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卢植便亲自出了营寨,远远望见田泽的模样,笑着迎了过来。
田泽赶忙下马,一路小跑着迎上去,拜道:“劣徒田泽,拜见卢师。”
对于卢植,田泽内心由衷地敬佩与感激。
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
若非卢植的赏识,他不会受到家族如此重视,起家之时各地的商行也不会发展得那般顺遂。
而且,卢植的品性和能力,无一不让人由衷敬服。
卢植笑着将自己的这位得意门生扶起:“承寿,你没辜负我对你的期望,在辽东做的很好。倘若朝中能多些如你这般的英杰,大汉边境便无需再忧心了。”
“卢师谬赞了。”田泽谦逊道。
拉着田泽来到中军大帐后,卢植将其麾下的护乌桓中郎将宗员以及北军五校的校尉介绍给田泽,随后众人开始相互谈论起各自的经历以及冀州黄巾的状况。
原本田泽认为黄巾之乱不过是声势浩大,成不了气候。
但听了卢植所言,他才意识到自己想得太过简单,张角此人并非他想象中那么简单,着实极为可怕。
八州同时响应,且黄巾主力所在的豫州、兖州、冀州都临近司隶,张角在下一盘很大的棋啊!
他传教十数年,信徒遍布各地,就连洛阳都有不少宦官和官员是其信徒,各地官吏亦是如此。
随着他振臂一呼,无数官军临阵倒戈,甚至主动献城,起义军顺势势如破竹、四处开花。
若不是唐周告密,待张角准备周全,他完全有机会在第一时间率领三州黄巾主力攻入洛阳。
与此同时,各地黄巾紧密配合,迅速掌控几州之地也并非没有可能。
这样一来,他不是没有成功的机会。
但只可惜,他低估了世家豪强。
黄巾之乱的脉络缘由,田泽结合卢植所述及此前得知的情报,已大致猜出。
其背后最大的推手,必然是世家豪强。因为黄巾之乱,迫使天子不得不解除党锢,使得地方豪强势力膨胀,他们是最终的获益者。
世家豪强们虽在幕后推了张角一把,但他们想要的是增强自身的实力和话语权,而非将张角推上天子之位,毕竟张角比刘宏危险得多。
张角只是他们的一把刀,世家豪强从未真正想过助其成事。
所以张角的失败是必然的。
自与世家豪强掺和在一起时,就注定他会失败,被那些老谋深算的家伙算计得死死的。
这再度给田泽敲响了警钟。
绝对不能和世家玩阴谋,更不能合作和妥协,否则必然会被坑死。
必须要以绝对的力量镇压打服,完全由自己制定规则、掌控一切。
接下来的日子,田泽便跟在卢植身边听候调遣。
卢植麾下不单有北军五校和乌桓突骑,还有各地的郡兵县兵,因此并不需要田泽提供过多助力。
所以田泽很少参与正面交锋,主要依靠骑兵的优势,负责侦查情报、保护百姓、截断退路以及衔尾追杀等任务。。
在战斗之余,田泽、庞德和荀攸一直观察着北军五校的作战情况,均是叹服不已。
屯骑营、越骑营、步兵营、长水营、射声营。
其中屯骑营、越骑营、长水营皆为骑兵,但作战风格迥异。
屯骑营士卒浑然一体,在战场上仿佛一把利刃,其组织力令田泽不禁想到了高顺的陷阵营。
越骑营猛打猛冲,比之马腾所率的西凉铁骑还要勇猛,屡次冲破敌阵。
长水营擅于骑射,来去如风、迅捷无比,宛若蝴蝶一般在战场周边飞舞。
步兵营皆是身着重甲、手持大盾的重步兵,犹如一道钢铁城墙,永远屹立在战场的最中央,给人以无尽的安全感。
射声营皆为青壮弓弩兵,通常紧跟在步兵营之后,士卒箭术精准至极,对黄巾造成了极为恐怖的杀伤,有时一轮齐射便能清空一片战场。
人数不足五千的北军五校,率领着两万多官兵,打得近二十万黄巾军毫无还手之力。
田泽眼馋不已,真想将这些精锐收归麾下,但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北军五校是汉室的根基,朝廷绝对不会允许他一个边军将领染指。
而且田泽敏锐地察觉到,五校的校尉其实并不强,其天赋恐怕都未必激活了,然而北军五校却实打实的展现出了天赋效果。
田泽心中明白,这或许就是汉室数百年来的积累之一。
毕竟不可能每代北军五校的校尉都是人杰,朝廷用人,尤其是对北军五校校尉这种极其重要的职位,最为看重的是忠心,在此基础上才考虑能力。
而能让朝廷放心的人,一般出身清白、自幼受到良好教育,这就难以保证其能力。
相较于个人,朝廷必然更信赖军队这种相对稳定的集体。
因此朝廷多半以军队为载体凝练出了天赋,这一猜测瞬间为田泽打开了新思路。
很快,张角被卢植一路赶至广宗,据城死守,再不敢露头。
田泽也算清闲了下来,每日安排典韦带领少许骑兵进行巡逻侦查,自己则带着庞德和荀攸去找北军五校的校尉宴饮。
田泽毕竟是一方太守兼中郎将,虽说北军五校是朝廷直属,职位相对地方官兵天然要高一级,但田泽职级本就高,双方地位相当。
再加上田泽是大将军和卢中郎的爱将,性情谦逊又出手阔绰,主动提供了为数不少的肉食,五校校尉自然乐意与之交往。
于是田泽带着麾下文武开始了偷师……学习。
虽然以田泽的资质,只能吸收部分,但是他身边可是有着庞德和荀攸。
非但可以尽数理解吸收,甚至还能举一反三,提出自己的见解,给了五校校尉良好的交流体验。
一些机密的经验几人不会提及,但是很多对外半公开的秘密却是可以交流的。
这些秘密一些顶尖世家大族以及传承悠久的将相之家都知晓,只不过田泽身份底蕴不足,所以未曾听闻。
至于荀攸,荀家想必是有的,但并未透露给他,毕竟荀攸在荀家的地位并不高,还没资格接触。
庞德和荀攸很好地掌握了这些机密,并学习了众多作战的经验心得,受益匪浅。
田泽让他们将之记录成册,准备日后作为军校的训练教材之一。
而他自己则找上了卢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