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妈还是亲妈,梁青生洗完澡之后,便往慈韩松的房间走去,他家一共有四楼,他爸妈住在三楼,他和慈韩松住在二楼。
梁青生站在门前敲了敲门,没人来开门。他轻轻一拧门把,便打开了,慈韩松根本没有锁门。
梁青生唇角勾了勾,房间里没有人,地上放着摊开的行李箱,床上放着衣服,浴室的灯亮着,水声哗啦啦的。
他转身把门给反锁了,然后直接将自己的衣服脱了也扔在床上,去敲慈韩松的浴室门,浴室的门是锁着,他直接进不了。
里面水声停了,一个模糊的人影出现在玻璃门前,闷闷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谁啊?”
“宝贝儿,开门。”梁青生双颊绯红,今晚上陪着他爸妈喝多了,低声说道。
顿了几秒,慈韩松还是将门打开了。
梁青生看着整个人都湿漉漉的慈韩松,因为水珠流过眼睛,他单闭了一只眼,全身都是粉白的,晶莹的水珠还留在他肌肤上。
“你来干嘛?”他躲在门后面,两颊有些粉红,双眼无辜的像是鹿儿似的。
梁青生直接跻身而进,将门关上,抬手打开花洒,花洒的水从头顶淋了下来,喝了酒的梁青生只觉得身子更热了。
他拉着慈韩松的手抱进怀里,手臂一抬,直接将人抱了起来。他的手托着他的腿,将他抵在冰冷的瓷砖墙上,冷的慈韩松浑身一颤。
慈韩松伸手抱住他的脖子,身上不断有热水淋过,身后墙又太冷了,他冰火两重的同时,又觉得隐隐的兴奋。
“来帮宝贝洗澡......顺便来帮宝贝止止痒啊。”梁青生凑近他耳边低低的笑,亲了亲他发红的耳廓。
慈韩松羞得足尖都蜷缩了一下,抱着他脖子的手臂更加用力了,他像是出水芙蓉的脸蛋,娇艳得似能滴水。
梁青生看着他害羞的神色,总算是满意了,低头吻住他的唇,将人抵在水下、墙前,肆意的亲吻享用。
他的宝贝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愿意剥开自己清清冷冷的壳子,露出柔软的内心来。
他将柔软的宝贝含在嘴里,都害怕他会化掉。
他再一次觉得中午那场梦境十分荒诞,简直就是他这一生的梦魇。
可是他又十分清楚如果没有当初他没有梦见冯栎出轨,以冯栎的演技,他也许真的不会那么早发现的行为,也不会果断和他分手。
那以慈韩松的性格也不是不可能做出对他下药的事情。
然后他呢?他会像梦中那么对慈韩松吗?
他的答案已经不确定了。
正因为这样,所以他才更加难受了,他紧紧抱着身前的人。
慈韩松仰着脖子,无助地望着镜子中全身颤抖着的自已,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他转头去看梁青生,却对上一双比他还红的眼睛。
他怔了一下,眼中水润褪去一些,他低声道:“梁青生。”
闻言,梁青生松开紧紧咬着的牙关,他亲在他侧脸上,细细的吻。
慈韩松双手撑住梳妆台的沿边,双唇有些合不拢的张着,吸气道:“梁青生,我想转过来看着你。”
梁青生却只是抱着他不动,脸继续藏在他颈后,就连镜子中都无法看清楚他的表情。
见状,慈韩松胸腔起伏了一阵之后,直接抬起手臂往后勾住了梁青生的脖子,将人抓了过来,扭头盯着一双泛红的眼睛看着他,他怼着他的唇亲了一口。
“你哭什么?”慈韩松亲了亲他的唇,极尽温柔的又问了一遍:“你现在在想什么,梁青生,告诉我。”
梁青生看着明明被折腾的气都喘不过来的男人,还要关心他的状态,便忍不住眼眶更红了。
慈韩松说的没错,他的小心脏就是敏感又脆弱,他因为一场梦,因为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能坚定的选择慈韩松而觉得难过又内疚。
此刻的慈韩松还要来安抚他,他更觉得自己不是人了。
梁青生将男人转过来,将他抱上了梳妆台,梁青生埋在他肩膀里,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双眼通红,闪烁着浓浓的占有欲和想要将怀里男人吞进腹中的狠劲。
慈韩松攀住他的腰,手抱住他的脑袋,牙齿在打颤。
他倏地听见凑在他耳边的梁青生在呢喃说着:“我爱你,我爱你......”
一遍又一遍,像是要这几个字刻在心肺上。
一瞬间,慈韩松的理智和情绪全盘绷断了,最先作出反应的是他的眼睛,眼泪顺着眼尾唰唰的掉落,接着是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梁青生一动不动了,紧紧抱着似痉挛般的人儿,他说了一声对不起。但是慈韩松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可是他现在脑袋里完全没办法分析这些了,只是哆嗦地亲了亲他的耳朵,在他耳边说着:“没关系,不用说对不起。”
半晌,见梁青生依旧还是一动不动,他抱着他的肩膀,哑着声音说道:“没事了,来吧。”
梁青生抬起眼看向他,他眼角居然还带着泪。
慈韩松愣住了,双手捧着他的脸,完全顾不得现在是什么姿势了,心倏地一慌,问道:“你到底怎么了?”
这是慈韩松第一次见他哭,只觉得异常难过,看着他的眼泪,就像是自己的心脏被人捏碎了一般。
梁青生对上他泪眼婆娑的眼睛,抱着他哭了出来,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和他开口,心中异常憋屈,还很难过,非常难过。
见他真的掉了眼泪,他一个从不哭的人,瞬间就让慈韩松心软了。
他捧着他的脸,慌乱的亲吻他的眼泪,道:“不舒服吗?还是想做什么姿势,我都可以,别哭了,梁青生。”
“别哭,别哭......”
梁青生觉得自己有病,也许因为喝太多酒了,也许是因为那个梦太真实,又或者是因为怀里的人太温柔。
他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道:“宝贝儿,我是个傻逼,我都分不清自己喜欢的人是谁......”
慈韩松心中陡然一冷,但还是亲了亲他脸颊,看着他眼睛问他:“你爱的人是谁?”
梁青生哭不是那种颗颗眼泪唰唰掉的那种,而是眼泪在眼眶打转,半晌掉落一颗,哭都哭得倔强得要命。
“你,只有你......”梁青生红着眼,低头吻他,寻求安慰似的,脑袋都是热的,心尖滚烫,思绪混乱不已。
慈韩松提着的心落地,无暇想别的,配合着他的亲吻,低声含糊不断的安慰他,这才让梁青生慢慢缓过来,再次埋进他的肩膀。
很快,慈韩松的漂亮桃花眼里又盛满了盈盈的泪,在眼眶中晃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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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青生和慈韩松躺在大床上,依旧还是紧紧拥抱的姿势。
梁青生现在清醒过来,那难为情的情绪又浮现在脑海中,感觉自己没脸见人了,大老爷们的,还趴在老婆怀里哭的那么惨。
半晌,他无声的坐起来,想起来抽根烟缓解一下尴尬的情绪。
烟刚点燃,慈韩松便起来了,凑过来拿走了他的烟。梁青生以为他也想抽,就松手了,让他拿走,但是他直接将烟按灭在烟灰缸里。
梁青生不解地看着他,慈韩松冷静回看,“戒了吧。”
“怎么戒?”闻到烟味,没抽到,梁青生更难受了。五脏六腑像是小虫子在悄悄的爬,舌尖舔过牙齿,眼眸似乎都黑沉了几分。
慈韩松见他表情似乎有些沉,便凑过去,贴着他的唇,和他接吻,两人又吻在了一起。
梁青生吻够了,不想抽烟了,想抽别的了。
慈韩松低声说道:“想抽烟了,就来亲我。”
梁青生俯身看着身下黑发散乱的男人,扯了扯唇角,露出一个漫不经心的笑来,按了按他已经肿了的嘴,看着慈韩松小声抽了一口气。
“你是真不怕死啊?”梁青生低声道。
慈韩松却用那双清冷又带着风情的眼挑衅似的看着他:“怕啊,但是更怕你死。”
梁青生笑意倏地一消,将他提了起来,抵在床头上。慈韩松咬着唇,泪意上涌,手掌按在白墙上,腰似弯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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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天之后,梁青生身上的烟不见了,多了慈韩松给他准备的糖果,不管到哪儿都会带上几颗五彩的糖果。
吃掉几颗,就默默记账,问他讨要几次。
他从初中开始抽烟,已经六年了,这是他第一次下定决心戒烟。之前如果有人让他戒烟,他势必理都不理,甚至还要啐他一句“你在教我做事?”。
但是现在他发现戒烟也不错,最少慈韩松会因为他一句,我想抽烟了,而什么都配合他,不管他想玩什么花活。
慈韩松这人最是守诺,他说过的话,那一定会做到。尽管那对于他来说很难为情,但梁青生就是喜欢他这份难为情。
两年之后的夏天,慈韩松顺利毕业了,拍毕业照那天,梁青生给他准备了最美的鲜花和毕业礼物,看着他穿着学士服和同学们一起拍照。
慈韩松脸上挂着浅浅的笑,眉目清俊好看,手上的鲜花已经拿不下了,每个人都想和他拍照,他在b大太受欢迎了。
但是在看见梁青生拿着鲜花来的瞬间,他笑容更深了一些,将手上的鲜花抱歉地放在桌上。
他带着学士帽,整个人俊秀朝气,他笑得比骄阳更加灿烂。
“学长,毕业快乐。”梁青生脸上笑容更深了,将手上的鲜花交给他,然后拥抱了他,在他耳边温柔的说道。
慈韩松心间发烫,心中像是百花开放一般,迎来了春天,他抿着唇浅浅的笑:“学弟来的太晚了。”
梁青生第一次考试并没有考上b大,直到今年慈韩松毕业,他才顺利拿到了b大的录取通知书。
慈韩松毕业这年,正好是他考上b大的时候。
“没事,宝贝儿做不成我的学长,做我的男朋友也是一样的。”梁青生松开他,抬手捏了捏他的脸颊,端详了一下他因为太热变得粉扑扑的脸蛋,又问道:“能跟学长拍张照吗?”
有人准备拿着相机给他们拍照,梁青生阻止了,将自己的手机递给他,含笑说道:“麻烦同学用我的手机拍吧。”
很多年以后,那张照片一直都是梁青生的手机和电脑的壁纸,从来没有变过。
碧色天空之下,慈韩松穿着学士服站在他身边眉眼间带着浅浅的笑容,头上学士帽上的流苏落在他肩膀上摇曳。梁青生手上揽着他的腰,他手上捧着他送的鲜花。
他们都有美好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