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淮态度恶劣。
可是苏韵却还是一言不发的蹙着眉。
似乎当他不存在一般。
他很不耐,醋意和嫉妒交织在一起,弯腰逼的更近些。
“就这么想他?”
盛淮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前的小脸,唇角溢出几丝危险笑意,手放在她眼前,突然地打了个响指!
回过神的苏韵被吓了一跳。
她刚刚根本就没有在意面前这个无赖。
昨晚她把子望的情况发给了林桉,拜托他帮忙问问眼科专家。
刚刚林桉回复自己了。
手机里的那些文字让苏韵心情很复杂。
她扬起头,看面前怒气冲冲的脸,眸色有些迷惑。
“盛淮,你怎么还没走?”
盛淮目光怔住。
他突然意识到,苏韵刚刚不是故意不搭理自己,而是眼里根本就没有自己。
巨大的失落感让他胸口很难受。
而苏韵已经低着头神色自若的开始用早餐。
她捏着汤匙,不紧不慢的喝汤,眼皮子都没再抬一下。
这样高冷的苏韵,让盛淮觉得非常陌生。
却也更加挑起了他强烈的征服欲!
“韵儿。”
他抬起手,厚着脸皮摸了摸她的长发,指尖滑至锁骨停住……
手上一阵刺痛!
盛淮本能的缩回手指。
脸色铁青!
“苏韵!你疯了……”
“活该,谁让你手不老实……”
苏韵端着汤碗睨着他手上的汤汁,一脸无所谓:“你要是下次再对我动手动脚,浇在你手上的就不是汤了!”
“你真是疯了!”
盛淮愤愤起身,只觉得胸腔憋闷的快要爆炸!
两只大手按在桌面上,他弯下腰定定看着她,扯动着凉薄的唇线,像是在冷声宣判——
“你随便折腾!”
“无论如何,我都会把你追回来!”
他不看苏韵脸色,迈着大步就想上楼。
身后传来冷冷一道声音。
“你该离开了!”
盛淮转过身,一脸正经:“我手被你烫伤了,现在需要养伤!”
说完他就匆忙上楼,砰的关上书房门,不再出来!
早餐不欢而散。
冬天的太阳在玻璃窗上投下最后一抹暖意的时候,盛淮才打开门。
在书房里工作一下午,他脸上已经有了几分疲惫。
盛淮低着头抖动西装外套,心里很烦闷。
那个女人——
居然把更衣间全部变成她的地盘!
一件换洗衣服都没给自己留……
两天没换西装,这对向来讲究的盛淮来说,非常难受!
他皱紧眉,决定先洗个澡。
整个别墅里面都很安静,只有几盏水晶灯散着幽光。
盛淮把手放在书房旁边的卧室门上,眼神微微变了变。
他不可置信的用力拧动门把手,最后脸色铁青!
苏韵居然把卧室门都锁起来了!
“来人!”
“来人!"
楼下候着的管家战战兢兢小跑上来:“先生。”
“太太呢!”
“把太太给我叫过来!”
管家苦着脸回答:“苏小姐她……不,盛太太她已经出门了……”
盛淮仰头看着天花板,深呼一口气。
他怒气冲冲去了车库。
里面已经没了红色保时捷的踪影。
管家又小跑着跟过来:“先生,太太已经离开很久了,走的时候还带着行李箱,可能有一阵子都不回来住了。”
盛淮低头点燃一支烟。
烟雾萦绕中他冷声询问:“太太出门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
佣人连忙回答:“有的,太太说……让您爱住多久就住多久!”
“还真是好心!”
盛淮拧着眉转身又上了楼,在卧室门口站了一会,心里越发不耐,胸膛里憋着一股火无处发泄!
他又去了书房。
长腿搭在沙发上,枕着双手看着天花板发起呆。
苏韵的电话一直都打不通。
他克制着情绪,发了一堆消息和语音也都石沉大海。
盛淮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又站起来坐回到办公桌前,拿起一份合同开始研究。
可是很快就又摔回到桌面上!
他现在完全就看不进去,合同上密密麻麻的黑色字体横七竖八全部组成两个字——
苏韵!
越来越重的夜色中,他开始越来越想念苏韵。
他很想念那抹果香。
曾经他还刻薄的笑过苏韵幼稚,数落她没有女人味。
他指责过她的很多小习惯。
她每次看爱情肥皂剧的时候会流眼泪。
她喜欢一些稀奇古怪又幼稚的布娃娃。
她会因为一个不明真假的悲惨新闻夜不能寐。
每每这个时候,自己总是环抱双臂,紧紧皱着眉一言不发。
对她的悲伤喜悦全部视而不见。
就像是……
苏韵现在对自己一样。
盛淮坐在沙发上垂着脑袋,手里拿着放着苏韵照片的相框,万般情绪涌上心头,最后又全都像退潮一般消散。
他控制不住想,苏韵现在究竟在做什么?
——又跟谁在一起!
是安成凌?还是林桉!
盛淮盯着手机屏幕,最后还是没有再按下去!
他起身离开书房,在华丽冰冷的别墅里胡乱走着,看往日再熟悉不过,却从未在意过的风景。
草坪上已经堆了厚厚一层积雪,皮鞋踩在上面发出松软的吱嘎声。
盛淮走的很慢。
他目光掠过草地,突然就想起刚结婚的时候。
别墅迎来第一场初雪。
苏韵穿粉色外套,手里攥着洁白雪团,兴奋甜蜜的冲自己笑。
然后……就很委屈的哭了。
因为嫌弃她把雪团砸进自己脖子里,盛淮发了脾气。
他说——
苏韵,你是不是有病……
盛淮走着,想着。
想着苏韵。
他停住脚步,一点点屈膝弯下腰,孤单的团了一个大雪球。
“韵儿。”
他低声喃喃着,把雪球抛的很高。
却没有接住……
冷风瑟瑟的冬夜里,这个曾经灯火通明,奢华极致的别墅现在又变成了一个冰冷的囚笼。
不过这一次,被困住的却是盛淮自己。
他像个孤独的游魂一般在四处游走,捡拾着被自己随意丢弃的过去。
许久后。
盛淮再也无法在这个冰冷的笼子里待下去了。
他急冲冲离开了别墅。
已至夜深。
他漫无目的开着车在黎市街头穿梭,最后停在了“泽梦”会所门口。
细雪纷飞的橙橘色路灯下,“泽梦”的华丽招牌格外引人注目。
盛淮坐在车里,看着门口进出的华服男女。
突然,他眼神一滞。
人群中,一张妩媚的脸格外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