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眼前的路越来越崎岖,但整队人马足下生风,车辆平稳前进,速度竟是比在官道之上还快了几分!
原本众人对不走官道的路线选择还颇有微词,这会儿是一丝一毫的怨言都没有了。wWW.xszWω㈧.йêt
南征手里拿着那份舆图,时不时地对照一下路线,心中再次对王妃佩服得五体投地。
队伍里不少士兵也压不住兴奋的心,担空低声议论。
“我还以为王妃非要走这条路,是玩咱们呢,没想到真行得通啊!”
“我不理解,但大受震憾!不是,你们不觉着这事儿很古怪吗?这路怎么着也不该不么好走啊。”
“你没看见出发前王妃贴了那么多东西吗,之前就听说王妃懂些方外之术,今日一见,果然真大开眼界啊。”
“我三舅家的二表哥是个道士,我听他说过有一种‘疾行符’,能让人日行千里夜行八百,说不定就是这种……”
“没想到王妃竟还懂这些,那以后咱们行军打仗要是有王妃相助,岂不是要所向披靡了!”
“有咱们王爷也是一样的啊,还不是所向披靡哈哈哈……”
南征听着时不时的议论声,起初并没太放在心上。
忽声车里王爷敲了敲厢壁,他赶紧过去,听里面萧长珩低声吩咐了几句,神色微肃,赶紧领命。
他打马行至队伍最前方,猛地甩响马鞭,冷声道:
“摄政王有令!今次景国之行,自出发到归京路上所见所闻一律不得外传,若有违者,一经发现,斩立决!”
众兵将神色一凛,当即噤声,再不敢多说半个字。
南征缓缓吐了口气,他虽不太明白王爷为何要下这种命令,但有一点是错不了的。
王爷他定是为了王妃,才下的令。
马车内。
萧长珩看着歪在一边昏昏沉沉的眼睛都已睁不开的云清清,眼底闪过浓浓的疼惜。
她可以一动不动毫不费力地打坐数个时辰,此刻却困乏起这个样子,足以见刚刚那些符消耗了她多少精力。
刚刚听到外面士兵说的那些话,他才骤然警惕起来。
她是有特殊的本事,但他亲眼看见她一次次施展本领,比任何人都清楚,那每一张符都需要她付出代价。
若是这些事外传,真到两军对垒时,难道要让她一个女子耗尽自己的心血生命,去换取战争的优势吗?
他绝不能容许这样的事发生!
马车虽是在制约符篆的加持下,比官道/上还要平稳,但终究还是会有些微的晃动。
云清清的头忽地往一边滑了滑,萧长珩赶紧探身过去,伸出大手扶住了她的头。
他静静凝视了她一会儿,捏了捏拳,终是挪了挪身子,握住云清清的手腕,低声道:
“别摔着了,过来。”
云清清朦朦胧胧地半睁着眼看了他一眼,没什么表示就又闭上了。
萧长珩垂眸片刻,轻轻将她拉进了怀里,让她枕在自己肩头,漆黑的眼眸是平日里不曾有的柔和。
还带着几分盘算。
她刚刚看他了。
她没拒绝。
嗯,那便是同意了吧。
某王爷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心满意足地蹭了蹭怀中女子的发顶。
男人低沉的声音微不可察。
“辛苦了,清清……”
……
原本就算一人一骑快马加鞭,从大梁帝京一口气赶到景国也需四五日,还少不得跑死几匹快马。
更不用说五百人的小队,像这样的规模走官道少说也要十几天。
然而有了云清清风行符阵的加持,摄政王这五百人马遇山翻山遇水过水,一路畅通无阻,几乎是直线奔着南部边境。
到达两国交界处的关哨时,才刚刚过去三天。
南征别提多兴奋了,难怪王妃说哪怕从景国往大西北运粮,她也能让时间来得及!
边哨的指挥使傻眼了。
昨日才收到帝京八百里加急的公文,说摄政王要通关去景国议事。
他想着怎么也还要十几日才能迎来这一队人,哪知刚过了一天人就到了!
整整五百人的队伍啊!
这突然的让他上哪准备那么多粮草供他们休整去?
八百里加急的信件从帝京过来只要两天,如此重要的事件信差怎么可能偷懒?
该不会是朝中有人故意整他,将坑他个办事不力之责吧!
来的这位可是煞神王爷!
自己出了如此大的纰漏,怕是分分钟脑袋就要搬家还是小事,万一牵连了全家老小,可让他怎么对得起列祖列宗啊!
指挥使脸都青了,支支吾吾地向摄政王解释,自己确实是昨日才收到的消息。
他完全没往这五百人的行军速度逆天上想,毕竟太超出认知了。
心里一个劲盘算着到底是哪个王八羔子,远隔千里要害他这么个小小的边哨守备官。
萧长珩知道他在怕什么,心里好笑表面却不显,板着脸让他尽快安顿队伍住下,便不再说什么了。
按照云清清的安排,队伍里的士兵其实每人都携带了五日的干粮,这点东西占不掉多大重量,一切都刚好够用。
指挥使惊讶于煞神王爷竟然没发怒,更喜出望外的是王爷说只在这里耽一晚,队里居然还有干粮。
但他也不敢多问,赶紧领命跑去干活了。
……
同一时间,距帝京三百里的官道,两匹快马由远及近驰来,停在了路边一家茶驿边。
马上两个青衫男子下了马,跟老板要了两碗茶,便坐在凉栅里歇脚。
两人起初都是沉默,并未说话。
直到老板端来了茶又离开,其中一个瘦脸山羊胡的男人才四下看了看,确定近处没人,压低声音说道:
“老张,这都三日了,咱们明明在摄政王之后出发,怎么行了这一路也没见着那队伍的影子?他们不会……不可能走得那么快吧?”
被称作老张的是个身材魁梧的黑脸汉子,他不在意地嗤了一声道:
“我说老李你想什么呢?那位大人都说了,他们那可是五百人的队伍!就算是飞也不可能一点影儿都见不着吧?”
“定是为了稳妥,中途换了路线,咱们二人现在肯定是远远抢在前头的。”
老李听了他的话,似乎放心了不少,点点头道:
“那便好,不过……”
他迟疑道:
“你说,那位大人的信,真的能调动边境的马匪?万一不成,咱俩小命可能都保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