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在说什么啊?我……落井了?嘶……”
“你不记得了吗?”曹侍郎也直发愣,又很是后怕,“我赶回来的时候,你已经在井底了!若不是清云大师及时发现,我怕是……唉!后果简直不敢想!”
“清云大师?”曹夫人目光落在云清清身上,神色微动,“难道这位就是天命阁主,清云大师?”
云清清微微颔首。
就见曹夫人神色忽地一喜,扑楞一下就坐了起来,抓住云清清的手热切道:
“终于有机会见到您了!小女子沈时琴,仰慕大师许久,没想到今日承蒙大师相救,真是……真是天大的缘分啊!”
云清清:“……”
曹侍郎直接被夫人扒拉到了一边,咳嗽了一声干笑道:
“大师,我夫人自从听说您的事迹就敬仰不止,去试试寻找天命阁问卦之事也是夫人提起的。”
“哎,先别说这些了!”沈时琴拉了他一把,“还不赶紧让下人备水和衣物,让大量更衣沐浴!真是怠慢了!”
曹侍郎这才反应过来,之前光顾着着妻子了,清云大师还浑身湿着,他赶紧就要喊下人张罗。
“不必那么麻烦。”
云清清抬手掐了个清洁咒,自己浑身上下立刻焕然一新,看得曹氏夫妇两人两眼直放光。
不愧是传说中的清云大师!
两人对视一眼,心道看来所求之事有门了!
云清清面色严肃地看向沈时琴:
“其它事先放一放,你好好想想,昏迷之前最后记得的事是什么?”
沈时琴此时对她简直言听计从,立刻仔细回忆着说道:
“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啊,就是……”
她的话突然被打断。
“夫人!夫人您怎么了!”
门口突然匆匆跑进来一个丫环,脸满焦急和担忧。
丫环进门就直扑向床前,见到已坐起来的沈时琴脚步一顿,紧接着又哭又笑地冲过去拉着她左看右看。
“您没事就好!我进门就听他们都说您落井了,可吓死我了!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出门采买前您还好端端地睡着呢,怎么就落井了!”
听到丫环这样说,曹侍郎面色严肃起来,沉声问道:
“宝珠,你说的可是真的?你出门前夫人并无异状?”
“是啊老爷。”宝珠点头道。
沈时琴揉着太阳穴,也点了点头:
“没错,我想起来了,午后我跟往常一样用了些甜汤,后来有些困乏就睡下了,再醒来就是现在了……”
“难道是有人趁人不备进入家中行凶!”曹侍郎心惊道,“大师,您一定要帮我们找到那歹人,若还让这人逍遥法外,我家以后都没有安心日子过了啊!”
云清清摇了摇头。
“并不是外人行凶,我之前在井边救人时,便已发现她有中了迷/药的迹象,现在倒是清楚了,迷/药正是被下在那甜汤中。”
她目光如剑地看向那名为宝珠的丫环。
宝珠脸色一变,立刻大喊冤枉!
“你是什么人!我跟你素未谋面,你为何要如此恶毒地栽赃于我!”
“老爷、夫人!绝对没有!我怎么可能会害夫人呢!您们可不能听她的一面之辞啊!宝珠是什么样的人,你们是最清楚的啊!”
沈时琴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给惊得一时无言,她看着云清清冷肃的面容,又看向急声辩解的贴身丫环,迟疑道:
“大师,宝珠跟着我也好几年了,一向勤快得力,从未出过什么差错,这有没有可能……是有什么误会?”
“没有误会。”云清清毫不留情道。
“你这丫环白晴露光,人中深长,地阁圆厚,耳红面白,高眉丘带春心,奸门纹路杂乱,是善用色相达成野心的面相。”
“她勤快能干是真的,存心害你也是事实。”
说着,云清清掐了几下手指,目光转向陷入思索中的曹侍郎,淡声道:
“我说的对不对,想来你该有体会,这丫环半月前还向你自荐过枕席吧?”
话一出口,宝珠脸色刷地一下白了。
曹侍郎更是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着,急忙看向自家夫人解释道:
“咳……阿琴你千万别误会,我当场拒绝了她,还严令她以后若再做这种事,就将她发卖!我绝没做对不起你的事啊!”尐説φ呅蛧
“真的?”沈时琴迷起眼打量着他。
“真得不能再真!”曹侍郎恨不得对天发誓。
但沈时琴已不再看他,而是转头看向云清清,见她点了下头,立刻就不再怀疑自己丈夫,而是审视起了宝珠。
宝珠“扑通”跪在地上扑在她脚下,声泪俱下道:
“夫人您别误会,我只是见老爷因成婚多年无子嗣而忧心,担心老爷因此再纳妾室冷落了您,才出此下策的啊!”
“我一心想着若我能怀上老爷的孩子,生下来就抱到您膝下养着,我只要像从前一样尽心尽力地服侍您就足够了!”
“此事我本不该瞒您,可夫人对宝珠向来亲如姐妹,我担心您觉得委屈了宝珠,才想着事成之后再向您说明……夫人,我对您真的没有半分二心!更不可能加害于您啊!”
曹侍郎听着这丫环的哭诉,一愣一愣的,面色倒了缓和了些许。
“这丫头竟是有如此心思吗?夫人,虽说我绝不会背叛你,但宝珠所为倒也……”
沈时琴一个眼刀子把他的话瞪了回去。
她转向云清清道:
“清云大师您怎么说?我如今只信你的话!”
云清清淡声道:
“向家主自荐枕席这种事,发心如何只凭她一张嘴,自然是假的。”
“不然,她就不会用下了药的甜汤迷晕你,又仗着从小干活力气大,一个人悄悄把你背到井边丢下去!”
“你血口喷人!”宝珠腾地站起来,双目通红地怒视着她,“我看你根本不是什么高人,分明就是招摇撞骗的害人精!”
“不得对大师无礼!”沈时琴厉声道。
“夫人!”宝珠红着眼看向她,声音凄厉,“你我主仆这么多年,宝珠自问兢兢业业悉心伺候,从无二心!没想到您宁愿听信外人的谗言,也不愿信我!”
“既然你们空口无凭非要咬定我害人,宝珠只有一死以自证清白!”
说着,她咬死牙关,猛地朝梁柱撞了上去!
曹氏夫妇顿时大惊,想要拦人已经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