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漾震惊过后,一把拉他出来,气的跳脚,“你吃饱了撑的?你来干什么?”
贺禹州手里还拿了半个纸皮核桃,他不紧不慢的剥开,“爸打电话,盛情难却。”
“你放……”
不雅的字眼终究还是被南漾咽下去,盯着贺禹州犀利的眸光,她转了话头说道,“你难道不会找理由吗?你装什么大尾巴狼,你拒绝最有一套了!”
以前南平经常打电话让他们夫妻俩周末来吃饭,他要么约了客户,要么约了委托人,要么出差,总之找的借口五花八门,还都不重复。
盛情难却个鬼阿!
他就是故意的。
给她添堵。
她气的啰嗦,贺禹州径直把半个核桃塞进她嘴里,“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这时,南平推开门,“漾漾,你总算到了,怕你开车在路上,都没敢打电话催你,饭都做好了,你俩站在外面干什么?”
贺禹州熟络的跟在南平身后,进门了还故意惹她,“你在门口扮石敢当?”
南漾臭着脸走进去,换了拖鞋。
客厅和餐厅连在一起,南漾直奔餐桌。
趁着南平不注意,她捏了个花生米就跑,要去洗手。
地上有水印没干,南漾的拖鞋脚底打滑,两只脚飞出去,跟不上速度的身子重重下落。
“漾漾!”南平赶紧往前冲。
可他老胳膊老腿的哪里跑得过贺禹州,贺禹州拦腰将南漾稳住,手里的筷子洒落一地。
她后背重重撞击在他的胸膛,贺禹州皱眉,“南漾,你骨头可真硬。”
南平看女儿没事,蹲下捡筷子,笑呵呵的说道,“这丫头从小骨头就硬,脾气也倔,主意也正。”
南漾心脏停止意外而起雷鸣,她悻悻一笑,用力推开贺禹州,洗完手回来坐在餐桌前。
南平脸上的笑一直没有消失过。
他从橱柜最里面拿出自己珍藏许久的红酒,深色酒瓶外面包裹了一层层报纸,他一圈一圈的打开,“青山那小子上次特意送过来的,说是91年的拉菲,我就等着你过来开瓶的。”
贺禹州装的有模有样,“谢谢爸。”
南平奋力的用开瓶器拔开酒塞,先给贺禹州倒了一杯,又倒给自己。
南漾立刻抢过去一杯,“爸,他不能喝酒,他吃完饭还要开车。”
贺禹州不声不响,只是看向南平。
明明是个老男人,此刻却像极了绿茶。
南漾气不打一处来,碍于南平在,只能生生的压下去,“爸,酒驾会吊销驾照的。”
南平亲自又倒了一杯,放过去,“让小贺今天晚上在家里睡,反正家里有你的房间。”
南漾:“……”
最终,贺禹州还是和南平一起喝光了一瓶红酒。
饭后他坐在沙发上,头脑有点疼。
91年的葡萄质量不好,那年没酿酒,哪里来的91拉菲?
假酒而已。
他上头了。
贺禹州靠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南平推了推女儿的胳膊,“漾漾,小贺醉了,你快带他回房。”
南漾拽了拽贺禹州的胳膊,“起来!”
南平嗔怪的对南漾说道,“你轻点,醉酒的人本来就头疼,你这样一拽,他都想吐了。”
南漾无语。
她知道贺禹州酒量多大,区区半瓶酒能把他造成这样儿?
唬谁呢?
装。
千年的老狐狸跟她爸这里演聊斋。
南漾一手拽他,另一只手偷偷的掐他腰,费了好大力气把人拖进房间,结果他倒床的瞬间,抓着她做了垫背的。
身上像是被压了一堵墙,胸口被挤压的特别疼,南漾气的耳朵冒烟,“贺禹州,别装了!”
贺禹州头疼欲裂,精壮的身躯压在她身上,控诉,“你爸的酒,假酒。”
南漾倒是没怀疑他。
毕竟南青山是个出了名的铁公鸡,做出这种事是家常便饭,不足为奇。
可是他喝了假酒,也不能耍流氓。
南漾推他,推不动,她小声问道,“贺禹州,你不会死了吧?”
贺禹州被她气笑,双手撑起身,居高临下看着他,深邃眸子熠着灯光,折射出钻石一般璀璨的光点,“吃鹤顶红了?”
不等南漾反应,他已经吻了下来。
酒精汹涌着情欲,他墨色的眸子流动着无数的情丝,要将她缠绕进去。
他嫌弃床有声音,托着她去梳妆台,始终不曾分开。
南漾心里的防线被他熟稔的挑拨杀的溃不成军。
她软成一摊水,眉眼含着泪珠,泪珠氤氲着春情,咬紧的唇瓣又被冲开。
老男人的技术和体力都好的离谱。
算了。
反抗不了,干脆闭着眼睛享受,贺禹州这种品相和能力的牛郎,估计一晚上不少钱。
南漾眯着眼睛享受了一个高级牛郎的全方位服务。
睡去之前,还隐约听见他贴在她颈上闷声说了句,“也就这时候挺软。”
南漾心里想,其实在亲眼目睹他出轨之前,她对他一直很软,一点性子都没有。
可他好像不记得了,或者说,从未在意过。
第二天,两人陪南平吃了早餐,听过南平在餐桌上话里话外的催生,这才并肩下楼。
南漾上了自己的车,开车经过他身边,缓缓降下车窗,给他一个戴着墨镜的冷脸,“贺禹州,到此为止吧。”
旋即。
她似是故意贴着他身子驶过。
贺禹州抬眼看她跑远,没什么表情的上了自己的库里南。
在南平家楼下分道扬镳后,两人一周没有见面,南漾挺忙的,忙到根本没时间祭奠自己即将死去的婚姻和爱情。
这天下午,南漾接到了楚千帆的电话,她一怔,而后才接听。
“楚先生?”
“南老师,是我,温妍!”
温妍阳光的充满活力的声音传来,很是兴奋,“南老师,之前不是打搅了你和千帆的相亲吗?今天我请你和千帆吃饭,你一定要来哦。”
南漾想也没想就拒绝,“我晚上要看晚自习。”
温妍啊了一声,“我听晴晴说明天考试,今晚放松,没有晚自习,南老师,你是不是因为我在所以才不想来的?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她问的小心翼翼,单单听声音,就知道她表情多委屈。
南漾拍了拍额头,“没有,主任留我有点工作。”
温妍像是打不死的小强,“那我给你们主任打电话让他放人。”
南漾依旧拒绝,“温小姐,我想一个人享受下班后的生活,不好意思。”
她迅速挂断。
她不明白,难道这些千金小姐听不出好赖话,不懂什么是委婉的拒绝?
然而,十分钟后,南漾收到了贺禹州的消息:[天上人间一号厢,否则约定作废]
啪的一声,南漾冷着脸把手机摔在桌面上,进来的李云老师被吓一跳,南老师入职以来就没黑过脸,现在冷着脸,精致的小脸冷艳疏离,陌生感迎面而来,蛮唬人的。
“南老师,怎么了?”
“没事,改作业被气到了。”
“都是小霸王,爱作,难管教,嘴巴厉害,打不得骂不得,咱们自认倒霉吧。”
“……”
是啊,遇到混蛋,只能自认倒霉。
为了以后再也不见他,现在只能忍着恶心去见他。
她下班后开车到了天上人间,闻名遐迩的销金窟。
按时推开了一号厢的门。
可南漾没想到,会有那么多人。
除却认识的三个,还有五张陌生面孔,三男两女。
南漾握着门把手的纤长手指收紧了,白皙骨感的关节在疏疏篱落灯光下微微反光。
陌生面孔中的裴端砚是认识南漾的,也是为数不多知道南漾和贺禹州的事儿的,所以他下意识以为南漾是贺禹州叫来的,就要起身招呼她。
毕竟是贺禹州的小妻子,既是放在身边让人伺候了他两年,没有感情也该有份薄面儿。
然而,裴端砚起身的动作做了一半,他就看到温妍笑意盎然的走过去。
裴端砚表情炸裂。
前任和现任,青梅和老婆,这是搞哪出?
温妍亲热的拉着南漾的胳膊,“介绍一下,南漾,千帆的——”
她故意拉长声音,营造了暧昧的氛围,“千帆的好朋友,也是我的好朋友。”
裴端砚迅速偷瞄了贺禹州一眼。
他坐在最中间,灯光挞下,半明半暗中,看不清他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