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了钱,杨庆教的特别认真,从总纲开始,依次介绍了谷麦钓法的钩饵,选位,饵料制作,药酒和小药的配制,再加上自己的心得体会等等……
两位徒弟提的问题,杨庆也一一解答,没有任何不耐烦的样子。
没办法,徒弟给钱了的,自然得用心教。
一番讲解,杨庆口干舌燥,两位徒弟的本子上已经写了十来页密密麻麻的笔记。
“你们先回去看看记一记,明天下午你们下工以后去河边找我,要有时间我带你们去河边实践实践。”
杨庆拍拍手,最后交代道:
“师傅,还不如明天我们下班以后直接开着边三轮先送你回生产队!”
“就是!您明天得了那么多票证,就不在县里买点东西回去?县里供销社的东西可远比镇里的合作社多,反正我们也顺路。”
“我觉得老王说的对,我们还是跟您走一趟吧,反正正好顺路,也能帮您带点东西,我们跟着您一到队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流言蜚语也会消失很多。”
……
两位徒弟倒是很会为杨庆着想,杨庆一想也对,倒也同意了此事。
要是没有张兴国和王建设作陪,到时候生产队里那些眼皮子浅的,不定吹出什么妖风来。
毕竟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
第二天一早,林业局的会计就拿着七十八块钱,还有一大堆票据交给了杨庆。
“小同志!你签收一下!这些是领导交代下来给你的,刘局长还特意交代,那身旧工装也归你了!”
会计拿着杨庆的签收回执,脸上颇有些羡慕。
“都是领导客气,咱算是搭了咱林业局的东风了!”
杨庆看着这一小摞票据,也是笑的合不拢嘴,也就是自己不抽烟,不然肯定也得给这会计一根。
送会计离开,杨庆立马统计了一下手上的票据,自行车票一张,棉花票十斤,猪肉票十斤,油票十斤,三丈布票,甚至还有杨庆身上穿的这一身半旧的工装。
加上自己两徒弟最开始的谷麦饵料钱10元,卖鱼的78元,陪钓费加谷麦学费160元,这次可算赚了248元,算的上盆满钵满。
没想到出来陪钓一次鱼,居然能有这么多收获,杨庆异常惊喜。
杨庆没有囤积癖,有钱自然要用,而且自己以后如果经常要下河捕鱼,或者想做点投机倒把生意的话,交通运输工具可万万少不得,所以这自行车一定得买。
肉和油也得买一些回去,棉花什么的自然是越早买越好,等天彻底冷下来说不定就买不到了,要知道秋收已经结束,冬天可是不远了。
杨庆暗自考虑一番,迅速将自己要买的东西确定,立马就往县城的供销社走去。
一辆崭新的永久二八大杠158元,杨庆买下自行车以后又去办了自行车执照,打了钢印,花了两块六毛钱。
接着请旁边的修车师傅一顿整备,安装手电筒架子、前框和后坐垫等东西又是三块钱又花了出去。
手电筒一个,五元钱,一号电池三对,一块五毛钱,备用小灯泡十个,一共一块。
没办法,老式手电筒那灯泡,只要用过就知道有多差劲,后面要是不放一个备用,都不敢带着手电筒出门,平时电池倒置,要用的时候再顺过来,方便节约电池的电。
有票和油,那么猪肉和菜籽油肯定也不能少吧!
肥嘟嘟的五花肉,有票一块一毛钱一斤,有票的菜籽油八毛钱一斤,杨庆各买了四斤,还额外花了一毛钱买了一个瓶子装油。
本来想买一块二一斤的猪板油的,但是售货员同志看自己是农民,说已经卖完了,但杨庆分明看到案板上还有一块。
有票的棉花六毛五一斤,杨庆足足买了十斤,又是一大袋。
唯一让杨庆有些想不到的是现在的解放鞋四块六毛二,这价格把杨庆都吓了一大跳,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但是自己最后也只能在售货员同志看穷鬼的眼神中买了一双,无他,都快冬天了,总不能还是穿草鞋过日子吧!
上好的灰布杨庆也买了两丈,共计5.6元,而且杨庆还发现了一件事,就是供销社里居然还有多余的‘瑕疵布’!大红色的,反正杨庆没看出什么瑕疵来,干脆又买了一丈,一共花费2.8元。
最后统计,杨庆身上还余有49.68元,猪肉票、油票各六斤,其他都变成了物资。
当杨庆抱着这些东西零零碎碎的东西回到林业局的时候,引得不少人注目。
“哪里来的土包子,这是进城大采购来了吧!”
杨庆将东西放好,老老实实等自己两位徒弟下班。
张兴国和王建设这两徒弟看到杨庆买了这么多东西以后都颇为惊愕,还担心他们那辆小三轮能不能把这么多东西运回去。
不过好在杨庆也买了自行车,这才能把所有东西都装下,他们开着三侉子,杨庆骑着自行车,一起往杨家冲生产队方向而去。
熟悉的晒谷坪,熟悉的生产队社员。
“这几天都没看见杨老三啊?谁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我还想从他那里买一只野鸡吃的,这两天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就是,这几天上工他也不在呢,问李队长也只说他去县里了。”
“不会是被抓了吧!不然怎么会连個信都没有!”
……
社员们坐在石头上,你一句我一句的闲聊着。
“你们胡说什么呢?庆小子早跟我们说了,他去县里帮别人一个忙,事情做完就回来,你们少造谣啊!”
杨庆的邻居王大婶没好气的说道:
“你说他去帮忙,不会是免费的吧?这工分要是挣不到!那可不亏了一笔钱?”
“就是,他一个苦哈哈的农民,别人为什么要找他去帮忙啊!肯定是想去县里搞投机倒把,结果被抓住了!”
“也许吧,可别是县里有人看他长的俊,拉着他去犁地了吧!”
最后一道声音说的颇为鸡贼,似乎意有所指,很快就歪了楼。
“那倒也真说不定,毕竟总斯令的那套身板确实比得上老黄牛!”
有人也调笑了一句。
“这短命死的知道什么!这个时间还不赶紧挣工分,等分田的时候有他好受的!”
“咱农民就要以地为中心,连工分都不挣,天天往外跑像个什么样子!”
老杨家倒是横竖看杨庆不顺眼,忍不住呛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