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智深一见,举刀就砍。
武松翻滚躲闪,戒刀砍在地上,泥土四溅。
武松随即来了个“乌龙绞柱”,将鲁智深扫翻在地,鲁智深手里的戒刀脱手。
武松鲤鱼打挺,一跃而起。
鲁智深也一骨碌爬起来,两个人拳来脚往、闪赚腾挪斗在一处。
四条臂膀舞得呼呼生风,每一拳都有碎石列碑之势。
拳拳到肉的“砰砰”之声不绝于耳,众人都看得呆了。
突然,武松一脚踹翻鲁智深。
就势苍鹰扑兔,双手去扼他的咽喉,反被鲁智深抓了双手。
武松反擒拿,右手挣脱,抓了鲁智深的右手。
四只手交叉扣在一起,扭打在地上。
晁盖吩咐道,来人:“擂鼓助威!”
鼓声响起,呐喊如雷。
高展心说,这节骨眼还擂什么鼓、玩什么虚的?
“来啊,给我冲!捉拿晁盖,平山灭寨!”
一声令下,全军出击,马军在前,步兵在后,直杀过去,两军混战在一处。
片刻之间,血染青山。
混战正酣,两侧杀来两飚人马。
左侧高挑的大纛旗上绣着斗大的“祝”字。
为首的是祝龙、祝虎、祝彪;
右侧大纛旗上绣着斗大的“扈”字和“李”字。
正是独龙冈上的救应联军。
“一丈青”扈三娘挂银甲、披红袍,手舞日月双刀一马当先、左劈右砍。
后面跟着“飞天虎”扈成和“扑天雕”李应。
两彪人马如两条黄泥浑江入绿水清湖,瞬间将喽啰兵冲得七零八落,四散奔逃。
栾廷玉、赵能、赵得趁此时机去捉鲁智深。
林冲率领杜迁、宋万拼死杀到,虚攻几招,将鲁智深救下。
官兵追击掩杀,砍翻了上百名喽啰,许多头领受伤。
恰在此时,风云突变。
明明响晴白日,转眼间乌云密布、飞沙走石,遮天蔽日.
隐隐似有天兵天将裹挟着黑雾来往冲杀。
官兵慌忙砍杀,落在地上的却都是枯枝烂叶。
官兵大骇,再不敢追击。
坐镇后方压阵的高展闪目观瞧,隐隐见战车之上一个道人上正在仗剑作法。
距离远,看不清那人面目,料想是公孙胜。
急忙令人鸣金,收兵撤退!
官兵后退三里,严阵以待。
时间不大,风住云歇,沙场之上只散落了上百具尸体.
梁山兵马早已从水路退回山寨。
高展令人打扫战场。
凡战死的官兵登记造册,重加抚恤;
凡梁山喽啰,就地掩埋;马匹兵刃带回大营。
庆功宴上,高展为武松敬酒庆功。
武松不受,赌气道:“我倒小瞧了那鲁智深,没能将他擒拿,愧对相公。待明日再上阵厮杀!”
栾廷玉建议道:“再若交锋,武团练正面迎战,我命人侧面偷袭,但凡鲁智深稍有分神,武团练便可一击制胜。”
武松严正道:“栾教头不可!
“我敬那鲁智深是条好汉,再若交手,赢也罢输也罢,都凭我一刀一枪一身的气力.
“赢要赢得光明磊落,即便输了,算我武二经师不到、学艺不高!
“若是使用了心机手段、旁门左道,就算赢了,我武二也不爽利!”
栾廷玉大笑。
他知道武松是个真性情的好汉,并不在言语上与之计较。
高展给扈三娘、扈成、李应、祝龙、祝虎、祝彪敬酒,嘉奖他们赶来及时,大败梁山。
众人纷纷举杯谢过。
祝龙、祝虎领着祝彪给高展磕头。
一来谢罪,谢当初劫杀之罪;
二来谢恩,谢高展不杀之恩。
祝彪窘迫难当,跪倒参拜。
上次,高展抓了祝彪,拉到法场吓唬一顿,又将他放回到祝家庄。
回庄之后,祝老太公讲述“事情的经过”。
说高展所做一切都只是为“考验”他,可惜他没能通过“考验”,错失了为朝廷效力当官的机缘。
祝彪半信半疑。
后来听说扈三娘跟高展去了郓城县,内心愤懑,消沉数月,却畏惧高展官身,不敢再打扈三娘的主意。
如今随军征战,并不是为了帮助高展,而是为了表明祝家庄的衷心。
高展搀扶祝彪,察言观色,见祝彪神情复杂,便知他仍心有嫌隙,想来扈三娘的事他依然没有释怀。
但还是拉拢道:“三郎此战骁勇,帮了官兵大忙,劫杀之事我既往不咎,望三郎多立战功。
“但等时机,我调你三兄弟到我军中效力,少说做个提辖、制使,光宗耀祖。”
祝彪再次磕头谢恩。
转过天来,官军沿着水寨骂战,武松憋着一肚子力气要斗鲁智深。
奈何梁山闭门不出。
武松求战心切,建言道:“干脆征调官船、征用民船,大举攻山。”
高展摆手道:“梁山四周水网密布,埋伏下数万兵马也不在话下,强行攻山必定陷入不利境地。”
武松道:“难不成让贼寇坐山取乐、逍遥自在?”
高展反问杨志和栾廷玉:“你们说说,该不该攻山?”
栾廷玉道:“以小人之见,应围而不攻,断其盐粮。
“围困一月,梁山自乱;围困半年,梁山之上必定人肉相食,不战自败。”
高展稍稍权衡,说道:“就依栾教头!”
当即传下命令,封堵梁山水泊周边的码头要道。
又命人快马加鞭通报四面的州城镇寨,令其出兵,合力围困梁山。
随后留下扈三娘,打发“祝氏三杰”、李应、扈成等人在独龙冈一带驻守,帮助所属州城镇寨围困梁山。
众人告辞离去,依计而行。
高展是要灭掉梁山吗?
并非如此,梁山是他的棋子,也是他的养兵场,早晚要招到麾下,为己所用。
灭了他们,反而坏了自己的筹谋。
高展并不担心困死梁山。
梁山水泊方圆八百里,若要困死梁山少说需要五六万兵马。
如今济州兵、郓城兵加起来总共不到五千人,算上梁山四周州城镇寨的官兵也不过一两万人,根本困不住梁山。
再者说了,这点人马若能困死梁山,山上的那帮人岂不都成了废物?
既然困不住,为何还要围困?
一来虚张声势、威慑梁山;
二来借围困梁山向朝廷讨要钱粮。
打仗就要花钱,与其任赵佶将朝廷的钱粮花在享乐之上,还不如运来给我;
三来做样子给朝廷看——你们瞧瞧,我高展自任济州兵马都监以来,不辱使命,不光来之能战、战之能胜,还能困住梁山、降龙伏虎。
行军打仗这种事,不光要能打,更得能宣传。
宣传不到位,打赢了也白搭。
高展命人修书回报太守蔡得亮,让他筹措粮草军饷;
又命人去往汴京,给太尉高俅送信报功。
只要高俅知道了他的功劳,官家赵佶、太师蔡京也就都知道了。
果然不出半月,朝廷下发嘉奖令,除运来大批粮草以外,专门重赏高展铜钱三万贯、骏马一百匹。
高展一两银子、一匹马都不留,全部赏赐下去。
济州兵、郓城兵同等对待;死伤的官兵也人人有份;
又命人送了一批钱财到了独龙冈,分给祝、扈、李三庄的庄丁。
此事过后,高展的声威再次高涨。
所到之处人人感恩戴德,有谁还记得那前任都监汤来?
太守蔡得亮看在眼里,知道再不可能压住高展,这济州城也不可能再有汤来的职位,便请他吃一顿饭,打发他离开济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