,才刚走出橡胶林的大门,迎面就来了一辆车。
看得开车的正是豹哥后,我心头顿时轰隆一声。
可千万不要停车啊!
我开始在心中祈祷,祈祷豹哥不要停车,完全没看出是我,直接开过去。
但事实,往往反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