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陆当然会。
和这个人相处了那么久，姜明珏自然清楚贾陆是多么软骨头的人。
那一日的冲动，已经消耗完贾陆所有的勇气了，他甚至连姜明珏的订婚宴都没敢来。
姜明珏眼中的泪水转悠了起来，“你到底想做什么？”
如果林清宇真想这么做，他就不会告诉他这件事了。
林清宇轻声说：“你和秦翰取消婚约吧。”
姜明珏立刻瞪大了双眼，眼中再一次填满了怒火：“这就是你的目的吗？你以为我会就这样把翰哥哥让给你？”
他不管不顾地挣扎着想要离开，却被林清宇紧紧抓着手臂。
林清宇冷着脸，小瓶子被他收在了姜明珏够不着的地方，空出的手抓住了姜明珏的另一只手，直把身前的少年整个人搂进怀里，那张惊慌的脸和他是如此的接近。
像每一次梦境发生的那样，他低下了头。
荒漠上迷失了许久路途的旅人，在跋涉了数日后终于见到了泉水，便欣喜若狂地扑了上去，攫取每一滴甘液，如圣徒般伏倒在泉水前，祈求着更多的恩赐、更多恩泽。
姜明珏皱着眉头，所有部位都惨遭侵略，咬肌都酸痛起来，推拒的手渐渐无力，只能揪着身前人的衣领。
直到一切结束，他的眼泪已经滑落，滴在林清宇脸上。
好像流泪的是林清宇。
他们的姿势已经发生了变化，从站姿变为坐姿。林清宇的手紧紧箍住他的腰，和他腰上的弧度恰好契合，仿佛生来便为一体。
贴得太紧了，以至于身体的所有变化都能感受到。
“这样你还不愿取消婚约吗？”林清宇慢条斯理问道，将所有的阴暗面都暴露出来。
他天生就是这么卑劣，和他那个父亲一样，天然就对这种事情抱有极强的欲望。
化着浓妆的女人抚过他稚嫩的脸，张口便吐出烟来，“你爸在里面，去房间里找他吧。”
野兽般的喘息声越来越近。
幼小的他绕过或坐或站的男男女女，推开了门。
女人嗔怒道：“你儿子来了……他去他妈墓前说我怎么办？她好歹以前是咱们这的公主，被我抢了男人会不会来找我？”
“哼，我儿子？”男人意味不明地哼笑了一声，“看她认不认吧。”
年幼的他面无表情，转身就走。
姜明珏一脸震惊，“林清宇，你……你为什么这样做？”
林清宇啄吻着他脸上的泪痕，从喉咙发出轻笑声来，“秦翰像这样亲过你吗？应该没有吧？像他那种人，要是知道了你的初吻还有……”
林清宇的声音突然变得极小，听了他话的姜明珏脸色发白，反衬得唇色越发红润。
像是吸人魂魄的妖。
“……都给了我，他还会要你吗？”林清宇的声音响在耳畔，蛊惑着他，“和他取消婚约吧，明珏。”
“你……”姜明珏的泪水涌了出来，沾湿了林清宇胸膛前的衣服，“昨晚我们真的做了那种事？”
林清宇的声音里似有不解，“你给我喝那种东西，不就是想发生这种事？”
他心知姜明珏恐怕只是想要整蛊他，嘴上却歪曲着事实，“在这种日子跟我做那种事，不就是不想和秦翰订婚？我理解，毕竟你还年轻，这么早定下来确实不太好。”
姜明珏背脊都弯了下来，埋在他颈窝不停地颤抖，“我没有……”
“放心，我会对你很温柔的，不像秦翰，一天到晚只会工作，一点都不关心自己的未婚夫。”林清宇慢条斯理道，“听话，取消婚约吧。”
姜明珏抬起头来，颤着声音，“你就是……想让我和翰哥哥分开，你好独占他吧？你以为我会让你得逞吗？”
他似乎想要凶狠起来，却因为止不住的颤抖，好不容易聚起的气势破碎得七零八落。
多么天真的小少爷，浑身都被另一个男人的气息侵占了，却还浑然不知对方的目的是自己。
竖起的所有刺都指向了错误的方向，以至于柔软的内里被肆意地揉捏。
在这样的小少爷面前，他竟然也止不住地柔软了下来。
他痴迷地凑了上去，止住小少爷逃离的动作。
再一次停下时，小少爷已经全然失去了力气，只能停靠在他身上喘息。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林清宇不停地吻去他脸上的泪水，“我错了，明珏，原谅我。”
眼角的泪水还未聚起，就被吻走。
“我给你一个月时间考虑，哪怕你一个月后不直接和他取消婚约，只和他减少见面次数，我也同意，好吗？”林清宇几乎是低声下气地祈求道，“只要你别躲着我，别怕我。”
姜明珏已经没力气去指责这个阴晴不定的坏家伙。
他几乎在林清宇的房间里待了一下午，最后竟然抽噎着在林清宇的怀里睡着了。
等他醒来时，他又回到了自己的床上，与早上不同的是，公仔小熊已不在他身边，被恶劣地扔在了地上。
通过手机黑屏时的反光，他看见自己的嘴唇几乎肿了一圈。
姜明珏垂着眼：“这是我的初吻。”
989瑟瑟发抖，下午屏蔽功能没有被触发，它的电子眼被迫看了全程，已经快烧坏了。
但是还是要安慰宿主：【宿主不要难过，额……】
它搜了一圈数据库，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主角受的初吻也给你啦，还有那个……】
“其实还挺舒服的。”姜明珏突然说道。
989卡壳了似的，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姜明珏说的确实是他内心真实的想法。
989却以为他被刺激得太过了，害怕它的话会进一步刺激到脆弱的宿主，一声也不敢吭了。
姜明珏却反过来安慰989：“你放心，我应该只是没了初吻。”
【啊？】989想到代码快出bug了也想不通姜明珏是怎么知道这一回事的，它都不知道。
“如果他真的做过那种事，不至于还语焉不详的样子。”姜明珏解释道，“如果我没猜错，他对进一步的亲密行为应该有些抵触。”
即使硌着他，也表现得好像没有那一部分一样。
不过，这一切，走出卧室门的姜小少爷怎么会知道？
小少爷嘴唇肿得连路过的佣人都发现了。
红润饱满的唇瓣，似乎很是适合亲吻。
小少爷只觉得周围所有人都看出来他被狠狠地亲了一顿了，羞恼地加快了脚步。
秦翰正坐在沙发上，和姜父聊着天。
姜明珏瘪着嘴，快步上前，扑倒在了秦翰怀里，整个脑袋都埋在秦翰的怀抱里。
秦翰下意识抱住了他的身子。
姜父叹息着摇摇头，端起自己茶杯就要离开，“今天就聊到这了，你们小情侣腻歪去吧。”
他是很开明的人，不至于做什么恶公公，尽破坏小情侣好事。
“明珏，怎么了？”秦翰低下头，沉声问道。
姜明珏咬着唇，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没多说什么，直直地就朝秦翰嘴上亲去，却被秦翰躲了一下，只亲在了嘴角。
秦翰那双向来冷静的眼微微惊诧。
姜明珏却先委屈上了：“翰哥哥，你为什么不让我亲你？”
“我们还没结婚，这些事都应该放在婚后做。”秦翰耳尖微红，面上却仍一本正经。
“可是我们已经订婚了，结婚不也是迟早的事吗？”姜明珏很是不解，他坐上秦翰的大腿，双手捧着秦翰的脸，眼中有一丝凶狠，“我偏要亲你！”
说罢，他的亲吻就如雨点一般疯狂落下，秦翰却早有准备，伸手挡下了他所有的进攻。
到最后，姜明珏的嘴唇贴在他的手上，脸上的软肉从他的指间溢出，软软蠕蠕的，眼中却又盛着满满的委屈，像被捂住嘴的可怜人质。
秦翰重重地闭了一下眼，压下身上的躁动，“你年纪还小，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只有当我们的关系完全固定了，才能做这种事。”他说道。
沉稳得像个长辈。
即便他的年龄也只比姜明珏大上一岁。
姜明珏仍然靠在他的手上，唇瓣摩擦着他手心的皮肤轻轻开口：“你真的不亲我？”
他直起腰来，眼中蓄着怀疑：“你是不是不爱我？之前说要订婚，你也是很不愿意的样子……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秦翰似乎叹了一口气，朝着姜明珏靠近。
姜明珏还以为他回心转意了，想要亲自己了，立刻喜悦地闭起眼，嘟起嘴来等待。
薄凉的吻最终落在了他的额发，带着十足的虔诚与珍爱。
姜明珏却无法理解这样小心翼翼的爱意，他震惊地睁开眼，纤长的睫毛刮过秦翰的脸。
“给你了。”秦翰的声音从额前响起。
姜明珏却越发生气，忿忿地咬了一口秦翰横在面前的肌肤，怒气冲冲地爬了下来，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楼梯上，林清宇手里端着水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站在了那里，似乎看见了全程。
姜明珏余怒未平，经过他时还瞪了他一眼，眼中还闪着泪光。
不久，楼上传来重重的关门声。
秦翰摸着脖颈上的咬痕，有几分苦恼，却又有些甜蜜。
林清宇垂着眼，把一滴水不剩的水杯送到嘴边。
在水杯底的反光中，他看到了一个笑容有些夸张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