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芸啊,这是我手下的直属斥候、尖哨、暗哨名单,每一个都是优中选优的人才,你以后有机会,要一一接见,牢记。
如果需要进行战场遮蔽,则要调军中普通斥候营配合。
平时正常行军,前方斥候要派出二十里,侧后十里。
若是打仗,斥候要派出五十里,特别重要的对手,要在一百里外放尖哨、暗哨,对敌人大军的偷袭做预警。
主帅有特别指示的,按主帅命令执行。
这些,是暗哨斥候的切口和暗记,你要牢记。”
胧子随口交代,旁边的弟子王晓芸一脸严肃,点头谨记,目光中带着兴奋。
这次平定漠南,自己立下功劳,果然立刻被重用,胧子老师已经开始带自己了。
胧子叹了口气,“本来不应该让你这么早介入军事行动的,最适合用你的地方,其实是管理大城市里的密探。
不过咱们打大城市还早,大殿暂时还没培养出足够忠心的部下管理军中情报这重要的一块,我其实也是兼职。
等将来有了能接替你的将领负责军中斥候,你就会脱离军方,在世界各大城市建立情报系统,那里才是你真正的天地。”
“胧子老师,那你为什么急着开始给我交代这些斥候管理的事情啊。
郎大哥手下现在人才越来越多,估计很快就能筛选出忠诚的斥候将领,到时候你直接交班就行。
我只是不想留在家里,跟竹姬姐姐整天管那些讨厌的杂事。
能在军营跟着你边看边学,好将来布置情报网,就很满意了,不着急掌握军中斥候权力的。”
“小孩子不要打听这些事情。”
王晓芸带着疑惑走出了胧子的帐篷,一抬头,又看到宁德公主在不远处的训练场练习骑马。
这次来召城,长公主的车驾耽误了很多时间。宁德公主似乎因此被刺激了,从郎奇继位土默特汗以后,马上就开始每天练习骑马。
开始的时候,还需要熊嬷嬷护着,从一匹矮小温顺的蒙古母马学习,十几天过去。已经在安达卢西亚骏马上骑得很稳,熊嬷嬷已经追不上了。
当然这跟安达卢西亚马脾气好有关。越是久经训练的名马,越是头脑聪明,性格温和,能力强。
脾气暴躁爱逞能的劣马,多半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
两个月后,敕勒川上草长鹰飞,牛羊遍地。
一道红色的闪电从王晓芸面前掠过,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宁德公主在汗血宝马上英姿飒爽,身背小铁弩,腰配镶满钻石的短刀,已经完全可以自豪地声称,自己是土默特汗的可敦了。
是的,长公主又换马了。随着天启皇帝密旨,任命宁德公主为征西元帅的特使而来的,是两匹御马厩里的汗血宝马。
无价的汗血宝马一匹难寻,长公主两匹换着骑,大明长公主就是这么牛逼。
反正这两匹汗血马在御马厩里纯浪费,如今能奔驰在草原上,两匹马对宁德公主这个主人忠心得不得了。
至于王晓芸自己,如今已经能完全地代替胧子在军中的角色。
她终于知道胧子急于传位给自己的原因,因为总陪着宁德公主侍奉郎奇,胧子在郎奇诸姬妾中第二个有孕了。
看来,自己现在也得开始准备找一批合适的弟子了,早做准备,沿着胧子老师的脚印走嘛。
当然,要是自己能早日如愿勾引到郎大哥,没来得及找到合适的弟子,胧子老师还年轻,可以回来换自己…..
王晓芸畅想着少女的美好未来,忽听“伊赫赛!”
一片蒙语的喝彩声。
一大群休息的士兵围成一个圆圈,中间被郎奇贬为奴隶的陈屠户光着膀子,手持一把解腕尖刀,得意洋洋,高声断喝,“下一個!”
又一头壮牛被牵了过来。陈屠户将短刀入鞘,双手抓住两个牛角,只一扭,肥壮的黄牛最脆弱的脖子就被扭断,颓然倒地。
陈屠户拔出短刀,众人只看见一片刀光闪起。
都看不清他的动作,一头肥壮的牛已经被瞬间肢解,变成了一块块的牛肉和单独的器官,硕大的牛心还在微微颤动。
陈屠户持刀而立,刀刃上连牛血都没粘上,颇有行业祖宗庖丁的派头。
自有老年牧民们搬走牛肉,一位土默特百夫长牵过来两只羊,“陈思齐,这是你这个月帮忙宰牛的报酬。”
一个闻香教奴隶牵走了羊。陈屠户晃了晃膀子,浑身舒畅。
业余时间给乡亲们赚点羊打牙祭是顺便而已。
作为一个在明国经常给贵人们宰杀“跌死”黄牛的专业屠户,身强力壮,只是每天参加常规训练,手痒膀子难受啊。
作为一个情报专员,王晓芸知道,陈屠户每天业余杀牛的好日子马上要结束了。
这不,克鲁罗和卡米尔领头,一千人马护卫,几百峰骆驼正在缓缓入城。
骆驼们步履沉稳,在草地上踩下深深的足印,背上驮的,全是白花花的银子。
克鲁罗回来了,参加军事训练、学习医学基础知识的闻香教徒们就要开始解剖训练当军医了。
郎奇在金帐接见了完成任务归来的克鲁罗和卡米尔。
“老板,此次去阿拉善,找到盐湖很顺利,去找晋商们谈判,出售盐湖,则经历了一番麻烦。
幸亏有卡米尔帮忙,一家一家地摸底,帮我估算对方的心理价位和购买能力。
否则我一个人跑的话,恐怕还得两个月才能谈下来。
现在额木布楚琥尔率领一千兵将在看守盐湖,直到晋商们自己雇佣的护卫到位,才能回来,恐怕得有几个月。
虽然咱们把八个盐湖卖了四十万两银子,基本榨干了晋商们的流动资金,超出咱们的底线十几万两,我个人还是持保留意见。
咱们的盐湖要是自己坐地收钱,一年赚一万五千到两万两是十拿九稳的事情,这么一次卖了,实在是太亏本了。”
这也是帐中众将心里想的,不过他们不敢向郎奇质问。
郎奇微微一笑,“我卖盐湖,是因为拿了现金,可以投资收益更大的买卖,不是银子能抵的。
你仅仅是从商业角度看问题,实际上强大的武力和权势才是更大利润的创造者。
伱有空了解下,‘奇货可居’这个成语的来历就懂了。
这次咱们兵不血刃,靠盐湖洗劫了晋商们的现金。
等晋商把盐湖的生产、运输、市场都开发好了,再赚到几十万白银在手里的时候,咱们有可能把他们赚的银子和盐湖一起拿回来。”
这话克鲁罗这个聪明的回味了半天,郎奇头脑简单的的蒙古部下们却秒懂。
就是,我们要盐湖干什么?我们是蒙古人啊,当然是把肥羊养胖了抢啊,济农实在是高。
郎奇轻声喃喃自语,“其实,我非常希望晋商这只肥羊,没有让我抢的机会啊……”
“克鲁罗,你回来了,咱们下一步统一漠北漠西的时机也到了。
你们这次辛苦,我明天要大宴群臣,给你和卡米尔这两个功臣接风洗尘,同时作为我坐镇召城这段时间的收尾。
然后,回兵察罕浩特。
新的战斗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