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文化局?”
“燕京作协?”
陈家林稍微沉默了一下,突然就笑了起来:“我和燕京作协有什么关系?我就是来燕京领奖的,领完奖就该回去了……哦,而且我都不是作协成员,他们开的研讨会,我就不参加了。”
如果是种花家作协,他或许还得多想想,可既然是燕京作协,那和他的关系就不大了。
撇了撇嘴,他又说:“老孟,你就帮我回了,说我没空去参加这什么研讨会。”
“真就这么回呀?”
孟伟栽其实就是打电话给陈家林提个醒,让他可以提前对这个研讨会做好准备。
可没想到陈家林居然直接说不参加,这倒是让他有点意想不到:“你可得想好了,要是真不参加这次的研讨会,以后对你肯定是会有影响的。”
“不参加。”
陈家林毫不在意:“管他什么影响,难道他们要骂我,我还要上杆子的去聆听圣训啊?”
以他所知道的,所谓的“影响”,就是过稿变难。
评奖什么的也会受到针对。
张伟就是这种待遇,因为《古船》的影响,他在研讨会上毫不妥协的为自己辩解,以至于后面好多年一直饱受磋磨。
不过等到了八十年代的后期,一切就好了起来。
观念总是会变的,就算有的人不变,大势也会逼着他变。
陈家林知道大势,心里自然有数。
况且,他觉得燕京作协是燕京作协,种花家作协是种花家作协,两者终究是有些区别的。
真要是在燕京这边混不开,以后有稿子他直接投滨海去,又或者是更南边的期刊。
反正只要作品足够好,便总有去处。
好不容易穿越一回,能站着把钱赚了,他绝不跪着。
“唉,那行吧,我知道该怎么说了。”
听见陈家林的态度这么坚决,孟伟栽轻叹一口气后,只能应了一声。
他其实也很看不惯燕京作协这一次的做法,尤其在知道一些内幕,更让他非常不满。
显然,这一次研讨会的事情,是某个人搞出来的。
打着纠正风气的名义,为的只是那可笑的脸面。
不过这事儿他不愿意和陈家林说,因为陈家林迟早会知道,他现在说了反倒有挑唆的嫌疑,非君子所为。
就孟伟栽自己看来,《两小无猜》虽然写的是爱情,可那是在大时代背景下的爱情,并不是什么所谓的资义的情情爱爱。
用这样的借口去为难一个年轻作家,和阿巴阿巴时的那些荒唐做法又有什么不同?
当然,不管怎么说,他也知道陈家林如果真的拒绝参加研讨会,会引出什么后果。
孟伟栽只能暗暗打定主意,别的他管不了,可在他这里,《当代》大门不论如何都会为陈家林敞开。
……
陈家林对于研讨会的回应,很快就传达到了燕京作协。
于是,当天下午从燕京作协就传出一个小道消息,某位领&导气得拍桌大骂,甚至在办公室里砸了茶杯。
那位领&导说了,像陈家林这种自由散漫的作者,应该永远也不允许进入到作家的队伍里。
这年头,作家可不是能够随便乱喊的,只有加入了作协的人,才算得上作家。
普通人即使发表了作品,在比较正式的场合,也只能说自己的文学爱好者。
那位领&导的话等于就是在说,作协应该不要接纳陈家林这個人。
当然,这位只是燕京作协的领&导,他还做不了整个作协的主。
不过这样的消息传出来,还是让陈家林顶上了一个和组&织作对的帽子,这并不是什么好名声。
于是,便有关系好的人给孟伟栽打电话,劝他让陈家林别犯一时意气,
孟伟栽正憋着气呢,忍不住说:“陈家林才多大,不过十二岁呢,这样的孩子我们不好好护着,还让他参加研讨会,这是藏着什么心思?
况且,人家孩子不是作协成员,更不是燕京户籍,他这一段时间正在上学,没时间去参加什么研讨会。”
那人听了,也有点无话可说。
的确啊,陈家林今年以来虽然发表不少作品,可他并不是作协成员,凭什么参加作协的研讨会?
说白了,即使种花家作协让他参加研讨会,他也有理由不参加的,更何况燕京作协?
而且,人家还不是燕京户籍,燕京作协这一次实在有点管得太宽了。
孟伟栽的言中之意,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这话传到燕京作协,顿时再次让某个办公室响动连连,如有困兽其中。
而《燕京文学》这边,收到消息的苏新群也是脸色难看,一连好几天都阴郁不已。
这一来一回,事情闹得越发大起来。
不少圈内人听说了这事儿,都暗暗议论,把这事当成了他们的谈资。
陈家林原本只是新冒头的作者,可是经过这一次之后,却更让人对他“印象深刻”。
不过,撇开“研讨会”的事情不说,随着《当代》销量水涨船高,《两小无猜》引起的反响倒是越来越大。
几乎每一天,《当代》编辑部都能收到一麻袋给陈家林的读者来信。
这样的现象引得整个人民文学出版社的人,都啧啧称奇。
他们不是没见过走红的作家,写出大火的作品。
可是像陈家林这样,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收到这么多读者来信的,一个没有。
而且,只要打开读者来信,就会发现这里面大多数的寄信人都是姑娘。
由此可见《两小无猜》的能量有多大,说是深受女性读者的喜爱一点都不为过。
这个时候——
倒是作为当事人的陈家林,两耳不闻窗外事,专心写着他的新作。
写作之余,他也让洛群领着在燕京城到处转悠,吃些外地人不知道的好东西,逛些外地人不清楚的好地方。
日子过得倒也优哉游哉,无比惬意。
直到这天,江槐言来找陈家林,告知明天于扬要在北影厂的录影楼挑选演员,让他过去一趟,陈家林这才停下了手里的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