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展道:“我要你从今以后留在汴京,选一处紧要的地方,开一个樊楼那样的顶级酒楼,我出暗资,你当掌柜。”
“这是为何?”杜兴不解。
前一刻还说着“惊世伟业”“寇挡杀寇”“官挡杀官”,下一刻却让他开酒楼?
高展严肃说道:“我要你在汴京做我高展的耳目,朝野上下,但有风吹草动,我要悉数掌握。”
“原来如此!可是相公,还有比太尉府的消息更灵通的吗?”
高展摇头道:“我高展之志,未必是太尉之志,只怕早晚分崩离析!”
杜兴恍然大悟:“小人明白了!相公放心,小人竭尽所能。”
高展这才将一直跪着的杜兴搀扶起来。
又从柜子里翻出一个册子,递给杜兴。
杜兴翻开,见册子上画了许多符号,如同天书一般。
高展道:“这是我写的拼音字母,每个汉字对应一种组合,除我之外无人能懂。
“从今日起,我全部教你,你我之间以后靠它传递信息。
“不管经历多少人的手,也无人识破!”
杜兴大喜:“相公虑事周全,小人佩服之至,怕只怕拼音深奥玄妙,小人学不会。”
高展笑道:“你尽管放心,只要熟知规律,三五岁的孩童也能轻松掌握!
“我先教你认识这第一个字母,念做‘a’……”
……
一晃半月。
高展将“深奥”的拼音教会了杜兴。
另花费巨资盘下一座酒楼,改名“太平楼”。
杜兴是个天生做生意的料,挖来许多名厨、管账、帮工,‘太平楼’正式开业。
此事连武松、扈三娘、赵得、找能、秋月、海棠都瞒着。
众人多日不见杜兴,便问高展。
高展推脱说他有事公干,已返回了山东。
这一个月里,高展早已完成了述职,递交了“郓城百业图”和业绩文书。
吏部知道他身份特殊,哪管郓城百业图和文书真假,为高展报了大功。
高俅又多次征询高展的意见,只要他同意,顺势就给他在朝里安排一个官职,以后稳扎稳扎便足以扶摇直上。
奈何高展一门心思,就是要回山东。
高俅无奈,只得疏通关系,为他争取济州太守的位子。
但知县、太守级别差了许多,一步到位不合规制。
加之现任济州太守蔡得亮是蔡京的人,上任不过一年,不便调动。
吏部便与高俅商量,让高展暂任“济州通判”。
自打前任济州通判范无病被高展派韩丰冒充梁山好汉一刀斩了,济州通判一职便一直空缺。
朝廷也曾想再派个通判前来。
哪知道那通判胆小怕事,一听说范无病的下场,便抱病不出,此事便耽误下来。
吏部官员向高太尉承诺,一年以后,济州太守调走,再升高展做济州太守。
高俅征询高展的意见,高展顺势索要济州军权,美其名曰,要为朝廷剿匪平乱。
还要推荐郓城的县丞崔凯接替他,代理郓城知县一职。
高俅在道君皇帝面前吹风。
赵佶念高展忠心可嘉,御笔一挥:准!
这样,高展便被任命为新一任的济州通判,兼任济州兵马都监。
待交接了郓城事宜,便可上任。
……
要返回郓城了,临行前,高展做了几件小事。
一来,让韩丰接上他的老母亲,带去郓城,随时孝敬。
二来,辗转找到开封府,索要了杨志当初砍杀泼皮牛二后被没收入库的宝刀。
准备带回郓城送给杨志。
三来,让凌振将妻子杨氏搬去郓城,免得牵挂。
四来,在汴京采买许多礼物,带去郓城犒赏手下。
一切停当,选取良辰吉日,辞别太尉高俅,
高展带着扈三娘、韩丰、武松、凌振、赵得、赵能、秋月、海棠,
启程返回郓城县。
同两年前初去郓城差不多,高展骑一匹高头大马,意气风发走在车仗队伍的最前面。
所不同的是,身边跟了扈三娘。
沿路百姓的目光都被两人吸引了去。
照例东出汴京城,路过东岳庙。
正逢庙会,东岳庙内外格外热闹。
官兵要驱赶百姓让路,高展不让。
自古民怕官,不用你驱赶,他们就都主动让路了,何必再摆出净街的威风?
更何况老百姓差不多快忘掉了“高衙内”,不能再招惹骂声。
此时,从东岳庙里走出来一位女子。
身边跟着十几个丫鬟、仆人,其中一个丫鬟体胖如山。
此女子正是蔡太师的十三女儿蔡筱筱,那胖丫鬟是拾五。
蔡筱筱站在高处正好望见骑在马上的高展,微微心动了一下。
急忙招呼胖丫鬟:“拾五。”
“哎,来了!”胖丫鬟凑到女子的身边。
蔡筱筱指着高展问道:“骑马的那人是谁?”
拾五看了看,笑道:“你不认识他吗?太尉府的高衙内啊!”
“哪个太尉府的高衙内?”
“能是哪个高衙内?两年前上门提亲的那个。
“您看不上她,派我到水榭拦截,吓跑了他。”
女子心头一沉:“他竟是高衙内?没想到竟一表人才。”
拾五笑道:“我早就说他长得好,你非不信。
“上次也在这里,你说就算看上一条狗也看不上他。
“话说回来,你俩倒真是有缘.
“两年前你来请香许愿就跟他见过一面,今天许愿又见到了他。不过可惜了……”
“可惜什么?”
拾五道:“你没看到吗?高展的身边跟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
“你呀你,你求佛祖赐一个称心如意的佳胥,佛祖已经帮了你两次,你却都错过了。
“不过也不妨事,你若是看上他,就算他飞到天边,老太师一句话就能将他调回汴京,拉来拜堂。”
“去!”
蔡筱筱训斥一声,脸上却红霞绽放,连脖子都红了。
她目光追随着高展,内心颇多懊悔,悔不该当初提亲之时连面都没见。
听说高展担任郓城知县期间年轻有为,颇有建树。
看他的相貌,应该不是虚言。
如此看来,调戏林冲妻子之事倒像是个误会。
或许是风摧秀木,庸碌之辈嫉贤妒能胡言乱语吧?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