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闹上门
    “我陪你去。”钱家二老、钱大舅、钱二舅和钱有途异口同声。 “姥爷、姥姥,”夏若兰看着两位老人的眼睛,“您二老就不要去了,去了难免争执动气。再说有大舅在,二舅在您二位有什么不放心的,安心在家养身体,不要过度操心,好好休息。” “大舅二舅我就不和你们客气了,二表哥也是,你擅长打架,到时候动起手来有优势。”夏若兰声音平静的安排去打群架,哦,不,是去讲理的人员安排。 这种时候拳头硬、声音大、气场强就是绝对的道理。 一行人气势汹汹的来到了李家村。 李强媳妇李大婶子一看夏若兰带着四个人大步流星的朝着这边走,很是兴奋地一拍大腿,“我就说嘛,这种时候怎么可能少了夏悠悠这凶悍丫头,昨天发生那么大的事,想跳过这丫头直接决定如兰丫头的后事,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夏若兰看见面前熟悉的村落,想到即将要面对的一切,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翻涌的思绪慢慢平静,确保自己的大脑足够清醒的认识到此行目标,不会被其他那些杂乱无章的情绪影响。 刘文看着前面那个昨日才被至亲之人伤到体无完肤的姑娘那毫不犹豫的坚定步伐,心中难得的被勾起一些情绪。记忆中也有那样一个女人,永远冷静自持、心中目标坚定。 和那人永远优雅从容,临危不惧好似平静的湖水包容万象,眼前这姑娘却似那山野间的野草,野蛮却又蓬勃向上坚韧不拔。 看着一行人往夏家去,村子里八卦的人们纷纷从自家篱笆里探出头,悄悄观察。 来到夏家门前,钱大舅率先抬手敲门。 里面没人应声,想必是有同村的人提前通风报信,而夏家人想装作家中没人糊弄过去吧。钱大舅心中冷笑,转身看向自己那不争气的二儿子,一摆头,示意他上。颇有些关门放狗的架势,刘文心中暗笑。 钱有途可不知道刘文想了些什么,他只知道到他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想他钱有途是谁,渔阳镇第一混混团伙的头子好吧。对付这种耍无赖的家伙,数他最在行,这种程度的无赖行为简直是关公面前耍大刀。 他站在门口扯开嗓子,“爹,看来里面的人是打算当那王八不出来啊。”说完他伸脚就踹了大门一下。 年久失修的木门致嘎作响,却很是顽强。 他在院子外面四处转悠着捡些不大不小的石头。口里还不干不净的骂些难听的脏话,不是往下三路招呼,就是以夏家人为主角编造一些艳俗狗血的乡村八卦。 等收集的石头差不多了,每个男人手中都递几个,然后做了一个教科书般的标准示范。 石头飞进去后只听“啪”的一声脆响,是瓷缸碎裂的声音。 这年头,谁家的庭院会是干干静静的?不是放些腌菜坛子,就是放水缸、晾衣服、晒干菜、晾腊肉。 估计是手法娴熟,就来过夏家几次的钱有途准确的找到了水缸的位置,一击即中。 周围探头探脑的村民都嘶的吸了口凉气,夺笋呐。 有了示范,手里拿着东西的三人也跟着钱有途扔。 但毕竟术业有专攻,他们三个几乎是零命中率,反而是钱有途又砸中了几个坛子,估计还砸了鸡棚,夏若兰听到了母鸡惊慌的叫声。 看到了钱有途的能力,夏若兰高声喊道,“快他妈开门,别逼我扔火把进去,到时候烧坏了什么别找我来哭!” 村民们心想,这个更狠,果然最毒妇人心。 夏若兰话音刚落,里面就传来了女人的叫骂声,隐约听见了“小贱蹄子”、“白眼狼”等字眼。 确定了里面确是有人,夏若兰不再客气,伸手从自己背后的背篓里抽出一把磨得锋利的柴刀,对着那扇木门的门缝就劈了过去。 夏若兰本来想着只要批断门栓,这门就能开,却不知道,这一下可吓坏了前来开门的堂哥夏哲。 看着木门中间寒光闪闪的柴刀,夏哲腿一软,坐到了地上。 外面的刘文和钱家三人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个发展,目瞪口呆。 刘文从出门前就知道夏若兰背了个背篓,但他是真不知道这里面装了些什么呀。看着手握柴刀,尖锐的好像是一把刀的女孩儿,刘文的心脏漏跳了一拍。他理所当然的把自己的这一反应归结于被这悍妇给吓到了,天呀,谁能想到,自己居然娶了个如此粗鲁的女人。 钱家三人则想的是久闻悠悠凶悍之名,那可真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果然,今天开了眼了。 一行人最终还是进了夏家的门。 进门一看,嘿,人还真真挺齐全。 “都在哈。”钱大舅阴阳怪气的说。 夏老头站在堂屋的最前方,直面进门的五人。他身后站着夏老太太和夏大伯夏恭、夏小叔夏才;最后一排则站着几个女人和孙辈的人。夏若兰目光扫过离夏家“阵营”有五六米远的角落,那里站着夏发一家三口。 夏若兰目光一顿,紧接着好似看见陌生人般移开了目光,重新和“阵营”前方的夏老头对上了视线。即使己方人数少,一时间的气势交锋也并不落下风。 还是夏若兰率先挑破僵局,她回身看向靠门的墙角,那里停放着一口薄棺。 夏若兰领着四人直奔那口棺材而去,夏老太太想要跳出来说些什么却被夏老头抬手制止。 棺材并没有盖上,夏如兰的尸身安静的躺在里面,夏若兰心脏被这一幕重重一击,她连忙抬头看天让眼泪回流。钱家人就没有这么克制了,都纷纷悲泣出声。 有了这面的声音,被按下暂停键的夏发一家人也终于有了动静。 一直安静乖巧的家宝突然嚎哭出声:“二姐、大舅、二舅、二表哥,你们终于来了啊。”他一边哭,一边跑过来扑进了夏若兰的怀抱。 他从有记忆起就一直生活在夏若兰的羽翼之下。被大人欺负了,夏若兰带着他闹上门;被同村混混欺负了,夏若兰带着他打回去;被堂兄弟欺负了,夏若兰能逮着对方就骂一顿,直到对方给他道歉。 所以从昨天夏若兰走后听着家里的争吵一直担惊受怕的夏家宝终于找到了依靠,不在隐忍心中的惶恐委屈,哇哇的哭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