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辅兵营时,江彻的地位再度发生了变化,而且这一次的变化,堪称是天翻地覆,即便是那些正营的老卒面对他时也是礼遇有加。
至于那些辅兵,几乎称得上是谄媚了。
原因无他,只因今日主导斩首苟不义的人,是他江彻。
辅兵营不大,消息更是传的飞快。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江彻得了刘志和朱校尉的看重,即将发达,这样一个冉冉升起的新星,谁也不敢去得罪。
刚一露面,一声声恭维便彻底将他环绕。
让他不由的想起当初刀疤脸带人想强行带走他时的际遇,他记得那时候辅兵营里的人看他的眼神基本都是幸灾乐祸。
而这只是短短七八日时间而已。
当然,他也清楚这些人敬的不是他,是他身后的刘志和朱升,敬的是他手中似有似无的权力。
不过从今天起,权力不再是虚无缥缈了。
因为自己的表现得了刘志的另眼相看。
他即将成为....阳谷县江副统领!
拳即为权。
权亦是拳!
.....
“呃....彻哥。”
耿大彪喊出的称呼让他自己十分别扭,因为他的年龄比江彻还要大几岁。
“你我兄弟,不必客气。”
江彻摆摆手不甚在意。
“嗯....”
耿大彪点了点头,他也确实是不善言辞。
“你的事我已经办妥了,回去准备准备吧,随我一起离开辅兵营。”
“真的?”
听到这句话,耿大彪眼中亮起火花。
他竟然真的被调离了辅兵营。
江彻没有骗他!
“自是不会有假,不过想从此自由却不可能,你会以风字营士卒的身份随我一起前往阳谷县做事,至于报仇,以后有机会我会帮你的。”
江彻拍着耿大彪的肩膀说道。
他虽然被许诺为副统领,可手底下一个信得过的人都没有,必须要招揽几个,耿大彪气力不错,性子憨厚直爽,正是不二之选。
“谢谢....”这句话是耿大彪由衷说出的,只要能脱离辅兵营,他什么代价都可以付出,至于复仇,他现在也没有那个能力。
倒不如跟着江彻混。
通过之前的事,他心底里隐隐有种预感,江彻的发展前途很大,常言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江彻混好了,他自然也不会混的太差。
“客气什么。”
江彻笑了笑。
但耿大彪却是一脸严肃,他很郑重的朝着江彻单膝下拜,沉声道:
“俺耿大彪是个粗人,不会说话,俺知道能在即将拔营时调离,您一定是出了大力气,那点儿银子根本不够。
这恩情俺记下了,以后俺就跟着您,您让俺干啥俺干啥,决没有二话。”
耿大彪一席质朴的表忠心,让江彻很是受用,对方说的的确没有错,如果仅凭区区十两银子,可没办法让刘志帮忙专门从邻县调人补充辅兵。
现如今,他也算是拥有了属下,开始构建属于自己的班底!
“你我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好了....去准备吧。”江彻扶起耿大彪说道。
“是!”
江彻拿他当兄弟,可他却不能不知轻重的真称兄道弟,迅速便进入了状态。
....
午间的砍柴挑水等活计,江彻全都没有参与,也没有人敢去命令他,他这半天都在思索,该去哪儿弄到蛮牛劲大成所需要的祭品。
军营是暂时不可能了。
思来想去,唯一的机会便是等自己上任副统领之后,从阳谷县里面搞到自己所需要的东西,还有漕帮。
这個势力想置他于死地,屡次出招,他自是不可能忍住。
待回到阳谷县之后,还有的一番斗争。
在他的判断中,朱升调任阳谷县新任县尉,还带着自己的一批班底,那势必要掌握拥有属于自己的利益。
而原本的食利者会甘心让出吗?
自然是不可能的。
双方必有一番争斗。
他则可以趁机从中牟利,或许还有机会彻底覆灭漕帮。
“彻哥儿....”
天色渐暗,辅兵陆续回营,徐三儿端着一盆热水走到江彻跟前儿,满面含笑,作势便想脱了江彻的鞋子替他洗脚。
“徐大哥这是做什么?”
江彻连忙避开。
“我看你这鞋子都破洞了,这寒冬腊月的免不了受冻,我这儿正好还有一双上好的棉布鞋,您要是不嫌弃洗完脚正好穿走。”
徐三儿说着,从被子里面寻摸出一双棉鞋。
“徐大哥有事儿就直说吧,咱们之间不必客套。”
江彻饱含深意的看着他。
“没事,真没事儿。”徐三儿摇摇头,他并不知道江彻会被调走的事情,但以现如今江彻的发展态势来看,以后指定是要当官管着他们的。
他便想着再加深加深关系,这是徐三儿的生存之道。
“徐大哥家里几个孩子?”
江彻看着一针一针缝好的棉鞋随口问道。
“原本有四个,一个被县里的贵人打死了,一个前年饿死了,现在还有俩。”提及儿女,徐三儿的脸上闪过一丝落寞。
“多大了?”
“大的十七,小的十二。”
“你要是去了边关,家里怎么办?”
徐三儿轻叹一口气:“这也没办法,不去就是个死,去了说不定还能活,家里老大也算成人了,能勉强过活吧。”
“徐大哥想过调离辅兵营吗?”
江彻淡淡一笑,如果刘志只给一个名额,那自然没有徐三儿的份儿,但如果是两个的话,那倒不是不行。
徐三儿这个人虽然年纪大,没什么成长性,但为人却很精明能干,前几天也没少帮他的忙,再者,除了徐三儿之外,他也没有其他的人选。
不用白不用。
“我哪有那个本事。”徐三儿自嘲的笑了笑,但看着江彻神秘的笑容,他又忽然反应过来,结结巴巴的问道:
“彻哥儿....您...您....能做到?”
“明日我便会调离辅兵营,再过几天就会前往阳谷县担任城门副统领一职,手底下正好缺人,呵呵呵....”江彻轻笑道。
徐三儿‘嘭’的一声站起身,随后双膝跪地,连忙叩首:
“若彻哥儿能帮俺脱了这兵役,以后,俺徐三儿这条命就是您的。”
“你我是同乡,又对我多加照料,有此机会我又岂能不想着你?”
徐三儿激动的抬起头,嘴唇颤抖:
“徐三儿....参见江统领。”
“哎,是副统领。”
江彻摆摆手,佯装不喜,但脸上却溢出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