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部美奈无论如何也跑不过受过训练的特工人员,她浑身颤抖着,一步步退到河边。
冰凉的河水没过了脚踝,服部美奈猛然警醒,自己唯一的生机就是河里!
想到这,在对方冲过来时,服部美奈纵身跳进河里,然后快速向对岸游去。
三名军统特工面面相觑,这是意想不到的情况。
这么冷的天气,如果下水去追杀服部美奈,能不能成功先不说,他们自己弄得浑身上下水淋淋的,这么明显的特征,到时候根本无处藏身!
服部美奈爬上岸,抱着肩膀蹲在地上,浑身冷的上牙和下牙直打鼓,她想好了,如果对方绕过来抓自己,就再躲进河里。
“嘟——”
“嘟——”
“嘟——”
远处传来警察的哨子声。
军统的三个人不敢再耽搁,简短商量了一下,沿着相反方向跑去。
见他们走远,服部美奈这才从桥上绕过对岸,快步来到钱润民身边。
“先生,你怎么样了?”
“那些人……走了吗?”
“走了。”
“那就好……”
“警察来了,马上送你去医院。”
钱润民是半个医生,他知道自己伤的有多重。
他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塞到服部美奈手里,喘息着说道:“小姐,麻烦你一件事,帮我把钥匙交给……交给志新!”
“谁是志新?”
“我侄子……姜先生认识……这件事不要告诉别人,钥匙是开我的钱柜……”
“好,你放心吧,我谁也不告诉……你会好起来的……”见钱润民脸色像白纸一样,服部美奈忍不住哭了出来。
钱润民微笑着说道:“你是一个好姑娘,姜……姜先生和你很般……”
寒风料峭的河边,钱润民头一歪,永远的闭上了双眼。
“先生!先生!……”服部美奈放声大哭。
不仅仅是因为钱润民救了自己一命,也是今天的遭遇太可怕,以服部美奈人生经历,还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
警察赶到时,发现这位居然是服部少佐的妹妹,赶紧派专车送往医院检查身体,案情也向宪兵队做了详细汇报。0
无论从报案的车夫证言,还是服部美奈的讲述,事情非常清楚,歹徒意图谋财害命,钱润民路见不平被杀害。
因为这件事,服部彦雄把红桥警察局长叫到宪兵队,劈头盖脸一顿臭骂,并且给了最后限期,十日内必须破案!
陆军医院。
服部美奈受到了惊吓,加上冷水一激,连续两天高烧不退,一时清醒一时糊涂。
服部彦雄迈步走进病房,皱着眉对医生说道:“现在情况怎么样?”
医生解释道:“少佐,您放心,我们用了最好的药,过了今晚美奈小姐的病情就会好转。”
服部彦雄松了口气,说道:“要24小时派专人看护……”
“哥……”病床上的服部美奈嘴里喃喃着。
服部彦雄赶紧俯下身,柔声说道:“美奈,别怕,哥哥在这。”
“新禹……新禹……”服部美奈继续说着胡话。
服部彦雄沉默了一会,吩咐道:“把美奈挪到姜新禹的病房。”
“是!”
第二天,清晨。
一缕阳光照在服部美奈的脸上,她睁开了眼睛,望着棚顶愣了一会儿,这才慢慢回想起几天前发生的事。
“新禹!”服部美奈一下子坐起来,然后才发现自己竟然紧紧抓着别人的手。
“别人”正是姜新禹,他的床紧挨着服部美奈的病床。
“你醒了?”姜新禹伸手摸了一下服部美奈的额头,她的体温已经恢复了正常。
“我怎么在这?”服部美奈迷惑不解的说道。
护士笑道:“昨晚把你送过来,姜队长刚和你说两句话,你就抓住他的手,怎么也不撒开,没办法,只好把你们的床并在一起。”
服部美奈的脸上飞起一抹红晕,嘟囔着说道:“我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姜新禹对护士说道:“护士小姐,你去休息吧,美奈高烧退了,就不用专人看护了。”
护士也熬了半宿,每隔一小时就要给服部美奈量体温,对这位宪兵队少佐妹妹,不敢有丝毫大意。
等到护士出去,姜新禹说道:“美奈,这段时间别到处乱走了,在医院陪我待几天。”
“嗯,我知道……”服部美奈话说一半,眼泪掉了下来。
“怎么了?”姜新禹伸手替她擦着眼泪。
服部美奈哽咽着说道:“那位药店的先生,我都不知道他姓什么叫什么……”
姜新禹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他叫钱润民,是一个很好的人!”
服部美奈使劲儿的点着头,含着泪说道:“钱先生葬在哪了?我要拜祭一下。”
“过两天,我陪你去。”
“嗯……你身体行吗?”
“没关系,小心一点就行。”
“哦,对了,你知道谁是志新吗?”
“志新?你说的是不是钱先生的侄子?”
“对,就是他。”
“你找他干嘛?”
服部美奈从怀里掏出那把钥匙,说道:“钱先生临死前,让我把钥匙交给志新,说是钱柜的钥匙。”
姜新禹心里一动,说道:“他当时怎么说的?”
服部美奈就把钱润民的话复述一遍,然后说道:“他让我问你,就知道谁是志新了。”
姜新禹知道,钱润民绝不会平白无故做这件事!
这件事看似正常,其实根本没有任何意义,钱润民根本不必让服部美奈转交钥匙,警察自然会把遗物交给家属。
钱润民知道服部美奈和自己的关系,在突发意外情况下,他会不会是想要传达什么……
换句话说,这把钥匙其实他是想要交给自己!
对!一定是!
钱志新只是钱润民一个远房表侄,即使有什么贵重物品,也不可能交给他!
想到这里,姜新禹接过钥匙,说道:“过几天,我会把它交给志新!”
这世上服部美奈最信任的两个人,一个是她哥哥,另一个就是姜新禹。
不要说是别人的一把钥匙,即使是再贵重的东西,她都会放心交给这两个人,让他们随意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