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一趟太师府,考了一次“相亲试”;
见了蔡筱筱一面,吓出一身冷汗。
幸好婚事未成。
高展心情缓和了一些,虽受虚惊一场,好赖有所收获——当朝太师一句话,他就可以当官了。
前世做官,你就再也不能名正言顺地挣大钱。
可当下是宋朝,想挣大钱,要么做贼,要么当官。
官越大,挣的钱就越多。
穿越重生,做官才是成大事的便捷之道。
离开太师府,高展一身轻松,高俅也如释重负。
两人同乘一辆马车,高俅问高展:“我儿想当个什么官?”
高展违心道:“最好不离东京,这样便可日夜守护在您老身边。
“若是离开东京,必然日夜挂念、寝食难安,还不如不当官。”
高俅内心大慰,开怀大笑:“净说孩子话,我儿早晚要当官的。
“为父看来,若在朝为官,人多嘴杂,需要从微末起步,稍有升任便难免遭言官多嘴。
“当初圣上要重用于我,尚需安排我先到军中历练,何况是你。所以,为父拟让你外放任职,选个繁华富庶的地方。
“只需熬上一两年,为父便可安排些功劳于你,到那时再调回东京,担任要职。
“蔡太师的儿子女婿,童枢密的侄子亲信,走的都是这条路。这样吧,此事你不要管了,我来安排就是。
“明日我就去吏部,先给你操作些履历或者军功,到了地方好让你直接做个本官。”
高展频频点头,自然不反对。
……
转眼过了两个多月,已是中春。
这段时间,高展每日里跟着护卫韩丰学武,韩丰教他分筋错骨擒拿,高展学得漫不经心,但身体强健了许多。
两个丫鬟秋月、海棠与高展朝夕相处,越来越发现高展是一眼宝藏,早不是当初那个纨绔子弟。
每日里被他调戏、捉弄、“小惩大诫”自是难免。
其中的意味与风情,却让她们越来越欲罢不能、难以割舍。
这一日,老都管前来报喜:“恭喜衙内,你要当官了。”
高展问道:“当什么官?”
“在太尉的运作下,准备放你到京西北路汝州府担任本官,就算做不成太守,至少做个通判。”
“汝州?”
“对!汝州是个好地方,南依伏牛,北靠洛阳,领梁县、襄城、叶县、龙兴、鲁山五县。
“虽然不算富甲一方之地,好在风调雨顺,百姓安居,没有暴民聚众作乱。”
高展觉得这也太简单了吧:“我什么都没干,直接就能当太守、做通判?”
老都管揭秘道:“能做不能做,全在太尉运作。咱家的厚礼已经送到了太师府,最后还不是蔡太师一句话的事?”
“蔡太师怎么说的?”
“蔡太师欣赏衙内的才华,尤其是‘招安治乱’之论,让他大受启发。蔡太师说了,要在圣上面前抬举你,你就准备走马上任吧。”
高展呵呵,这他娘真是“朝里有人好当官”!
汝州不错,千年汝州,百世汝瓷,闻名遐迩。
距离皇城不远不近,也没有田虎、方腊之流动不动就杀官夺寨、攻城借粮。
当个太平官比什么都强。
高展做好了上任的准备。
可是哪知道,一等又是一个月。
这一日,高俅回府,摔桌子踢板凳,发了老大一通火,大骂殿前太尉宿元景。
高展赶紧过来,一问才知道,赴任汝州的事情泡汤了。
原本一切顺利,高俅打通了吏部的关节,给高展安排了一些军功,丰富了履历。
太师蔡京在皇帝赵佶面前吹风,特意夸赞高展,夸他文采好、有学识,特别是“招安治乱”之论,颇有见地。
赵佶一高兴:既然是个人才,准!
蔡京和高俅就赶紧催促吏部下达任命诰书。
只要手续走完,高展就可顺利上任汝州太守。
此事偏偏走漏了风声。
有人告诉了殿前太尉宿元景,宿元景联合许多重臣去找皇告状,言之凿凿——高展不堪大用。
一则高衙内年龄小,才十八岁。
二则名声恶臭,号称花花太岁、净街大王,前不久还在大街之上调戏八十万禁军教头之妻。
三则,高衙内不学无术,既没有功名在身,连个秀才举子都不是。
状元及第的天子门生都没有直接当太守的,高衙内怎么能直接当太守呢?
这样的人做了太守定会寒了天下举子的心。
赵佶一听有道理,的确不能重用。
可他又不想驳了近臣蔡京和高俅的面子,就跟宿元景众人“商量”:
“高展虽然没有功名,但朕了解他,他文武全才、见多识广,尤其于治理匪患方面颇有见地。依朕看来,就算做不得太守,也可做个知县。”
堂堂皇帝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宿元景等人不便再坚持。
于是顺水推舟,建议道:“既然高衙内善于治理匪患,倒正好有个去处。
“山东济州郓城县的梁山水泊,新聚了一伙强人,以白衣秀士王伦为首,啸聚了上千人马,打家劫舍、烧杀抢掠,附近百姓苦不堪言。
“郓城知县时文彬性情文弱、体弱多病,面对悍匪无计可施。
“倒不如任命高衙内为郓城知县,替换时文彬,人尽其才,剿匪平乱,安抚百姓。”
赵佶想了想:“也行,就依宿太尉吧。”
当即传了一道口谕,任命高展为郓城知县,替回现任知县时文彬。
圣旨一下,尘埃落定,汝州变郓城,太守变知县,高俅大为恼火。
他只想高展平平安安当两年太守,哪知道不光太守做不成,还要去梁山剿匪。
剿匪是闹着玩儿的吗?
一着不慎,脑袋不保!
宿元景啊宿元景,早晚我要找你算账!
……
将事情跟高展一说,高展无力吐槽。
梁山一百单八将,七十二名在郓城,这他娘就是命中注定?
冥冥之中穿越水浒世界,又如何能避开天罡地煞?
还是刘德华说的对,“一切都是天意,一切都是命运,逃也逃不离”。
注定要与狼共舞了。
也罢,让去郓城就去郓城,让当知县就当知县。
既然命运不让我舒舒服服、躺平度日,那我就号令山河、改天换命!
高展的脑子里已经想到了刀光剑影、骨山血海,脸上却没有半分异样,嘴里也只是说离开东京定然挂念高俅,实在是舍不得。
高俅内心快慰,这干儿子没白疼,于是大包大揽宽慰道:
“我儿放心,此去郓城要兵给兵、要将给将、要钱给钱,为父帮你铺平通达之路。
“至于梁山贼寇,剿得了就剿,剿不了就随他去。只需熬上一两年,我便将你调回汴京。”
又问高展:“你还有什么要求?”
高展想了想,说道:“我别的没什么要求,兵、将、钱都不需要,只想带走一个人。”
高俅惊讶:“你要带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