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孟正好出来,听到了皮永贵的话,笑着说道:“那就不客气了,去拿两个杯子来!”
“还是老孟豪爽!”皮永贵笑着,“兄弟媳妇可能不给面子!”
“不是,千万别见怪,女人不太懂事,几位领导别放在心上!”老孟忙着解释,瞪了一眼妻子,“还不快点,拿两个杯子来,先喝一杯,向三位领导赔罪!”
“至少得三杯!”皮永贵看着拿了杯子过来,自觉倒上了酒的老孟妻子,心里乐开了花,面上不动声色地说。
老孟妻子偷偷白了他一眼,暗自想着:想把老娘灌醉!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小嘴轻启,笑着说道:“皮所,你这是要往死里整呀,别说三杯,就算是一杯下去,小女子早就倒了。”
但是,嘴上这么说,杯子已经抬起,说道:“不过,看到皮所如此高兴,怎么能坏了大家的兴致,就算是舍命陪君子,也要陪皮所干一杯。”
说着,把手里的酒双手奉到了皮永贵的面前。
皮永贵并未接杯,也没有站起,面无表情地说道:“这是罚的,先干了,才有资格敬酒。”
“干了,干了,女人天生就有半斤的量,喝一杯没事的。”钱博笑着说,不想因为这个女人不喝而扫了皮永贵的雅兴。
“喝了吧,皮所罚你,是天大的面子。”老孟心里骂着皮永贵,脸上笑得很假。
老孟夫人银牙一咬,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又或是,看着自己的丈夫,为了巴结皮所,竟然把自己推上前很是失望,真的抬起杯子,一大口喝了下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她,都准备着为她鼓掌了!
然而,她的表情突然僵住,没有接着喝,而是把小嘴拿开,表情怪怪地看着杯子里剩下的半杯酒水。
这杯子,不是喝酒专用,是平时用来喝开水的口缸,一杯足有四两酒。
但是,也不至于,一口就让她喝不下去,面上的表情,就如吃了毒药一样的难受,让皮所的心里很不爽,看着她冷冷地说了一句:“怎么,一口就装b一,不会要倒了吧!”
“喝了吧,别这样矫情!”老孟也看不下去,数落了一句妻子,就当是给皮所下个台阶。
“不是,这酒……”
女人没有再说下去,把后面想说的三个字“好难喝”给咽了回去。
这是客人自带来的酒,肯定是好酒,就算是有问题,也不好直说不是。
皮所听出了味儿,骂了一句:“还装得挺像的。老孟呀,我觉得你这妻子,人长得漂亮,跟你开饭馆实在是浪费了,不如去当演员吧。”
“让皮所见笑了。”老孟忙着陪上笑脸,瞪了妻子一眼,正要训斥两句,却发现,妻子的脸红扑扑的,不由得心里奇怪,以她的酒量,不至于一口就醉,难不成,这酒真有问题?
“这样吧,她真的不太会喝酒,我替他喝下剩下的半杯?”老孟终归还是心疼起了妻子,为她解围,同时,也想要试试,这酒是不是假的?
皮永贵也看出了老孟妻子的失态,脸红成这样,就如三月的桃花,不像是装的。
他和老孟一起,端起了杯子,小呡了一口。
两人的脸色同时一变,这酒,真不是好东西,非常的爆口,像是几角钱一斤的散酒,而且,度数还相当的高,堪称工业酒精。
两人一起看向了钱博,特别是皮永贵,黑色的脸皮抽了抽,就如吃了苍蝇一样的难看。
钱博的面色一变,如果说老孟妻子不懂酒,能理解,但是,作为皮永贵,不说什么样的高端酒没品过,中档酒肯定是品过不少,有这样的反应,肯定非比寻常。
他忙着端起另一杯酒,品了一口,面上的表情一样僵住,忙把瓶子抓了起来。
细看之下,发现了瓶盖像是被人动过手脚,中间有一个细小如毛的孔,如果不认真看,根本就发现不了。
坏了,一定是钱友友这小子,他和郑八斤以前一样,爱酒如命。
但是,他没有想到,这小子敢打他珍藏的主意,还用这种最低劣的手段,用细针管把里面的酒抽出,重新装上了假酒。
皮永贵也看出了问题所在,突然想起了郑八斤所说的话,近期小心一些,有血光之灾……
身上不由得冒出了冷汗。
然而,就在这时,老孟的妻子突然倒下。
一干人乱了起来,赶紧送医。
对于假酒,可是会弄出人命的!
皮永贵相信了郑八斤,果然是半仙,自己近期会有血光之灾他都算到了,自己还如何跟他斗?
这种人,少惹为妙!
……
郑八斤还在分析着当下的局势,听到了门口的口哨声:“郑八斤,出来喝酒!”
清清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道:“你这个朋友,好久没有来找你了,是不是出去看看?”
“酒我不想喝了,但是,这个人是钱友友,我得出去看看,了解一下他爹的动向。”郑八斤自言自语,看着清清保证。
清清点了点头:“我想,你是没必要得罪钱博的,毕竟,他是村子里的能人。要不,你就再补他一点钱,让他心里平衡一些,大家都会相安无事。”
“补偿是不可能的。”郑八斤想着,看了一眼清清说道,“小草的作业也写完了,你早点带她休息吧,我去去就回来在小屋里睡,你不用给我留门。”
郑八斤出了小卖部的门,看着四下一片漆黑,心里不由得一紧。
年建安已经睡在了厂房里,这一段时间,他白天跟着郑老海下地,晚上就负责看厂房。
四下一片安静,偶有几家灯火,昏暗地照着。在这个十里村,实在是没有什么娱乐项目,只有酒和赌博能打发时间,也不知有多少人死在这上面?
当然,大部分人老早就睡了,既省了油,也暖了老婆的心……
“谁?出来吧!”郑八斤看到了黑影,明知是钱友友,依然问了一句。
“是我,钱友友!”黑影站了出来,轻声说道,“自从你变了个样,我都没有酒喝了,今天早上,趁老头子不在家,我把他珍藏的酒换了,今天好好和你喝两口。”
“你是说,你家老头子不在家?”郑八斤心里咯噔了一下,已然明白,难怪,这傻小子今天敢出来,原来,他爹不在家。
估摸着,这会儿,正去了乡里,再度研究如何要回地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