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栀慌了。
紧张到不敢看盛淮的脸。
苏韵猜得没错,她偷偷在病房藏了摄像头,本打算那晚引诱盛淮情动然后录下来。
豪门大家怎么可能不要面子。
到时候就算以此相逼失败做不成盛太太,盛家也会为息事宁人给她一大笔钱财。
可惜这一切都被小鱼的意外闯入破坏掉了!
姜栀恨得咬牙切齿满心怨毒,可脸上依然装出乖巧柔弱的模样,在他眼皮子下晃着流血的手腕可怜兮兮解释:“阿淮,不是这样的。”
“伤口真的好痛,带我去你家里包扎好不好?”
“阿淮,你在听吗?”
四周安静的只有滚滚雷鸣。
盛淮眼神一直追随越走越远的纤瘦身影,心里想到不久前苏韵说过的话。
“盛淮,你卑鄙又无耻,自私又刻薄!”
他牵动嘴角扯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原来现在她眼里……自己是这样的形象。
苏韵裹着裙摆踩在雨上,头也不抬的越走越快,高跟鞋溅起一朵朵雨花。
临近下班高峰期,公交站台已经挤满人,她决定打车。
可刚上车,就后悔了。
司机边拧动方向盘边跟电话里的人吵架。
车越开越快,他的情绪也在激烈争吵谩骂中愈发失控。
苏韵有些不安,刚想要求下车,抬眸就被一道强光刺的捂住眼睛。
砰!
川流的马路上瞬间响起刺耳骇人的急刹和撞击声!!
好像过了很久,她混乱的思绪才像是被从很远的地方拉回来。
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哭腔在耳边叫她:“苏韵!苏韵!”
她被这声音吵得心烦,很费力的睁开眼睛,入目却是一堵雪白的墙。
空气中飘着淡淡消毒水味道。
身边有人在压低声音说话。
“轻微脑震荡,身体局部擦伤,还好……刹车及时。”
“不然……”
“她什么时候能醒?”
“今晚或者明天,已经做过细致检查,只要好好休养,没什么危险。”
“嗯。”
听着室内对话,目光落在手背上的留置针,苏韵觉得头昏脑涨,思绪很不连贯。
“嘶!”
刚想支撑身体坐起来,就手臂就痛的钻心,忍不住喊出声。
盛淮听到这边动静,大步走到床头。
纤瘦身体裹在条纹病号服里,苍白精致的脸掩映在漆黑长发里,就连唇瓣都是灰白色的。
他语气沙哑发涩:“醒了?”
苏韵抓紧被角,眸色茫然:“我怎么了?”
最后的印象是在出租车上,但这里好像是医院。
盛淮在身边坐下抬头看她,眼圈有些发红,语气难得的温柔:“你出了车祸。”
什么?!
苏韵惊慌的连忙探手摸自己的腿跟脚,又咬着牙用力掐几下,疼的皱紧眉。
还好腿脚手胳膊都齐全,也都还有知觉……她心里稍稍松口气。
盛淮瞪她一眼:“放心!没什么大问题。”
他语气放的温和些:“小鱼的事。”
苏韵仰头嗤笑:“你的小红颜还是不肯和解吗?”
他语气陡然拨高,脸上又恢复一贯阴沉冷冰:“你信不信我给你灌一壶哑药下去?!”
……病房内短暂沉默。
苏韵闭上眼睛,用被子把身体裹的严严实实。
看着床上裹成粽子的女人,他重重揉揉眉心,才接着说下去:“姜栀不会再来打扰你,也不会起诉小鱼。”
苏韵张开眼看他,语气很认真:“谢谢。”
盛淮没理她,掌心抚上散落在枕边的长发,一点点帮她把凌乱的发尾理顺,才冷冷开口:“用不着。”
说话间病房门被打开。
管家端着托盘进来在桌子上依次摆好,垂手恭敬站在一旁。
“坐起来吃点东西。”
他起身弯腰,抓起苏韵的的细长胳膊放在自己肩膀上,想把她扶起来靠着。
苏韵想挣扎,但是身体实在虚弱,只能软绵绵靠在他胸膛上。
鼻尖嗅到衬衫上松木香味,她仰起头看脸上面无表情的男人。
刚结婚的时候,苏韵很喜欢像吸猫一样贪婪嗅他身上的松木香水,清冽混着烟草味,怎么都闻不够。
每次在床上也都会攀援肩膀眯着眼沉醉在这股让她觉得安心的味道里。
然后随着节奏沉醉其中。
不得不说,他是个老手!
盛淮眯起漆黑狭长的眸,伸手想拉她的手被躲开了,他也不在意。
“你爸妈那边,还不知道你住院的事。”
苏韵把头埋在枕头里,声音很轻:“知道了。”
他顺手端起汤碗舀起一勺:“吃点东西。”
“就算是跟我赌气,你也得吃饱才有力气。”
良久。
苏韵垂下睫毛,低低开口:“所以你到现在都还觉得我是赌气?”
盛淮滞住。
两人分居到现在已经过完春夏。
他一直都觉得苏韵这样的小女人,就算是赌气离家出走,没多久也会拖着行李箱敲开别墅大门。
她就像被豢养在豪宅里的金丝雀一样,没有任何生存能力。
可是不知不觉中,她居然已经成为黎市最高档会所的舞蹈演员和钢琴师,追求者趋之若鹜。
自己以前怎么不知道她这么优秀的。
他抬头看面前的女人。
原来眼里的柔弱顺从已经被从容淡漠代替。
苏韵迎着他的目光,语气沉静:“盛淮,你到现在都还是这样……。”
他低头把碗里汤吹得凉些,又抬头看她:“是因为姜栀吗?”
苏韵别过脸:“不管因为谁……总之我不爱你了。”
“是么?”
他没了耐心!
汤碗被重重搁在桌上,水花四溅!
“苏韵!你还是小孩子吗?”
“爱情?什么是爱情?”
“你忘了自己亲口说的话?!”
“别可笑了盛太太!如今你除了在会所弹弹琴跳跳舞外有什么价值?!”
“是我,是盛家在养着你!”
“你就算死也得跟我死在一起!”
冷冰冰厉声说完,把西装脱下来甩沙发上,又抬手解开衬衫扣子,松了松脖颈的领带,才觉得畅快些。
他靠近病床一些,她就拖着带伤的身体往墙角缩一点。
盛淮嗤笑:“放心,不在这里折腾!”
病床上身体僵住。
目光落在汤碗上,盛淮拧紧眉头,满脸烦躁的重新端手里舀一勺递过去:“赶紧喝!”
苏韵别过脸不理他。
他更生气了!
“苏韵!你在绝食示威给谁看?”
一旁管家看不下去,小心开口劝说:“太太您就吃点吧,这营养汤是盛总翻了整夜的食谱亲自……”
话没说完,就被一个眼神吓得战战兢兢退出去。
他又回头看那张倔强的脸。
决定软的不行上硬的!
反正。
他硬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