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急召,萧长珩没有迟疑许久,干脆让云清清随行。
路上,在马车里,云清清跟他说明了自己的计划。
萧长珩有些意外,沉吟了一会儿,问道:
“你有多大把握?”
云清清微微一笑:
“九成半。”
剩下的半成,是怕你觉得话说太满反而不可信。
萧长珩定定地看着她,忽而勾唇:
“这次你有什么条件?”
云清清愣了愣,眉心紧了紧。
“我帮你也是为了自己,互惠互利而已,不用再谈别的。”
萧长珩挑眉,撑着下颌静静看了她一会儿。
就在云清清忍不住想问他到底要不要采用她的办法时,男人低低笑了一声:
“好,那就全仰仗王妃了。”
……
御书房。
两人到达时,皇上、太子和几个朝中重臣已经在场。
户部上书正在跟皇上哭穷,说年中两江水患不但粮食欠收,还拨了大笔的赈灾银子,再者各地驻兵军晌、大大小小朝臣俸禄、工部修桥铺路、兵部锻造兵器……全都跟户部要银子。
每年的田赋、盐课、杂赋这些看着数量庞大,但每笔开销也都是不少的数目啊。
丰收之年尚能勉强支撑,赶上这灾年,库银早就见底了,实在是拿不出来啊。
“陛下,微臣所言皆属实,这一笔一笔的账都记得清清楚楚,绝无半个字虚言,咱们大梁的国库当真是空虚啊!”
“行了行了朕知道了!”皇上头疼揉着太阳穴,一脸疲惫,“可西北蛮族屡屡骚扰我大梁边境,西岚和北苍也蠢/蠢欲动,国库再缺银子,这粮草也不能断啊!”
“诸位爱卿可有办法应对?”
云清清推着萧长珩走了进去。
“臣弟有办法。”萧长珩朗声开口。
众人纷纷看过来,皇上先是面露喜色:
“当真?”
他看见云清清又微微一愣:
“摄政王妃怎么也来了?”
萧子睿看见云清清亲手推着轮椅,眼底顿时闪过一丝嫉恨。
他上前一步,正色道:
“此处父皇正在跟朝中重臣商议国事,摄政王妃来此怕是不妥,还是速速退出在外等候的好。”
萧长珩冷冷扫了他一眼,朝皇上拱手:
“臣弟这办法不但能解军粮的燃眉之急,还能让我大梁至少三年内,不管旱涝都确保粮库充盈!”
“但这法子要见效,必须有王妃的配合,是以臣弟以为,今日议事王妃理应在场。”
萧子睿面色不虞,但众人一听能解决军粮的问题,立刻都来了兴致,不再纠结云清清在场的问题。
皇上连忙问道:
“哦?皇弟有何妙计,快说来给朕听听!”
萧长珩点点头,说道:
“众所周知,南方景国与我朝接壤,面积相当于渠、廊两州之和,且气候温暖稳定、常年风调雨顺,比之我大梁江南更加富庶。”
“但近几年南禹逐步吞并了数个小国,发展壮大,眼看下一个目标就是景国,而景国不管是军队还是兵器都不可能与之抗衡。”
“若此时我朝向其伸出援手结为盟友,必能换回大批粮食。”
萧长珩说到这里,突然被萧子睿打断:
“皇叔一向英明神武,怎么会在这么明显的问题上犯糊涂呢?相信不必我说,诸位也能看出此计完全没有可行性!”
他这一开头,苏丞相也立刻说道:
“太子所言极是,那景国在我大梁南边,而眼下缺粮的却是西北军!他能提供的粮食再多,也不可能横跨整个梁国及时运到大西北啊!”尛說Φ紋網
户部尚书也摇头:
“而且就算时间没这么紧张,如此远的路途运粮,人员要消耗粮草,马匹也需要饲料,还不等到地方就要消耗掉一大半了!还如何够得上西北军的粮晌?”
在场众臣没有一个觉得可行,纷纷出言反对。
萧长珩等他们说得差不多了,这才泰然自若道:
“众卿觉得此策不可行,无非是认为路途太遥远粮草消耗过大,以及时间来不及这两点。”
“那如果本王说,能解决这两个问题呢?”
众人面面相觑。
“呃……摄政王若能解决此二难题,那跟景国结盟自然就是大大的良策,”苏丞相站了出来,“可摄政王要如何解决,愿闻其详。”
这一次云清清开口了:
“我只能跟诸位保证,一定能按时按量将粮草调回,且几乎不会有什么损耗,但用什么方法,不能说。”
几个大臣纷纷皱眉:
“这……王妃不肯言明,又如何让人相信你这办法能用呢?”
“是啊,眼下我们剩下筹备军粮的时间最多不过半月,从大南边哪怕急行军赶到京城也得半个月了,若是运送辎重,这时间少说得按数倍来计,怎么可能来得及!”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一个女子为何要掺和国事,根本就不靠谱!”
云清清并不理他们,而是直接看向皇上说道:
“陛下,并不是我不肯告知详细方法,而是此策想要生效,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运粮的方法绝不能外泄,否则便无效了。”
皇上面露迟疑。
萧长珩看向仍不愿相信的众大臣,淡声道:
“诸位如此反对,想必是有更好的办法解决粮草问题了吧?本王洗耳恭听。”
他这一句话,众人顿时闭嘴了。
开玩笑,要是有办法他们还至于在这焦头烂额地被皇上逼问?
萧子睿却皱眉道:
“话不是这么说的,诸卿也都是为国鞠躬尽瘁、绞尽脑汁,却不会因为眼前的难题解决不了,就拿明明不可行的方法来应付交差。”
“从南方小国运粮,这本就是不可能达成之事,如果真的按这个计策去实施,不但军粮没解决,反倒又要损耗一大批人力物力。”
“不仅如此,南禹大国早就盯着景国这块肥肉,若我朝此时跟景国结盟,岂不是要被国禹记恨?”
“这不管从哪个角度看,此计除了给大梁带来更多损失,丝毫不能解决问题,皇叔又怎能怪诸卿反对呢!”
萧长珩终于正眼看向他,淡声道:
“太子所言此事不可行,唯一一依据便是路途过于遥远。”
“但本王说了,王妃能解决此难题,太子不信,又如何证明她所言是假的呢?”
“这……”萧子睿面色一顿,“可她不肯说出具体方法,皇叔也没办法证明她就一定能做到吧?”
“呵。”萧行珩冷笑一声,看向皇上。
“此事由臣弟作保,够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