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大哥...你...你救我啊....”苟不仁的回答落在苟不义的耳中,无异于一记晴天霹雳,他万万没有想到,大哥竟然将他抛弃了。
眼神已然充满了绝望。
“不义,军法无情,哥救不了你,老娘我会让她安养晚年,你....安心上路吧。”苟不仁忽然变得决绝起来,甚至都没有去回头看对方一眼。
诚然,现在只有江彻的口供,没有确切的证据,但在私吞军中粮草一事上还有不少一条线上的人,任何一人的口供都能将苟不义置于死地。
更何况,现在苟不义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事已至此,他没有任何反抗能力。
或者说,从朱升偏袒刘志江彻开始,苟不义的下场就只有死路一条。
“我,我....”
苟不义瘫在地上,张着嘴却说不出任何话。
短短片刻间,天翻地覆,他和江彻的身份彻底反转了。
朱升冷眼旁观这一切,缓缓起身:
“刘统领,搜查苟不义罪证一事就交给你来办了,只要确认无误,便立即执行军法。”
“是。”
刘志抱拳。
走下案台,朱升来到江彻身边,眼中的欣赏不加掩饰,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错,以后跟在刘统领身边好好修行,本校尉很看好你。”
是的,促使他态度发生变化的,正是因为江彻七日修成蛮牛劲一事,方才刘志伏在他身边所说的几句话便是此事。
原本他虽想着要平衡,可也没有想着让苟不义身死,真以为他这个校尉掌控不了军营?
营里的一些蝇营狗苟他都清楚的很。
私吞军粮,倒卖军械的可不止苟不义一人,甚至于连他自己都是其中之一。
之所以这么做,一个是因为想要平衡,他即将就任阳谷县县尉,刘志和苟不仁都已确定被调入他麾下听用,但苟不仁最近却有些不老实,必须得压一压。
让苟不仁明白,他们兄弟的命,随时都在他的一念之间。
至于苟不仁会不会心生怨怼……他根本不在乎。
义不养财,慈不掌兵。
从苟不仁第一次与外人有意勾结时,他就有了处置对方的念头。
所以才会授意刘志跟他打对台。
二则是因为他虽然要离开风字营,但却仍旧想要在营里拥有影响力,之前的恩已经撒出去了,现在要做的就是立威。
第三就是因为江彻了。
七日修成蛮牛劲,这等资质堪称天才,只要稍加培养,日后前途不可限量,而他与苟不义起冲突,他要做的便是施恩。
让他清楚,今天帮他的究竟是谁。
“谢大人赏识。”
江彻躬身一礼。
“呵呵呵....”朱升含笑点了点头,随后看向苟不仁:
“不仁,随我出去走走。”
“遵命。”
....
“不仁啊,虽然你是我的心腹,可刘志同样也是,现在他抓住了你弟弟的把柄,我若是不做惩处,日后便难以服众了,你也要体谅我。”
朱升淡淡道。
“属下明白这些。”
苟不仁此刻也已经猜出了朱升的目的是什么,但却要假装不知道。
“你这个弟弟其实也是你的拖累,这些年营里向我告状的不少,可我顾忌你都压下了,现在即将调走,若是还压住,上面也会不高兴的。
不过伱放心,我会下令留他一个全尸的。”
朱升驻足凝视着苟不仁。
“多谢大人,属下铭记于心。”苟不仁心中滴血,可面上仍旧是表现出了一抹感激之意。
....
“苟哥,起来吧,该上路了。”
朱升一走,营帐里的气氛便迅速又变的有所不同,江彻蹲下身子,俯视着这个前几日还高高在上的家伙,脸上勾起和煦笑意。
苟不义颤抖的抬起头,看着江彻那满面的笑意,不知为何,心底里竟生出一抹惊惧,颤巍巍的连忙道:
“江....彻哥,您...您叫我小狗子就行。”
“嘴这么甜?苟哥不会想让我饶你一命吧?先说好,我可没这個本事。”
“不,不是,我知道自己这次....难逃一死,只是...只是想求你下手的时候...快一点,我...怕疼。”苟不义连连摇头。
“这个倒也不是不行,不过....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江彻点了点头。
“你问吧。”
成王败寇,苟不义已经失去了抵抗的心思,只想在临死之前求一个痛快。
江彻看向吴长丰,示意他出去。
吴长丰自是不敢违背,连滚带爬的跑出了大帐。
刘志也已经出去调人,现在只有他们两个,江彻也问出了自己好奇已久的问题: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一直针对我,仅仅只是那点猪肉?”
苟不义沉默片刻:
“不是因为这些,半个月前你刚接触我不久时,有人托关系找到我这儿,塞了银子,想让我哥想办法让你活不到辅兵拔营的那天。
只不过这件事....被我截下了。”
“是谁?”
“我只知道是阳谷县漕帮的人。”
“漕帮....”江彻念叨着这两个字,眼中闪过一丝凶戾。
刚穿越时他便接收了原身所有的记忆,自也是知道他曾经的过往,本是阳谷县一渔民,家境还算富裕,可就是因为不知为何招惹了漕帮。
才被害的替人服了兵役。
原以为那件事已经过去,没想到啊....针对根本没有结束,对方是想让他悄无声息的死在辅兵营。
.....
营帐内。
刀疤脸半躺在床上,几人围坐在他旁边,手里都拿着酒碗,其更是大口大口的宣泄着心中的情绪。
今天清晨时苟不义来过一趟,非常明确的告知他,江彻活不过今天,等到江彻一死,营里的那些人将再不敢拿之前对练比斗的事儿涮他。
让他如何不舒爽?
要知道,他这几天可是憋屈的很,就算是伤好了都没脸见人。
总算是能报仇了。
“一个区区辅兵,也敢招惹咱们,这就是他的下场。”
“没错,他江彻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跟咱们作对。”
“哈哈哈,苟什长一出马,绝对让那小子后悔打伤吴哥。”
几个老卒畅快的痛骂,既是顺口,也是帮刀疤脸宣泄。
“兄弟们放心,只要苟统领还在,咱们还是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一个挡路的家伙,这就废了他,来.....干!”
刀疤脸一只手扶着床榻,撑起身子,举起酒碗喊道。
“呦,都在啊,倒省的我一个个找了。”
一道不和谐的声音,瞬间打破了几人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