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夏如兰
夏若兰听了夏老太太的话,心中冷笑着将姐姐抬入了房间。 这时,夏老头才从屋中走了出来。 一脸迷茫的样子,好像这发生的一切他都不知道。 看见刘文,他的目光闪了闪,然后笑着问道:“阿文带着若兰丫头回来了?” 这话说的,好像刘文才是这个家的亲生儿子。 刘文笑了笑,微微躬身对着夏老头拱手:“我跟内子回门,孙女婿见过祖父。” 看见刘文的恭敬守礼,夏老头满意的点了点头。 “回来就好,我们家若兰没给你添麻烦吧?” 刘文又笑了说道:“悠悠天真活泼,勤劳肯干,家父和家母甚是喜欢。” 这时,夏若兰从屋中走了出来。看这一向守着那点所谓的规矩,十分好面子的祖父,心中有些不屑。 如果这是要脸,有则么会让姐姐在门外跪了那么久? 她潦草地行了一个礼,就转身去厨房准备熬些小米粥给姐姐补身体。 看着夏若兰敷衍了事的态度,夏老头十分不悦的皱了皱眉,却并没有说些什么。 刘文看到夏老头这样的表情笑着说:“悠悠率性而为,实在天真可爱。” 天真可爱,率性而为? 夏老头心中有些无语的看着刘文,有些佩服这位孙女婿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了 而刘文此时心中则很是满意。 对嘛,这才是吵架怼人的正确打开方式。 即使是吵,也要吵的彬彬有礼;怼,也要怼的温和谦让! 还是夏老头这样的人最可爱! 夏若兰一直呆在屋内陪着夏如兰,知道她醒来。 夏如兰看见夏若兰,眼泪就哗啦啦地不受控制地往下流。 “姐,姐,你是不是在庄家受委屈了?”夏若兰看着夏如兰心疼地说。 “你要是受委屈了一定要和我说,我去给你讨个公道回来。” 夏如兰不停摇头却不说话。 夏若兰伸手拍着姐姐的背,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过了许久,夏如兰渐渐地平静下来,她刚准备开口说话,钱氏的哭声就传了进来。 钱氏从门口泪眼婆娑地走进来,一下子抱住夏如兰的头按进自己的怀里。 “我苦命的儿啊。”就开始了无限重复地号叫。 直到夏若兰快听不耐烦了,哭成一团的两人才彼此分开抽噎。 “到底出了什么事呀,姐,你不是跟我说你虽然在庄家作妾,但庄老爷对你不错,他夫人也是个柔顺性格吗?这,这是发生什么了?”夏若兰有些着急地询问。 “我,我其实”夏如兰吞吞吐吐。 “咋了!” “悠悠,我说了你别生气,你不是曾经问过我,我在庄家是作妾还是通房嘛。我当时说是妾,其实,其实老爷他没有给我名分,我只想着都差不多,都是侍候主子的丫鬟,当时又见你很在意妾的身份,就,就……”夏如兰说。 夏若兰听了,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要气,不要发火。 天啊,她在意的是身份问题吗?她在意的是法律保障问题好吧。 妾侍都是经过官府明录的,享有很多合法权益,最起码人身安全有一些保障,不会因为主母心情不好,随意的像弄死一只狗一样弄死你。 而丫鬟和通房完全没有这个保障好吗? “然后呢?”夏若兰一脸平静地问。 “老爷他一直没有儿子,一年前我生了一对双胞胎,都是男孩。老爷他高兴坏了,立刻将孩子抱去给夫人看,还赏了我好些银钱。”夏如兰眼神朦胧了起来,似乎是想起当时的喜悦。 夏若兰听到这里,心中升起了一丝不妙的预感。 果然。 “后来夫人娘家兄弟高中,老爷举家迁往京城,可是,可是他却把通房都给遣散了,他,他带着明哥儿和礼哥儿离开却让我回娘家,说明哥和礼哥以后会是他的嫡子,他们不能有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生母。”说到这里,夏如兰泣不成声。 “我知道我身份卑微,我,我可以不要他们叫我母亲,我只想远远的看看他们。”夏如兰捂脸哭泣,“我只是在他们旁边,哪怕当个奴婢也好啊。” 夏若兰听着夏如兰哭,紧咬着后牙。手指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后来呢?为什么跪家门口。”她轻声问。 问到这里,夏如兰终于放声大哭。 “爷奶叔伯他们说,说我已经被人糟蹋了,还生过孩子没有哪家肯要了,养着我也是吃白饭,让我自己谋生路去。” 夏若兰眉头一皱“你在庄家攒下的钱呢?” “被,被奶要过去了,她说养了我这么多年,我,我怎么也得给点孝敬银子。” “靠。”夏若兰再也忍不下去了,爆了粗口。 “这,这我怎么这么命苦呀!”夏如兰哭。 天呀!你还有心思感叹命苦,你自己都快活不下去了! 夏若兰心中有无数的话在咆哮,面上却耐下心来,对着夏如兰说:“姐,这是真是一团乱麻。你先别想别的,你先想想你怎么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夏如兰听了这话,本来红的好像小绒的眼睛有一次水润润起来。 夏若兰赶紧比划了一个暂停的手势,让她别哭了。 “你看啊,首先,你得把交给奶的银子给要回来;其次,你得找一个落脚的地方;再然后,找一个稳定的收入,你才能去想其他的。” 夏如兰听了,点了点头,随即又红了眼,“可是,进了奶那里的钱,还能要回来吗?” 夏若兰目光森寒,“她就是把钱吞进肚子里,这次也得给我吐出来!” “你想想,这笔钱对于你来说意味着什么?这是你活下去的保障,这是你去找你的儿子的本钱,这是你的命啊!” 夏如兰听到这,喃喃道,“对,这是去找明哥礼哥唯一的希望,这是我的命。” 夏若兰听到这而,阴沉的脸色总算好了些。 可是一边的钱氏却不干了,“那么多钱呢,三十两啊,够一大家子吃用几年的了,咋能握在一个被休回家的姑娘家手里,这,没这道理啊,这钱不用来给娘家,还要用来自己享乐啊。” “娘,你说什么?!”夏若兰不可置信地瞪圆了眼睛看着钱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