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停在四合院门口，盛淮却没有立即下车，而是坐在车里，轻轻敲打着方向盘。
他的心绪复杂。
再怎么说，在刚才那种情况下说走就走……还是有些不知如何面对苏韵，不知如何解释？
“解释？”
盛淮眉头微挑，轻轻嗤了一声。
什么时候开始，自己还需要跟她解释了？
“少爷。”
刚下车，管家迎上来：“老夫人在书房等您。”
“知道了。”
他大步上楼。
书房门是虚掩的，老太太坐八仙椅上看着窗外，就连孙子进来也没有发觉。
“奶奶，您找我？”
盛淮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视线落在奶奶手上的相框，眼神微微一滞，又很快恢复。
“怎么半夜出门？”
老太太回过神，眼神锐利，把孙子来回打量一遍，语气瞬间沉了下去：“出去鬼混了？”
他没有说话。
也不知道这算不算鬼混。
“小王八蛋！跟你爹一个样！”
老太太气的扬起拐杖在他身上用力抽几下，又剧烈咳嗽起来。
“你不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
“这幅浪荡样子，怎么对得起你母亲!”
他心口一沉。
明天是中秋。
母亲的忌日。
“我知道。”
盛淮偏偏肩膀，习惯性的从西装裤里掏出烟盒，然后看眼沙发对面又不露声色放回去。
老太太沙哑着嗓子开口：“祭扫的东西你带着小韵一起准备，我老了……没法事事都操心。”
“小韵也该接手管理盛家的杂事，不会也要学，这么大的家业没女主人管着可不行。”
盛淮点头，又轻声开口：“那边……”
“哼！你那个后妈，她能靠得住？”
“一天到晚说自己帮了盛家……”奶奶把手上相框递给孙子，哼了一声：“她怎么不说当初盛家差点破产就因为你那个不争气爹信了她鬼话？！”
“要不是她暗地设计又装模作样当好人！现在能是盛家的夫人？”
“盛淮！”
老太太拄着拐杖起身：“你好自为之，别再折腾了！”
奶奶出去后，他盯着相框看了会才出书房去了卧室。
卧室窗帘还垂着，苏韵睡得正香，两排睫毛低低的垂在眼睑上，没有哭过的痕迹。
盛淮有些失望。
他随手脱下黑色风衣去了阳台，抽完一支烟后才又重新进来，到浴室洗了个澡。
等一切弄好，他躺在了床上，看着身边自己的妻子。
大手箍住细腰，鼻尖贴住肩膀，怀里的女人被折腾醒，忍不住哼哼两声。
盛淮把她身子抱得更紧。
“吵醒你了？”
“没睡好还是没睡着？”
苏韵没搭理他。
他有些不甘心，又开始四处游离着一点点试探，嘴唇贴近耳畔，语气很温柔有耐心：“盛太太是不是在生气？”
回答他的是一片沉默。
苏韵觉得他的问题很可笑。
不生气？他大概会觉得在说谎。
生气，他会因为妻子吃自己红颜知己的醋得意吗？
她把脸埋进被子里，嗓子眼一阵阵酸涩。
这两天盛淮格外的温柔，差点都让人沉溺。
盛淮没再追问下去，只是紧紧抱着怀里的苏韵，吻她的头发，掌心在眉眼之间描摹。
逐渐——
失控……
苏韵终于开口：“姜小姐不是想不开吗？你怎么不在医院多陪陪她？”
身体短暂失重。
他弓起背专注看她的眸子，声音里面带着不易察觉的期待：“你在吃醋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我没有。”
苏韵想要起床，细腰轻轻一托，像一片羽毛般被抱在了怀里。
“别走。”
盛淮喃喃。
他很少这样温柔亲吻，大多数时候都直入主题。
苏韵睁着漂亮的眸子，被吻的有几分失神，伸手想要推开又被抱得更紧。
“我没有。”
绵长的亲吻后，盛淮终于移开唇瓣，语气很轻的跟她说话。
“嗯？”她不明白他想要表达什么。
也不明白，现在做出这幅温柔至极的样子是想要达成什么目的。
想要自己接受姜小姐的存在吗？
盛淮抬手捏住她的下巴，与她对视：“又在发什么呆？我的话你有没有好好在听？”
苏韵滞住，眼里一片雾茫茫。
“什么话？”
他自以为好脾气的继续解释：“我跟姜栀从没有……除了你以外，我和任何女人都没有。”
“苏韵，就算我在外面有再多的事情，身体从来没有背叛过我们的婚姻。”
苏韵静静的听着。
听他说从头至尾都只有自己一个女人。
听他说从来没有想过离婚。
听他说……自己是个完美的妻子。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都开始变得沙哑。
盛淮的情绪逐渐激动起来，全没有在外人面前的高冷禁欲，抱着她更加用力，几乎将自己的妻子揉进了自己的身体里。
“你的心也没有背叛过吗？”
她轻声开口，字句如刺向自己的刀尖：“你说你的身体从来都没背叛过婚姻，那你的心呢？”
“精神背叛就不算背叛吗？”
盛淮一愣。
他也不知道。
柳媚的心思很明显也很直接，他冷冷的走过场。
可是姜栀，当年在海边的那一舞，自己是真正动过心的。
虽然那时候还没跟苏韵结婚，但婚后……也的的确确因为姜栀的事情闹过好几次不愉快。
现在想想也觉得奇怪。
盛淮有时候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眼瞎了。
为什么那晚在月光下像精灵一样的姜栀，变得越来越难以描述。
要不是念着救命之恩，他真不想再搭理那对父女。
掌心描摹着苏韵的蜿蜒玲珑，他的声音里透着让人捉摸不清的意味：
“心和身体，以后都是你的。”
苏韵垂下眸，懒得再追问答案，也懒得再听这些没有营养的甜言蜜语。
她推开身上的束缚，从床上坐直身子，黑色长发披散着垂在细腰边。
一缕月光透过窗棱洒在霜白的身体上，勾人的风情。
盛淮直勾勾盯着她看。
只觉得全身每一处血液都在沸腾燃烧。
但是也看出来苏韵的抗拒。
他没再强迫。
他要让这个小女人重新爱上自己，主动索取。
想到这里，硬逼着把身体里的冲动强压了下去。
苏韵已经去更衣室换衣服。
他下床跟过去。
从背后环抱住细腰，语气蛊惑：“还记不记得上次在这里你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