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衍琛抬手摸了摸我的头温柔安抚：“菀菀，我知道你很着急生气，很多事如果我们不能粗暴的解决手段，那就只能静候佳音，苏宁安能这么做，她必然早就做好了完全的准备。”</p>
我的眼底一片失落，“所以苏南风他……白死了？”</p>
想到那个梦，我心中有些惋惜，他固然有错，但罪不当死。</p>
“虽然是苏宁安叫他过去的，但苏宁安给出了合理的解释，还有傅西辞作为人证，就算黄屿也觉得她有问题，拿不到证据他们只能放人，不过苏南风也不是白死。”</p>
我抬眼朝着他看去，“你查到什么了？”</p>
“嗯，这件事是姜栀挑起来，她想要找人暗杀苏宁安，为什么会走漏风声，是什么人走漏的风声，这是一条线索，我查到了黑爷头上。”</p>
“黑爷？”</p>
“是暗路子的人，菀菀，那些人就像是扎在土壤里的树根，盘根交错，想要一举拔出，我们得花点时间，不过姜栀，很快就有麻烦了，因为警方也开始着手调查了，最多几天就能查到她头上。”</p>
先前只是猜测，如今查证后得知苏宁安的手段，仍旧让我心惊，“这个女人好狠！”</p>
“如果你想要帮姜栀，暂时我们还有操作的时间。”</p>
“帮？”</p>
我冷冷一笑，“你知道姜湾湾是怎么死的？就是被她一点点逼到绝路，我这具身体是姜湾湾给的，我答应过她，会给她报仇。”</p>
陆衍琛见我情绪上头，忙抱着我哄道：“好，不帮，别生气。”</p>
我挺不好意思的，“衍琛，你是不是拿我当小孩儿了？”</p>
“菀菀，这些年我们的交集不多，但我一直在暗中关注你，我知道你在苏家日子不好过，你习惯了一个人忍受孤独和黑暗，现在不同了，你有我了。”</p>
他轻轻抬起我的下巴，让我正视他漆黑却又无比认真的瞳仁。</p>
“你可以对我发脾气，撒娇，提要求，在我这，你只需要做好自己，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至于其它的风雨，让我替你遮挡。”</p>
“阿衍哥哥……”</p>
没有女人会听到这样的话还不感动。</p>
“菀菀，不要心急，我会处理好这些事的。”他的眼神，让人安心，也抚平了我心中的焦虑。</p>
苏南风的尸检结果出来，苏家就办了丧事。</p>
于情于理我们都应该去一趟。</p>
我和陆衍琛穿上了一身黑色大衣前去凭吊。</p>
还是同样的地方，还是苏家。</p>
上一次苏南风来参加我的葬礼，如今就变成了我参加他的葬礼。</p>
想来也真的挺可笑的。</p>
我们相继死于苏宁安之手，而她却好端端站在苏南风的骨灰盒前面。</p>
假惺惺流出了几滴鳄鱼的眼泪。</p>
苏太太的精神状态很差，她一身黑衣，呆呆坐在那，像是被人夺去了魂魄。</p>
也许是这两天哭够了，一双泛红的眼睛没有一滴眼泪。</p>
苏南阅和苏父肉眼可见瘦了很多，人群中，我看到了苏南荼。</p>
去年开始他去国外开拓市场，连我的葬礼都没有出席，苏南风一死，他倒是回来了。</p>
从前的苏家虽然不是顶尖豪门，那也是十分热闹的。</p>
如今奶奶在医院，我和苏南风一死，感觉这个家已经在慢慢溃散了。</p>
这是否就满足了那个人的想法？</p>
而我冷眼看着这一幕，心里没有半点怜惜，毕竟弄到这一步的人，是他们自己。</p>
让我更加关心的是那人如果对苏家有恨，那么一定会出席苏南风的葬礼。</p>
就像凶手会再度出现在犯罪现场，回来欣赏自己的成就，看到家属的痛苦而心满意足。</p>
所以今天，很大概率上他会出现。</p>
我和陆衍琛只需要以旁观者的姿态静悄悄等鱼儿进来。</p>
为了避嫌，我并未和苏家的人有过多接触。</p>
甚至连苏宁安，我都没有多看几眼，就跟无数来凭吊的人一样，将自己伪装成了路人。</p>
人群中，一人朝着我走来。</p>
是几天不见的陆时晏，我听陆衍琛说他这几天都在我们的婚房待着。</p>
他脸颊削瘦，看着憔悴极了。</p>
我给他使了一个眼色，让他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乱来。</p>
他倒是听话，立即收敛了目光，走到我们身边打了个招呼：“小叔。”</p>
看向我的时候，明显声音凝滞，“小……婶婶。”</p>
我点了点头，假意关心：“来了，看你气色不怎么好，要好好休息。”</p>
“谢谢小婶。”</p>
他抬起手时，我看到他手腕上的佛珠。</p>
“这手串……”</p>
我记得我灵体消散的那一刻，手串也断开了。</p>
原来他这几天在老宅，就是在寻找断珠。</p>
比起从前，多了一颗月光石，他无奈一笑：“断掉的珠子少了一颗，怎么找也找不回来了……”</p>
这人，分明知道那里面有我的骨灰，还日日佩戴？</p>
迟来的情深比草贱。</p>
我没有半点感动，只觉得恶心。</p>
我淡淡开口：“你和苏家也相识一场，好好去安慰下她们吧。”</p>
在外人看来，我这话没有问题，陆时晏却明白我的意思。</p>
我让他去接近苏宁安，勾引她，从中查找证据。</p>
陆时晏眼底掠过一抹受伤，“小婶婶，你……”</p>
“去吧，苏家接连遭难，这个时候苏家需要你。”</p>
陆时晏咬着牙，“是！”</p>
看着他悲壮的背影，他和苏家一样，这都是他们自找的。</p>
我心中无悲无喜，从他身上收回视线。</p>
刚打算对陆衍琛说几句话。</p>
突然一抬眼，我的目光和一人相对。</p>
我全身鲜血凝固，好似有寒冰从我的脚尖一直蔓延到我的全身，我被硬控得无法动弹。</p>
那双眼睛，我认识！</p>
他果然在这里！</p>
杀了我的人，他就在苏南风的葬礼上。</p>
突然，那个人朝着我看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