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哪里不开心
    脚下打滑,扑通一声,硬是被人拽下水里。

    西裤和衬衫紧贴在身上,勾勒出清晰的肌肉线条。姜意像个醉鬼,掌心覆到他胸口,平时不敢碰,今日过了遍瘾。

    “姜意。”

    记忆中,这种贺岭第一次认真叫她的名字。

    她抬手,揽住男人脖子挂在他身上,轻声呢喃“怎么了。”

    贺岭向前迈步,让她后背抵上温泉池壁再无退路,吻上去,毫不客气。

    掌心又摸索到她的蝴蝶骨,手指灵活地解掉活结,听女人绵软的撒娇声说着不要,不许拿走,好一阵享受。

    贺岭果断丢掉碍眼的东西,再伸手去拿浴巾,垫在她背后放心地往脖颈亲。

    姜意双腿发软,羞得脑袋快要炸开,逃不掉就张口咬在男人肩头。

    “嘶……”硌到牙了,反而变得更委屈。

    “属狗的吗。”男人哼笑,迅速又丢出去一件。

    丑的不如不穿。

    姜意瞪他,忙不迭转过去,装镇定,趴着看天上的星星。

    其实也不算看得很清楚。

    “今晚吗?趁我醉了。”

    “说什么醉话。”贺岭慢条斯理褪下湿衣服,才从身后抱她。

    手臂贴在她的胳膊外侧,正好圈在怀里,严丝合缝。下巴又搭上香软的肩,回味起淡淡的葡萄酒味。

    姜意抓他的手指,思绪飘散,啪嗒一滴眼泪掉下来,落在手背上。

    不知道怎么就难过了。

    贺岭差点要说她又哭,还是咽回去。

    “宁愿属狗,开心时跟着先生,不开心就咬先生。”姜意呢喃着,听他没吱声,偏头去看,男人表情严肃。

    “哪里不开心。”贺岭低沉的嗓音落在她耳畔,“是和我来这不开心,还是让你等我不开心,或是,泡温泉不开心。”

    姜意摇头,只记得他计划要走,没点好态度。

    “先生也会关心别人开不开心吗。”

    前两年都这样过来了,只是恢复如常,她又有什么好难过的?

    “喝醉了。”男人捋过她耳边的碎发,“抱你回去睡觉。”

    赤条条的姜意任由他抱,不挣扎也不乱动,“那我说先生听吗?”

    后贺岭也并非不能宠着她,愿意讲就讲,他还能拿人怎么样?顶多她是要说错话,就封住她的嘴罢了。

    姜意脑袋贴在他颈间,闭着眼,嘴里叽叽喳喳的,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

    贺岭抱着美人去冲澡,回房让她躺在腿上,拿吹风机用小风吹干长发。

    就那么大点儿一团,这晚完完全全依靠着他,除了要他抱,要他擦眼泪,还要他不许再见于昭昭,要他们断绝关系。

    听到这,心哪能不酸一下。

    贺岭亲亲她的眼角,答应她,“让你不开心,多坏。坏人就得抓起来,是不是。”

    “先生也坏呢。”姜意把头埋在他胸口,腿动了动。

    “哪儿坏?”贺岭难得听她讲掏心窝子的话,只觉得有趣,“丢了你身上的丑衣服?”

    她摇头,腿又被他抓住,架到他腰上。

    吓得牙抖。

    贺岭失笑,不知道他从什么时候开始考虑尊重女人了。变化太快,竟都意识不到。

    “是谁说的今晚?”男人饶有兴致地问她。

    姜意蹙眉,小心翼翼瞧他的脸色,“那先生继续么……”

    显然是不愿意,贺岭也不再为难小醉鬼,省得她醒酒了后悔。

    “你先睡,我还有些事要处理。”

    困,姜意懒得考虑他是不是生气,闭上眼,等人走就酣睡。

    贺岭又去一趟浴室,迷离的双眼逐渐恢复如常。

    深夜,电话打到管家那,对方也是秒接,“先生,您请吩咐。”

    “贺家,老宅,所有别墅,不论什么房产,禁止于昭昭出入。”

    自家少爷声音慵懒,听出一丝享受。管家不会多问,只是再次确认“先生,人多口杂,怕是将来他人会议论您,对您不利。”

    贺岭打自小接受的教育,名声放在第一位。

    贺家即便非继承人也必须遵循这个规则,不管是结婚或是离婚,有争议的事必须经过掌权人同意,确认不会造成任何负面新闻才会被允许。

    多年来所有人都在默认这个规则,从未提出过质疑。

    “我需要在意?”贺岭眯了眯眼。

    他韬光养晦,不就是为了话语权?

    知道那女人不是什么善茬,揽着外人不让进自家还有错?

    “明白,我这就去办。”

    ——

    姜意从陌生的床上醒来,只觉得头痛。

    身边没人,便起床洗漱去寻他,可没走出门,就被人喂了一碗醒酒汤。

    “先生在湖心亭画画。”昨日那位女人提醒。

    姜意点头道谢,拿上点心,尝两口就去找他。

    没听贺岭说他会什么,靠近了才知是工笔画,画的昨晚的温泉,还有人。

    一丝不挂,这是她?

    “先生。”姜意抱他的腰,脸红了又红,“这图……”

    “送给你。”贺岭听起来心情极好,任由她像猫似的贴在他腰间,即便会影响他发挥。

    “带回去,裱起来挂在房里。”边说,还边笑得狡黠。

    “啊?”姜意吓得一激灵。

    这事他保准真做得出来。

    “不要,不要给别人看。”姜意依偎在他怀里,眼神盯着画中人,想法子阻止男人的想法,“除非和先生一起。”

    “只画得出我看见的。”贺岭一本正经的拒绝,又迅速收尾,将画晾着。

    若换个人公然如此,姜意一定气到要揍人,要报警。

    但画她的是贺岭,那个渝州城谁都不敢惹的贺岭,去警局还被奉为座上宾,喝口茶都算是赏脸。

    “才不信,先生说谎,故意欺负我。”姜意哼了声,噘嘴不服。

    贺岭蜻蜓点水地吻了一下,“要欺负你,昨晚就欺负了。”

    “这不完好无损,活蹦乱跳的,还能与我斗嘴?”

    姜意实在是想不起来太多了,只记得自己独自泡温泉,后来男人过来抱她,似乎一起说了很多话。

    至于说了什么,想得脑袋痛都想不到。

    半晌,缓过神来,姜意心里咯噔一下。

    “先生……我昨晚,没有冒犯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