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八斤笑了笑,看着那人说道:“执法证?忘记带了,如果你要看,那就跟我走一趟。”
“哼,说得轻巧,没有看到证件,谁知道你是不是冒充的?”那人根本不买账。
郑八斤冷笑一声:“这可由不得你。”
说着,走回到212边,拿出一根扳手。
“干什么?”赵茜都有些着急起来,怕他误了事,不忙着去追,在这里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男人果然改不了好勇斗狠的性子。
“没事!这车很古怪,得好好看看。”郑八斤笑着说道,“你就坐在车里,万一打起来,怕吓到你。”
说着,人已经向着那辆小卡车走去。
那人以为他要打架,也跟着下了车,提着一根钢管。
“我不信你还敢打执法人员?”郑八斤笑着说道,“真有那胆子,我保证你会被打得连你爷爷都认不出你来。”
说着,竟然不管那人的样子,从容地走到车的后面,突然把板手卡在挂锁上,说了一句:“我从来就不信,一个卖水果的人,竟然把车厢锁死。而且,现在不是二十一世纪,农村人的生活还没有达到让你可以走村入户叫卖的地步。”
那人见他要撬锁,并不是想打架,呆了呆,不敢动手,万一真是执法队,可能车里还有其他男人,打起来肯定讨不了好去。
郑八斤没有再迟疑,总得看个究竟,宁可开错,不可放过。手上只一用力,挂锁就开了。
打开车厢之后,里面什么都没有,不要说人,就连水果也没有。
“哼,跟你说了,已经卖完,硬是不信,就算你是执法队,也不可以这么无法无天,损坏他人财产。”那人看着郑八斤,冷冷地说。
“少废话,拿去重新买把锁。”郑八斤只是愣了一愣,发现自己判断失误,不再听这个人哆嗦,而是甩出了五块钱,假意大方一回。
他的眼睛,看了看车底,见确实没有地方可以藏人,才回头上车走人。
这时,一声惊雷响起,接着大雨滂沱。
那人顾不得和郑八斤理论,捡起地上的五块钱,上车避雨。
郑八斤也上车,把车窗升起,发起电,继续前行。
但是,雨太大,雨刮根本就忙不过来,看不清前面。郑八斤只好停了下来,和小卡车平行,把整个路都给挡住了。
“这不行吧!如是有车,那不是过不去了?”赵茜觉得郑八斤停这车太没公德心。
小卡司机也是一脸黑线。
“这么大的雨,谁还在赶路?早就停在了安全的地方。”郑八斤说着,突然说道,“不对,这里地势真不适宜停车,万一山上发洪水,那就……”
话未说完,郑八斤发动了车子,向前开了几十米,来到了一个地势稍高一点的位置,就算是山上发大水,也不至于把车冲走。只要不是整个山体都滑坡,就算是安全的。
并且,这里还看得见那辆小卡车,以自己的眼力,就算是雨大视线不好,也能辨认出对方有没有开过车门?
他反而有些担心张晓阳,是不是正在遭遇大雨?摩托车可不像212四平八稳地停着,一旦受大雨的冲击,可能寸步难行,但愿他会自己找个安全的地方停下来避雨。
……
公路下面一公里左右的树林之中,三个男人扛着两个麻袋,也在经受着大雨的折磨。
“老子实在是不行了,走不动了,这么大的雨,全淋透了,衣服裹着身子,根本就使不出力来。再说了,背上这小子越来越重。”老三再也顾不了许多,大声武气地喊叫。
“你他妈的小声点,是嫌没有人听到?”老大骂了一句。
“我不管了。”说着,把麻袋扔到了地上的泥水里。
“不行,快走,这里地势太低,马上就会发大水,很危险。”老大说着,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帮着拉起麻袋,刚离开几步,山上的大水果然冲了下来,就在刚才三人所占的位置。
老三暗道了一声:“好险!”接着说道:“老大,依我之见,把这两小子直接丢进水里,冲走算球了,大不了再去做另一桩,少赚点。”
“你闭嘴,都已经到了这里,只差最后几步了,怎么可以放弃,前方找个高点的地方,先避一下雨再走!”老大骂道。
“少说两句吧老三,事已至此,所谓开弓没有回头箭,只能要一条路走到底了。”老二喘着气,劝说道。
老三不敢再多言,只好照做。
三人费了好大的劲,这才找到一处地势相对较高的地方,停了下来。
天上的雨,依然不住气地倒了下来,三人大口地喘着气,不时把雨水吞入腹中。然而,这时,有人发现,麻袋里的人,好久没有动弹了。
老二做事挺细心的,害怕里面的两人被水淹死,忙着把对方头部所在的位置提高,向老大报告这一情况。
“没事,这两小子狡猾无比,一定是在装死,等到了约定的地方,马上装车,到时,呵呵,只要有一口气在,依然可以卖个好价钱。”老大说着,眼如鹰目,盯着两个口袋。果然,口袋里的人像是被吓到了,轻轻的动了动,却没有逃过他的眼睛,不由得心里暗笑,“想跟老子比耐心,还是嫩了点。”
雨来得快,去得也更快。郑八斤看着雨小了下来,再度发起了车子,也不再和小卡车打招呼,直接往前开走。
小卡车司机看了一眼,冷哼了一声,骂了句:“想和老子比耐心,没门。老子是鹰,尔等不过是几只兔子。反正有的是时间,不急,慢慢来。”
十多分钟后,天突然晴了。
小卡车司机细心地听了一下,四下一片寂静,依然不放心,下了车,假装去解手,爬到了路的上面。
这时,山洪开始暴发,还好小卡车停的地方够硬,底盘又高,任水在下面流着,也是稳如老狗。
再看了一下四周,依然没有人,这才爬到一棵高大的树上。别看大雨过后的树子很滑,在他的手里,根本不是个事,双腿就如会沾树一样,很是轻松。
一眼看去,可以看到方园十几里,几座小山包上的公路,就如一条毒蛇,连个人影都没有,别说是车了。
他慢慢的滑了下来,拍了拍身上的水渍,确定那辆反帮皮鞋已经走远,这才对着路下的方向,发出三声“吱吱吱”的声音,就如发了情的野鸡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