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映容成亲十四载,除了大婚下药圆房外,映容根本没再让他碰一个手指头,完全没有做到一个妻子该做的,他心里也有些怨言,觉得映容肯定还想着皇帝,根本没把他这个夫君放在眼里,可映容是他从小就喜欢的女子,哪怕母亲再不喜欢她,哪怕自己今日要被迫和映容和离了,可她依旧是他最爱的人,他不喜欢母亲再诋毁映容。
可这些年他一直很孝顺,此时真不敢反驳自己的母亲。
“我母亲和哪个男人不清不楚了?是皇上还是瑞王?”孟华妍不仅不生气,脸上反而露出了笑容:“这么说,我极有可能是皇上的女儿,那我就是公主了,皇上已过而立之年,却无儿无女,我要是他的女儿,他肯定把我宠上天!再不济……那我也是瑞王的女儿,是位郡主,你骂皇家的孩子是野种,羞辱皇室传出去可是要掉脑袋的。”
何氏一直以为孟华妍不知道当初那些事儿,毕竟……她也才十三岁而已,她料定这些丑事儿,荣惠郡主等人也不会告诉孟华妍,没想到这死丫头什么都知道,还给她下套,说她羞辱皇室。
“母亲,当初我和映容圆房时,她……”孟永庆连忙开口解释。
怒上心头的何氏却一巴掌甩到儿子脸上,怒骂道:“和你圆房时是清白的又如何?她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小贱人,除了皇上和瑞王,谁知道还有没有别的相好,当初迷恋她的权贵子弟那么多,你以为孟华妍真是你女儿?”
孟永庆被她一巴掌打蒙了,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才。
何氏不断咒骂着,嘴里冒出来的话,越来越难听,越来越龌龊下流。
荣惠郡主气的浑身发抖,下意识想叫人把他们母子二人丢出去。
“五十万两。”孟华妍却不急,她伸出一只手,在何氏面前晃了晃,笑着说道。
何氏闻言被自己嘴里冒出来的脏话噎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顺过气来。
“五十万两,一个铜板也不能少,如果我再从你嘴里听到一句侮辱我母亲的话,那就六十万两,咱们慢慢往上加,宣平侯府的宅子可是祖传,地段极佳,占地又广,很值钱的,只要你们愿意,五六十万两还是能卖的。”孟华妍笑道。小說中文網
卖祖宅啊!
那可是不肖子孙才干得出来的事儿,死后都没脸去见列祖列宗。
孟家真的把祖宅卖了,在京城便无立足之地了。
孟华妍突然觉得自己这个主意好极了!
“华妍……你你你……你怎么能……”孟永庆被自家母亲打了后,虽然还郁闷着,但一向愚孝的他,顿时维护起自己的母亲来。
母亲视财如命,华妍一下子多要了十万两,这不是要母亲的命吗?还有……母亲很要脸面,如果真的被迫卖了祖宅,她老人家肯定活不下去的。
“好,好极了,孟华妍,咱们走着瞧!”何氏缓过劲来后,咬牙说道。
孟永庆本来还想求女儿,按照之前说的,给四十万两银子,大家和离两清,却被自家母亲抢了先。
“母亲……”他还想劝说一番。
“走!”何氏站起身,由左右两个丫鬟扶着,颤颤巍巍往外走。
要知道她来时可是脚下生风,气焰嚣张走进来的,如今被气的浑身上下一点儿力气都没有,感觉自己都站不住了,只能让人扶着出去。
“我送祖母和母亲。”孟华妍冲着自家外祖母眨了眨眼,从盘子里抓了一把豆子,笑眯眯追出去了。
何氏很想把孟华妍骂走,她现在对这个孙女的厌恶,已经超过了儿媳妇苏映容。
但是她不敢骂,深怕自己一张口,那银子就从五十万变成了六十万。
那还不如让她去死呢!
所以,她一直在忍,憋得她浑身抖得愈发厉害。
快到苏家大门了,等何氏和孟永庆迈开腿跨过门槛时,孟华妍直接把握在手心的两颗豆子弹了出去,打在了那二人的腿弯上。
“哎呦……”
“哎呦……”。
孟永庆母子二人只觉得膝盖后头一软,被门槛绊了一下,双双摔了出去,一个摔到了脸,一个摔到了鼻子。
“祖母、父亲。”孟华研装作十分心疼的样子,连忙冲出去扶他们,一边扶一边懊恼道:“都怪这门槛太高了,绊倒了你们,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这是青州这边的习俗,家家门槛都高,也怪我没有提醒你们,祖母和父亲没摔疼吧?”
“你这个贱……”何氏觉得自己快要疯了,扯着尖细的嗓子叫骂起来,可还没有骂完呢,便看见孟华妍伸出右手五个手指头在她面前晃悠,隐约还想把左手加上,眼看着五十万两,就要变成六十万两了,何氏又气又急,一下子晕了过去。
“母亲……”孟永庆大惊失色,本想冲孟华妍吼,却见女儿又对着他伸出手比划着,他脸色有些苍白,连忙低下了头,根本不敢去看。
如果再多出十万两银子,母亲能把他吃了。
见这母子二人,一个晕了,一个怂了,孟华妍心情大好,笑的愈发灿烂。
孟永庆现在根本没有那个勇气和自己的女儿争辩什么。
特别是女儿那张绝美的笑脸,不知怎么的,他瞧着便觉得心里一阵发凉。
“我我……我们走。”孟永庆一边爬起来,一边吩咐身边的人抬着何氏上了马车,正准备落荒而逃,没想到又有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了苏家门口。
今日的苏映容穿了一身月白色的长衫,宝蓝色的六幅马面裙,裙摆上绣着蝶恋花的团花纹,十分精致,外头罩着一件颜色稍显素静的的水田衣比甲。
她头上的发髻也很简单,就是寻常的堕马髻,发髻上佩戴的东珠八宝如意簪子,倒是彰显了她侯府贵女的身份。
她今日就是寻常贵族夫人的打扮,并没有什么出挑的。
可当她由身边的丫鬟扶着从马车上走下来时,原本心中还很愤怒的孟永庆,在看到她的这瞬间,整个人都呆住了,脸上的怒气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