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懒洋洋的晨光透过窗帘洒在童予桉脸上,她揉揉眼睛,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简单洗漱后去校门口吃了早饭
已是四月,天气愈发温暖,校园里的柳树开始飘落柳絮,如同雪花般轻盈飘舞着,童予桉鼻子一阵瘙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于是飞快跑回教学楼躲避柳絮攻击
孙聆看见童予桉残影似的飘过连忙叫住她
“童予桉跑什么呢,快过来”
童予桉闻声折回办公室:“怎么了老师”
孙聆很快在一堆文件中抽出一张纸:“谱子拿好,你老班让我给你的”
童予桉接过谱子:“好的老师,我今天不回家想去琴房练歌,能不能把钥匙给我”
“没问题”
孙聆爽快答应
童予桉来到顶楼的琴房,轻轻打开门锁,她找到了一把布满灰尘的吉他,这把吉他已经年纪不小了,琴弦生出一层锈,她拿起吉他轻轻地拨动琴弦
然而,由于太久没有碰琴,发现调音都变得有些困难。终于,经过一番努力,吉他的声音重新清晰起来,仿佛从沉睡中苏醒
她将门虚掩起来,轻声弹唱
......
走廊中
“你爷爷总是抽烟确实不对,但你不能和他好好说吗?和老人家吵架像什么样子!”
电话中传来了男人恼火的声音,仿佛能透过语气看到他紧皱眉头的样子
“我怎么就没和他好好说了?吸烟的危害科普我也没少给他发啊,他这样抽下去肯定会弄坏自己的身体,搞不好我跟着吸二手烟也吸出病来!”
南归远不甘示弱的回怼
“那你也不应该跑回学校去!爷爷年纪大了一个人在家多不安全!”
“...我觉得你应该多劝爷爷戒烟,而不是在这里教训我”
“行行行我不说了”
电话那头的男人安静了一会儿,随后,语气平和:“儿子啊,爸爸不该跟你发火,主要是这个月公司太事太多了,我和你妈妈这个月可能又回不去了,我心里堵才没控制住...”
南归远靠着墙沉默了,半晌才开口:“你们当爹当妈的半年回不来一次,家里就留一个老人和一屋子烟味,我还不如直接住校”
“爸爸多给你1000块生活费,你和爷爷想要什么就买点,别生气啊”
男人语气中带着一丝讨好
可南归远毫不留情的挂断电话
不知不觉间,南归远已经来到楼顶,他趴在窗台俯瞰着校园,早晨的空气清新而凉爽,微风轻轻拂过他的脸庞,带来一丝舒适感
这时,他突然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琴声,模糊不清,仿佛隔着一层薄纱
他皱起眉,随着琴声的指引寻找它的来源
最终,他的脚停在虚掩着的琴房面前
从门缝看去,是一个女孩弹琴的身影,她背着光,脸在阳光的包裹下模糊不清,只能依稀看出她扎着低马尾,戴着金丝眼镜,格外恬静美好
南归远就静静站在门口,努力看清阳光下女孩的脸,在认出眼前的人时,他的心跳居然快了一拍
这不是我那文静至极的同桌吗?怎么还会弹吉他?
不过,很好听
见童予桉没有察觉到他的视线,他干脆坐在琴房门口,聆听独属于他的演唱会。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膝盖,跟着音乐的节奏打拍子。
他眯眼看着窗外杏树翠绿色的叶子下垂挂的果实,树枝上轻轻飞舞的柳絮
〔晚风吹起你鬓间的白发〕
〔抚平回忆留下的疤〕
〔你眼中 明暗交杂 一笑生花〕
这一刻,他忘却了一切烦恼和疲惫,而童予桉轻柔的歌声,就像一阵暖风,拂过他的心尖
〔心之所动就随风去了〕
〔以爱之名 你还愿意吗〕
一曲终了,南归远站起身,从后门悄悄溜走
还是不要被她发现我偷听她唱歌比较好,让她觉得不舒服可不行
离开琴房,南归远心情莫名愉快,嘴角似乎微微扬起不可察觉的弧度,他忽然用手机对准自己的脸,屏幕的反光中清晰地映照出他的面容,那丝淡笑也被准确无误地捕捉到
之后的几天,南归远总是不自觉地关注童予桉。
课堂上,他会偷瞄她做题的侧脸;
课间休息,他会留意她和同学们聊天的内容;
有人叫她,他会下意识抬头
和童予桉相处似乎都不如之前轻松
南归远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他想和她说话
于是他起了一个自认为奇怪的开头:“听说这次文艺比赛你是吉他伴奏啊”
童予桉叹口气,眼神微微一黯:“对啊,明明只是伴奏但觉得压力很大”
看她不知不觉把草稿纸上的题涂成一团黑疙瘩,他南归远心里一惊
好像说错话了
他挠挠头:“吉他手多酷啊,你就把下面的观众当成西瓜开你的个人演唱会,肯定没问题的”
童予桉轻笑一声:“要是我能有你一半洒脱就好了”
南归远心中更加慌乱
自己似乎又一次把事情搞砸了
于是他补救道:“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童予桉手中的笔没停,点点头:“你说,我听着呢”
南归远悠悠开口:“有一个小孩长的特别难看,有点像银角大王,一天他在和妈妈逛街时突然问妈妈:‘妈妈,我是不是真的很丑啊?’妈妈回过头慈祥的微笑着:‘孩子,我不是和你说过吗?人多的时候不要叫我妈妈’ ”
“哈哈哈哈哈哈真有意思”
童予桉很捧场,笑的很爽朗
南归远松了口气,眼睛眯起来,他看着她
“我还想说
你不是伴奏,是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