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市。
一座青砖瓦房内。
薛宝玉四处打量,毕竟长这么大,他还是头一次出入女人的闺房。
“没想到仙子竟在魏市,还有这样一个住处。”
魏市寸土寸金,一座宅子的价格可不便宜,不是一般人能买得起的。
“也是家道中落,一夜返贫,不然妾身也不会做那抛头露面的勾当……”林渺渺神色哀怨,眉目含情,惹人垂怜。
薛宝玉不为所动,“林姑娘,在下时间有限,不妨现在就开始吧。”
林渺渺幽怨的看了这个不解风情的呆子一眼,当即也变的正经:“锁骨擒拿术,是我林家先祖所创的基础武学,糅合了拳法、掌法、步法、柔术等等,以及一些常见的套路和招式。
而此武学的核心,在于一个缠。
圆满的锁骨擒拿术,面对同阶武者,足以做到片叶不沾身,一个打三四个,不成任何问题。”
薛宝玉有所兴趣,在学习武功的过程中,打好基础功夫是非常重要的。基础功夫包括基本功、套路和招式等等,是一切武学的根基。
若基本功打得不好,就如同无根之萍,无源之水,无本之木。
自然无法理解高级武学的精妙,很难向上攀登。
如果真把此门武学,臻至圆满,当真是进可攻退可守。
有了一身拳脚功夫傍身,也算是成为了一名真正的武者了。
不然,以现在的薛宝玉和人对打,只能抡起王八拳,凭一腔气血压倒对方。
突出一個傻大莽。
“薛郎请尽全力对我输出。”林渺渺耳根泛红,摆开了架势。
“林姑娘小心!”薛宝玉客气地回了一句,模仿着上辈子拳击的招数,张牙舞爪的就扑了过去。
林渺渺探出一只手,直接扣住薛宝玉的一只手腕,而后一百八十度旋转,绕到背后,令他脸色微微一变。
如果林渺渺全力出手,他这只胳膊必然会报废,甚至落下终身残疾。
“而且,她的步法也很有意思,快速躲闪,迅速进攻,根本无法预判和捕捉……”薛宝玉喟叹,他和真正的武者,果然差距甚大。
在陆地上,遇到同级别的武者,他必输无疑。
别人一身拳脚功夫傍身,又经过系统的训练,哪是他一个半吊子出身的武者能比的?
似乎察觉到薛宝玉心中所想,林渺渺安慰道,“我观薛郎的基本功很扎实,纵然和碎岳门弟子有所差距,但经过后天的努力,也不是不能弥补。”
的确,渔民的下盘一向很稳,要想驾驭一条渔船,没有强大的平衡力和稳定性是不行。
熟能生巧下,从小就在河里长大的渔民们,论基本功,绝对不虚任何人。
这就好比草原上的蛮人,明明人口远远少于中原诸国,但高手依旧层出不穷的根本原因。
双方你来我往。
刚开始,薛宝玉一点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但渐渐地,凭借记忆力,薛宝玉逐步的摸清了林渺渺的步法路线。
瞬间一个反制,在林渺渺不可思议的目光中,一拳轰向她平坦的小腹。
林渺渺如一个滑溜的泥鳅,瞬息躲避,旋即两条白蟒般的大腿,箍住薛宝玉的腰,整个人挂在他的后背上,令他下半身动弹不得。
只要稍稍一用力,就足以肋断他的肋骨。
好一记亲妈……玉腿缠绕!
电光火石间,薛宝玉用力向后仰去。
砰的一声沉闷响音,林渺渺发出一道轻哼,两团柔软瞬间将他的脑袋包裹。
整个头从沟壑间凹了下去。
耳畔听着美人的喘息声。
薛宝玉咽了口吐沫,仿佛看到了人生中最美丽的风景。
耳边传来一道嘤咛,薛宝玉干咳一声,爬了起来。
望着面色羞红,衣衫略显凌乱,露出白皙锁骨的美人,薛宝玉不动声色地说道,“此门武学果然不同凡响,修炼的很有意义,咱们再来。”
……
……
一个时辰后。
薛宝玉大汗淋漓的提了提裤子。
纯粹裤子质量不行,总掉。
“薛郎真讨厌,练功就练功,干嘛总对妾身动手动脚的。”林渺渺耳根泛红,红晕一直延伸到脖颈处,美极了。
“练功嘛,有肢体接触不是很正常的事?我辈江湖儿女,没那么多讲究。”薛宝玉大言不惭。
他总觉得这娘们不太像个好人。
正经人家的姑娘,谁会若有若无的色诱自己。
别到时候,他成了引君入瓮里的那只活王八。
一点一点被人放血,都蒙在鼓里。
林渺渺听了薛宝玉的话,顿时噎了一下。
他什么意思?摸也摸了,看也看了,就差实操,把理论变为现实。
可现在却不想承认了!莫非他还想白嫖不成?
林渺渺贝齿轻咬红唇,美眸带着七分幽怨,三分迷离。
薛宝玉系好裤子,不为美色所诱:“之后四天,我大概在未时末(下午三点)有时间过来,不知这段时间,林姑娘可方便?”
林渺渺没好气道,“这几天,宗门也没有新的任务,我的时间倒是比较空闲。”
约定好时间,薛宝玉取出嫖……学费。
五十三枚大钱拍在桌子上,一一排开。
黄铜锈迹,香气迷人,那是钱的味道。
拍拍屁股离开宅院,薛宝玉逛了一圈菜市场。
魏市靠河,兜卖的渔获颇丰。
反倒是猪羊鸡鸭等家禽,相对较少,而且售价也颇高。
在肉摊割了一挂猪肉,买了一罐茶叶和一包糕点。
猪油又秤了一罐,黑了心的小贩竟敢缺斤少两,怒的薛宝玉差点一对王八拳糊他一脸。
让他知道什么叫武者不可辱!
好在,那小贩算是识趣,讹了他一斤猪油,这才作罢。
……
傍晚,薛宝玉来西寨村学接孩子。
他发现自家妹子情绪有些低落,不由低声询问,“有人在学堂欺负你?”
“没有,就是招娣说,从明天起她就不来上学了。当时她哭的可伤心呢,放学的时候眼眶都是红的。”薛元湘抿着嘴。
于招娣是薛元湘在私塾里,结交的好姐妹。
父亲是西寨资深捕鱼好手于本初,有一个哥哥和弟弟。
大哥据说在碎岳门修行,属于记名弟子,一月要交三两纹银的学费。
老于那略显驼背的身影,默默地牵着于招娣和弟弟的手。
夕阳拉的这对父女背影很长。
招娣眼眶泛红,一步一回头,脸上充满不舍与绝望。
因为她知道,打从今天起,她再也不能读书识字了。
等再大些,和寨子里其他女孩一样,嫁给不认识的男人,生一大堆娃,彻底锁死在这一亩三分地,失去翻身的机会,直至寿命的终结。
“走吧。”薛宝玉拍了拍元湘的后背,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别说这只是刚认识几天的小同窗,纵然是自己的亲戚,帮得了一时,难道还能帮得了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