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浩笑着点头，郭敏心里却有个疙瘩。
这家伙不会把东西全都扔掉，然后骗自己吧。
“敏儿，先吃饭吧，等吃完再说。”
一家人围在桌前，看着清汤寡水的面条咸菜，宁浩不禁问道：“媳妇，我下午不是买回来二斤猪头肉吗？哪去了？”
“非要吃吗？能不能等客人来了以后再吃？再说昨天刚吃了饺子，孩子吃多肉会消化不掉。”
什么消化不掉，说白了还是舍不得。
宁浩笑了，下去把油纸包的猪头肉全都拿上来：“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必须要多吃肉，今天必须全都消灭掉，用不着心疼，以后我每天给你买，吃到你一看见就想吐的地步。”
“我一辈子都吃不吐的！”小雨脆生生地反驳，却突然想起什么，赶紧缩了缩脑袋，生怕被打。
这模样看得宁浩心痛，把猪头肉推到小雨跟前安慰：“吃吧，全都是你和妈妈的。”
无论在哪个年代，吃肉对于生活在最底层的人们而言都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更何况宁浩家的情况更为糟糕，以前最多就是吃点邻居送来的油滋啦（肥肉被炼油后剩下的东西），哪能想到有一天想到会连吃两天的肉呢。
看着眼前的猪头肉，小雨使劲吞了口唾沫，将目光投向郭敏。
只有母亲发话她才敢吃。
“吃吧。”郭敏开口，小雨立马不停往嘴巴里送，狼吞虎咽。
宁浩往郭敏碗里也夹了好几块，自己扒拉面条。
家里的气氛还有点低沉，可对于郭敏和小雨而言，这是她们母女俩以前梦寐以求的东西。
把孩子哄睡着。
郭敏迫切地看着宁浩。
自从看到那些串串全都一扫而空后，郭敏心中多了几分期待。
到底能赚多少钱？
“快，给我看看。”
“别着急啊。”
“我等不了了！”
宁浩看出郭敏焦急的心思，也不卖关子，直接把装钱的塑料袋拿出，头朝下。
“哗啦！”
零钱加上硬币全都倒在炕上，在昏暗的灯光下似乎散发着夺目的光芒。
“这……这么多！”
郭敏彻底惊呆了，大脑一片空白，一时间停止思考。
整个过程她全程都在，土豆，白菜，萝卜，木耳等都是便宜货；虾，贝类的东西更是便宜到没边，要知道他们是沿海城市，这玩意去海边随便捞，唯一稍微贵点的就是做熟的鸡肉和猪肉。
可拳头大，成本只有3毛钱的鸡肉硬是被宁浩切成30根小长条，猪肉也是如此。
“很多吗？”宁浩心中毫无波澜，倒是看见郭敏脸上的震惊觉得还挺好玩。
“当然，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
宁浩闻言心中被愧疚占据，明明就是点微末之事，却让媳妇如此震惊。
清点一番，宁浩笑问：“多少？”
“总共是42块8毛3分钱，抛去成本，今天的利润是31块5。”
郭敏心惊。
她上个月在外面给人打工，累死累活才挣了26块钱，可宁浩出手还不到一天就挣了31块！
“一般般吧。”
这个数目在他的预料之中。
那可是秘制配方，赚不到钱才是怪事。
“不一般，我真的不敢相信能挣这么多！”
“洒洒水啦，这点钱还不值得你激动，等以后我让你数钱数到手抽筋！”
“吹牛！”郭敏心情大好，说话自然也温和了许多，稍微犹豫一番后抬头认真道：“宁浩，这些钱咱们不能乱花，这几年里里外外还欠了34块4毛8分钱的外债，咱们得早点还给人家，好吗？”
最后两个字不像是询问，更像是祈求，看得宁浩心头一震。
“放心吧，我不会乱花的，酒我也戒了，不过这些钱你暂时先别还，明天我们还要去买材料继续做，每天卖个三五波，我保证一个星期之后全都能连本带利的还清！你说呢？”
郭敏不假思索地点点头，尤其是最后的询问更是让她找回一些女主人的尊严。
以前这个家就是宁浩的天下，稍有不顺心就非打即骂，现在能这样说话，已经让人异常满足了。
“敏儿，现在你该信我了吧，我真的没骗你，以后我也不会再骗你！”
“我……”
剩下的话没说出口，全都化为眼泪滑下。
不是她喜欢哭鼻子，只是之前让她失望的次数太多了，偶尔成全一件事，那种感觉就像是过年一样。
宁浩却有些傻眼。
自己媳妇不会变成泪失禁体质吧。
“太晚了，咱们睡吧。”
郭敏似乎早有准备，把睡熟的小雨挪到最里面，从柜子里拿出一块由碎布拼接成的窗帘，用房顶垂下来的两根绳子系好，一个简单的隔帘便做好。
“上来吧，不过我正来事呢，你别嫌弃，也轻点打我。”
啊，闯红灯？
宁浩心虚的摸摸鼻子，之前他还没少干，只要自己有那方面的需求，才不管郭敏是不是舒服，直接硬上。
郭敏不是没有反抗，可每次反抗只能换来巴掌，再加上害怕吵醒孩子，只能强忍。
“上来啊，你还等什么？”郭敏用被子挡住身体，纳闷的同时不由得开始害怕。
他不会想当着孩子面吧？
“敏儿，我的意思就是正常睡觉，再说你每个月的这几天身体都不舒服，我更不能随便欺负你，今天睡素的，对，素的！”
宁浩麻溜把帘子摘下来钻到被窝。
面对着墙，背对郭敏。
尽管他非常想和许久未见的媳妇研究一下昆字运动，可时机不对，就是白费，自己又不是禽兽。
卡。
一拉灯绳，屋子陷入黑暗。
宁浩闭眼调匀呼吸，嘴角不断上扬。
老天爷，谢了。
出门吆喝也需要体力，没一会宁浩的呼噜声便响起。
这把一旁的郭敏彻底惊呆，整夜难眠。
他真的变好了，可为什么对我没兴趣？难道是喜欢别人，想对我好表示内疚，然后等时机一到就抛弃我和小雨？
不得不说，女人是矛盾的结合体。
一旦脑补起来，想象力绝对丰富。
熟睡中的宁浩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完整的渣男人设已经盖在自己脑门上。
第二天。
宁浩还是照常早早醒来，蹑手蹑脚地开始给媳妇孩子准备早餐。
为了不打扰妻女休息，宁浩干脆出去买了三十个水饺，再来两碗热气腾腾的小米粥，回到家恰好看见郭敏揉着眼睛醒来。
“敏儿，叫小雨起来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