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季汀冉，柳西西头皮发麻。</p>
对方并没有认出她，看到季牧野立马怂了，弱弱地喊了一声哥。</p>
同样的资料被严冬递到了季汀冉面前。</p>
后者瞳孔震惊，脸色煞白，整个人如鹌鹑般瑟缩成一团。</p>
翌日傍晚。</p>
陆夕柠去幼儿园接季朝和季则放学。</p>
担心暗处的黑手，最近接儿子放学，她都让女儿在家里等着。</p>
然而昨天没有等到两个哥哥回来，小团子今天非要缠着陆夕柠一起来接哥哥放学，还从冰箱里拿了一罐自己最爱的冰淇淋。</p>
她迈着欢快的步伐跑到陆夕柠面前，举着手里的冰淇淋道，“妈妈，和哥哥一起吃。”</p>
看着小团子被冰的红彤彤的手，陆夕柠急忙接过，让人拿来了保温袋。</p>
她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道，“好，和哥哥一起吃。”</p>
说什么都要自己提着保温袋的陆糯糯，背上自己的糖果包，牵着陆夕柠的手迫不及待往外走。</p>
“妈妈快，哥哥要放学啦。”</p>
陆夕柠抱着女儿下车时，小团子手里还拎着冰淇淋保温袋，清澈透亮的眼里，都是想见两个哥哥的期待。</p>
谁知哥哥还没见着，先看到了一个脸色煞白的阿姨。</p>
季汀冉身上还是昨天的那套衣服，她颤颤开口道，“嫂、嫂子。”</p>
陆夕柠皱眉，“别乱喊。”</p>
见她如此，季汀冉心底更慌了。</p>
她急忙解释道，“嫂子，柳西西朋友圈和我哥无关，那些照片都是我拍的！”</p>
“我哥没有给柳西西煮红糖水，他是在给我热药。”</p>
“他也没送柳西西去剧组，是我在附近写生，蹭他的车回老宅。”</p>
“我也不知道狗仔这么会瞎编乱造！”</p>
季汀冉的语速很快，仿佛陆夕柠不原谅她，自己就要出事似的又急又慌。</p>
后者的目光她紧握的手机上一晃而过，上面正处于通话界面。</p>
“嫂子你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p>
她迟迟不说话，季汀冉急得团团转，目光频频偷瞄路边的黑色车子。</p>
面容严肃的季牧野，如一尊完美的雕塑端坐在车后座，看着陆夕柠和孩子的身影，整个人散发着强大的压迫感，让人不敢靠近。</p>
那辆车……从陆家跟着她到了幼儿园。</p>
陆夕柠以为是季牧野安排保护两个儿子的保镖，如今看来，里面的人大概率就是他本人。</p>
她收回视线漠然道，“我信。”</p>
季牧野的这个妹妹虽然一股子大小姐做派，但不敢说谎。</p>
尤其是说她哥的谎。</p>
季汀冉从小最害怕的就是同父异母的哥哥，闻言紧绷的身体稍稍松懈了下来，她这才有心情观察陆夕柠，以及她怀里的女儿。</p>
“嫂子，这孩子是……”</p>
陆夕柠拍了拍女儿的后背，冷漠看着她，“与你无关。”</p>
她在季家的那五年，对方可没有给她什么好脸色，现在突然蹦出来嫂子长、嫂子短，谁知道什么目的。</p>
季汀冉也知道她不会给自己好脸色，但想到昨晚在暗房又冷又饿的那一夜，身体下意识抖了抖。</p>
她讪讪一笑，“嫂子，那你原谅我哥了吗？”</p>
低调的黑色车子后座，男人面前放着一部正在通话的手机。</p>
季汀冉声音落下的那刻，季牧野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浑身紧绷，面色冷沉如墨，幽深的眸底酝酿着让人看不透的暗色。</p>
陆夕柠嘲讽一笑，“原谅？做梦！”</p>
她的笑容如此不合时宜，让季家两兄妹都绷紧了情绪。</p>
季汀冉还想要解释，却看到一身黑色西装的男人从车上下来，气场强大让人不敢直视。</p>
下巴靠在妈妈肩膀上的小团子，率先看到了季牧野。</p>
她拍了拍陆夕柠的肩膀道，“妈妈，是叔叔。”</p>
后者回头，对上男人冷漠的眼神。</p>
季汀冉连忙挂断手机，“哥，你都听到了，该解释的我都解释了，嫂子她不原谅你真不是……我的错。”</p>
越说到后面，声音越轻。</p>
见季牧野都下车了，她急忙找了个理由逃跑。</p>
看到季家保镖没有追上来，季汀冉赶紧打车回老宅。</p>
还有五分钟就到幼儿园放学的时间，门口站满了等待孩子的家长和佣人。</p>
陆夕柠抱着小团子站在外面人少的阴凉处，季牧野的出现直接将众人的视线都引了过来。</p>
有人认出他的身份，又怕又好奇地偷看他们。</p>
季牧野紧抿着唇盯着她看了许久，想问又怕得到否定的答案，墨瞳浸润着无法言语的暗色。</p>
他将声音压得很低，“一定要这样吗？”</p>
“怎样？”陆夕柠反问他。</p>
季牧野的脸色冷得仿佛能掉冰渣，耳畔女人的声音却并没有停下。</p>
陆夕柠不惧他眼里的寒霜，一字一字问，“原谅，你告诉我怎么原谅？”</p>
“还记得我第一次过来接季朝和季则吗？柳西西就站在你身边，以一副孩子后妈的姿态和我说话，那时候你在做什么呢？”</p>
季牧野想和她说，柳西西不是他带来的，但陆夕柠显然不会信。</p>
经历这段时间男人的做法，她知道如果今天不说清楚，明天、后天，或许之后的很多天，他都会一直追着过去的事情不放。</p>
“季牧野，你妹妹的解释我信，我也信你没出轨，但这都过去了。”</p>
“识人不清，是你的错。”</p>
“过于愚钝，也是你的错。”</p>
她勾了勾唇，笑意不达眼底，“所以，到此为止吧，季牧野。”</p>
那样风光霁月的一个人，此刻脖颈处的青筋却因压抑而根根暴起，连带着俊美帅气的深邃五官，也多了一丝丝克制的野性。</p>
季牧野强忍住情绪闭上眼睛，压下心底的冲动。</p>
陆夕柠说的那些他都认。</p>
但是之前，自己也不懂，不是吗？</p>
陆糯糯不知道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水灵灵的眼睛在看到校门口一起出来的季朝和季则时，亮起璀璨的星光。</p>
她挣扎着要从陆夕柠怀里下来，指着幼儿园门口道，“妈妈，哥哥。”</p>
季朝和季则一眼瞧见了她，挥着手大喊，“糯糯！”</p>
昨晚在老宅吃完饭，他们就等着季牧野来接他们去陆家，结果临时得知陆夕柠有事，让他们在老宅住一晚。</p>
陆糯糯抱着冰淇淋保温袋，扑进了季朝和季则的怀里，两人手忙脚乱接住她。</p>
她献宝似得说道，“哥哥，冰淇淋。”</p>
季则眼睛一亮，和她一起拆手里的保温袋。</p>
而季朝扶住陆糯糯后，好奇地看着陆夕柠道，“妈妈，你出差回来啦。”</p>
后者淡淡瞥了季牧野一眼，“嗯，刚回来。”</p>
男人耳朵发热，撇开脸掩饰自己谎言被戳穿的尴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