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队在训练的时候，李恒就在一旁观看。
经过一番观察和测量之后，李恒发现鹰炮的最大射程在两百步以内，有效射程大概在一百步左右。
当然，这个测试是基于标准的装药量之下得出的数据。
如果加大发射药的剂量的话，射程肯定还会更远。
不过一旦超出了标准药量，火炮炸膛的危险就会大大增加，炮膛承受的膛压也会大幅度提升，会严重影响火炮的使用寿命。
所以，一般情况下不会轻易加大药量的。
至于精准度，李恒只能说不提也罢。
在测试之中，一百步之外的草人在被十门鹰炮分别瞄准轰击之后，只有两门火炮击中了草人，其他八颗炮弹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而且李恒怀疑那两门火炮能击中草人并不是因为炮兵的技术好，大概率也是蒙的，就跟篮球的打板三分球一样都是蒙的。
但是当李恒让人在一百步之外竖起一排队形密集的草人之后，鹰炮的命中率有了明显的上升。
可想而知，如果是在真正的战场上，面对着对面敌人厚实密集的阵型，一排炮打过去会是怎样一个哇塞的场景。
所以得出结论，这年代的火炮的命中率和火铳一样感人，都是适合对付远距离阵型密集的敌人。
想用来进行精准狙杀根本是不可能的。
其中的原因，一来是因为落后原始的瞄准系统，毕竟只有在炮管上有一个简单的立起来的准星，主要还是全凭炮兵的经验来进行目测瞄准。
二来也是因为炮弹和火药的原因。
后世火炮威力大幅度提升的一个重要原因是则因为炮弹里面的爆炸药是威力更大的无烟火药，能够在炮弹击中物体的一瞬间释放出强大的能量来用炮弹壳的碎片对周围的目标进行杀伤和破坏。
而现在的火炮使用的还是燃烧不够充分，威力比较小的黑火药作为发射药，炮弹也是完全的实心炮弹，里面根本没有填充爆炸药，杀伤敌人也是利用发射药在炮膛底部迅速燃烧产生的强大推力将炮弹推出炮膛然后让炮弹以一个极高的速度射出炮膛形成强大的动能来对目标进行杀伤或者损坏。
如果在野战中，射出去的炮弹要杀伤敌人的一个前提就是必须要碰到敌人，否则的话就算炮弹从你耳边飞过去你也会是完好无损的。
当然，如果在攻城战之中，那就另当别论了。
炮弹激起的碎石瓦砾都会充当它的帮凶，对周围的生物形成二次杀伤。
在一些明清背景的古装剧之中，经常会出现一些火炮发射后对面的敌人一片人仰马翻的场景，可以说是不太符合事实的。
那种人仰马翻的场面和炮弹爆炸掀起的烟雾，都是来自于演员的表演和提前预埋的炸点而已。
（以上这句话好像是句正确废话，读者老爷们又不是傻子，作者知道的读者老爷们当然也知道，作者不不知道的读者老爷们也知道。如有错漏之处，还请各位读者老爷们指正。）
就算是装填的霰弹，那也要击中敌人才行。
鹰炮如果装填霰弹的话，有效射程也会小很多，大概会缩减到三十步到五十步左右。
而且炮弹的散布面也非常的大。霰弹的大小则差不多相当于跳棋的玻璃珠那么大，每次发射装填的霰弹数量则没有标准，具体根据实际需要装填。
在有效射程之内，霰弹的威力的确很吓人。
就那些作为靶子的草人基本上全都被高速喷射出去的霰弹给撕成了碎片。
李恒甚至还让人给草人套上了盔甲，包括皮甲棉甲还有铁甲，都试了一遍。
可是毫无意外，这些套着甲胄的草人也遭受了同样的结局，跟它们身上套着的甲胄一起被那些霰弹撕成了碎片。
这个结果看的李恒大喊刺激，想着如果将来在战场上遇到鞑子最引以为傲的套着三层甲胄的所谓天下无敌的白甲兵，到时候给他们当面来一波霰弹骑脸，那场景想一想都让人啧啧不已。
不过用火炮拼刺刀这种事情，别说现在这些发射缓慢的老古董了，就算是后世的火炮也只能来一次。一旦被敌人步兵贴近，那炮兵们能做的要么是跑路，要么就是拿起刀枪跟敌人拼命了，不可能让你开第二炮的机会。
所以炮兵作战的时候，往往都要在炮兵阵地附近安排一支步兵来保护他们。
测试完了鹰炮，下来就是长重炮了。
长重炮的射程的确比鹰炮远了很多，最大的射程甚至能达到两里之外，不过两里之外的炮弹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有效射程则是在一里左右，弹着点跟预定目标之间偏离的还不算太离谱。
李恒让炮兵们将长重炮对准了峡谷之中一片岩石组成的石壁进行轰击，效果还是很惊人的。
石壁上那些坚硬的岩石被三磅重的实心铁弹击中后碎石飞溅，力道惊人。
甚至如果距离足够近的话，炮弹甚至能将石壁击穿一个深约十厘米左右的孔洞出来。
不过李恒对这个结果并不满意，他意识到要靠现在的火炮将城墙轰塌基本上是不太可能的。
最起码眼前这些三磅炮是做不到的，要知道只要是合格的城墙的坚固程度都不会逊于石壁，甚至因为采用了复合材料修建的缘故还要比石壁坚固的多。
而且城墙的厚度也是很惊人的，甚至最厚的地方甚至能达到十几米。
明清时代的战争中，如果用火炮攻城，往往也是重点攻击的是城门，而不是妄想用火炮直接轰塌城墙。
城门虽然厚重，但是毕竟主要材料还是木头，上面就算包了一层铁皮也扛不住火炮的持续轰击。
另外，就是火炮击杀城头上的守军，只要守军士气崩溃，城池差不多就破了。
毕竟守城的都是人，是人都会有恐惧之心。只要将他的士气消磨殆尽，那自然就能取得胜利了。
李恒当然想要拥有后世那种一发炮弹就能轰塌一栋楼的大杀器，但显然是不可能的。
只能寄希望于以后系统再次升级后，火炮的威力也能跟着增大了。
在测试有效射程和威力的同时，李恒还观察了炮弹的发射速度。
最终发现，鹰炮因为炮管比较短的缘故，所以发射的速度能相对快一点，能达到每分钟两发左右，也就是三十秒发射一次。
整个发射过程首先是要用类似于马桶刷子一样的长刷子清理炮膛，然后从炮管尾部插入用硫磺浸的过的引线，再装填发射药包。
装填进去之后再用推杆将发射药包往里面推一推压实，然后再装填炮弹，同样再用推杆往里面推深压实。
至此装填工作算是完成了，然后炮长进行目测瞄准，让炮手进行调整，最后则是用火把点火。
点完火之后，所有的炮兵都会立刻向远处跑开，跟火炮保持一定距离，并且蹲下身子，捂着耳朵，嘴巴张开。
这么做的原因自然是担心火炮炸膛，毕竟这年月的火炮太粗糙，很容易出现各种炸膛事故。
一旦炸膛，最先倒霉的肯定是附近的炮兵。
明末的时候，明军之中很多士兵根本不愿意使用朝廷发的火枪火炮，原因就是因为这些玩意粗制滥造太危险，敌人没炸到，先把自己人炸死了一堆。
不过李恒手中这些火炮都是系统出品，质量自然是有保障的。
三十门火炮都测试完了，没有发生一起炸膛事故，而且炮管的温度也没有明显上升，更说明了质量的精良。
不过炮兵们的那一套操作，李恒还是觉得很有必要的。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
至于长重炮，因为炮管较长，炮弹较大较重的缘故，发射的速度就明显慢了许多，差不多是一分钟发射一次的。
这还是这些炮兵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熟手，彼此之间配合比较默契的结果。
如果换成新手，两分钟能发射一次都算不错了。
搞不好手忙脚乱将火药装多了，搞不好直接就给周围的人给一波带走了。
总之，经过一下午的测试，李恒对于这个时代的火炮也有了一个比较直观和清晰的认知。
虽然距离他的预期有不小的距离，但是也还算是满意。
毕竟有火炮和没有火炮的区别可是很大的。
这玩意的意义并不在于它能真正杀伤多少敌人，而是能够对敌人造成强烈的压迫感。
毕竟再牛逼的人，再厚的盔甲在这玩意面前都是不堪一击，堪称人人平等器。
根本不是人力能够抵挡的，那自然就很容易让人丧失抵抗的勇气。
这恐怕就是火炮在战争中真正存在的意义。
李恒在离开靶场的时候给王德柱下了一道命令：
“柱子，接下来这几天你继续带队训练，争取要将发射速度再提高一些。等到时候开战的时候，敌人发射一颗炮弹，我们就要能发射两颗甚至三颗，用速度和数量将敌人碾压！”
王德柱挺着一张被火药熏的跟包黑子一样的黑脸，大声道：“请大帅放心，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李恒点点头，快步向外面走去。
他现在只想赶紧洗把脸，在靶场呆了一下午他也从小白脸变成了小黑脸，完美复制了白玲变黑玲的名场面。
黑火药燃烧的时候白烟弥漫，让整个靶场看起来跟妖精洞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