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没有一个人是因为出生而该死
    丰平,火德宗最出色,也是最受宗门宠爱的小辈。

    性格火爆,却也惊才艳艳。

    天下少年英雄,他占上一席。

    而现在,他却开口说要与全性的喝酒......

    不只是他,其余几人在纷纷应和。

    “这酒算我一个!”

    “是啊,我们又岂是食古不化之辈?”

    “酒就是要和好汉喝,不然哪来的滋味?”

    林空却摆摆手,道。

    “各位都是名门大派出来的,和全性扯上非议实属不该。”

    “喝酒的事......我已经代劳了。”

    但是这话出来丰平却不乐意了,“兄弟你这是何意?”

    “全性是全性,义士是义士,我们与义士喝酒,与全性何干?”

    林空露出笑容,谁说丰平是莽汉?

    这家伙脑子活络得很,性格火爆是真,但一言一行自己都清楚得很,现在几句话就将全性的概念给抹去。

    怪不得受火德宗长辈宠爱。

    但还是摇头道,“几位,他本该和运城那满地的血肉一起,被埋葬,被唾弃。”

    “但我将他说出来,却也不是想要几位的认同。”

    “而是......想请几位帮我将这个消息散出去。”

    他说着自顾自给自己倒了一碗酒,一仰头喝了个干净,而后起身拱手,

    “民间的消息会有人出钱散,而名门大派这边......”

    “林空想拜托各位!”

    丰平不说话了,反而是张贵,用炁化去一些酒劲后缓缓抬头。

    “兄弟这是要......为这个全性正名?”

    “非是正名!”

    林空回答果决,“也无名可正!”

    “自古功过不相抵,他做了一辈子的恶,这番下场是罪有应得。”

    “但他在这世上还有一个徒儿,只学了手艺,不学做人。”

    “这世上没有一個人的该死叫做‘因为出生而该死’......”

    “各位以为然否?”

    丰平躬身一礼,“五体投地!”

    其余人尽皆拜服。

    如果说之前的林空给他们的印象是知礼,强大,神诡,那现在......

    大仁大义!

    他们从没想过这样一个词会被用作这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身上,但此刻恰如其分。

    对于他们的态度林空并不在乎,朝着众人继续开口。

    “全性就代表了十恶不赦,但凡沾上边......就像你们刚刚的反应一样,无可厚非。”

    “所以我想让世人知晓这件事,不需要多,只是在说起林空与诸位的湘西之行的时候能知晓还有这么一个全性。”

    “若是这件事被人熟知,那看他的目光应该不会这么刺眼。”

    说到这里又不由得想笑,“不瞒各位,那小子就是个犟种,当初本是有机会拜入三一门下的,结果一上头拜了全性做师父。”

    “人看从小,马看蹄爪。”

    “他不像各位一样有宗门的言传身教,所有的路都需要自己一步步摸着石头走。”

    “所以我不想他再因为被说是小贼,而一怒入了全性。”

    “这个不情之请,算我林空欠几位一次。”

    李慕玄那个犟种,一辈子都是叛逆期,现在刚出江湖,王耀祖不让他说师承他偏要说,现在说不得已经受过不少白眼了。

    自找的。

    “林空兄弟说哪里的话?”

    丰平给自己倒上一碗酒,而后举起。

    “这事我丰平先包下了,但还请给一个那义士的名号。”

    “什么欠不欠的!”张贵听完那番话算是最激动的一个,本就因为酒劲而通红的脸更是难以自已。

    “我此前认识一位义士,他说‘药或许能医病,但很难医人心’,我深以为然。”

    “我百草堂悬壶济世,却也只能医人,林兄弟小小年纪便能医心!”

    “可贵!”

    “当浮三大白!”

    其余几人纷纷举碗,都是明理的人。

    “还请林兄弟给个名号,好让兄弟们知晓!”

    林空笑着举碗,“那林空就在此谢过了。”

    “师,鬼手王耀祖。”

    “徒,散人李慕玄。”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刚才那一番小插曲后,众人非但没有对林空有什么意见,反而是更加拥戴,这倒是让林空有些感觉受不起。

    在他看来自己真不算什么义士,柳家的事归根结底他只是做了个助拳。

    真要说的话王新海,赵池,哪个都比他更当得起这个名号,但解释下来却又多了个为人谦逊的标签。

    干脆将话题扯远,从江湖趣事聊到动荡时局,又扯到往事风雨......

    总之天南地北的聊。

    深夜时分,当酒坛里的最后一碗酒被丰平倒出来,所有人也都知道。

    差不多该散了。

    丰平晃悠着身子,将碗里的酒给王新海匀了一些,林空也想要却他被一句话怼了回去。

    “下次你不用纸人和我喝酒,全是你的,我一口不争!”

    林空讪讪收回手,不作声了。

    “没几位了,酒往哪去啊?”张贵将一口菜送进嘴里,舌头虽然有些大了,但语句还算通顺。

    卞通猛地站起身来,“不好!再不回去收麦师父得锤死我!”

    说完就转身要走,郝文才一把将他拉回来。

    “刚才林空兄弟不是说了嘛,他给整个纸马,赶得上!”

    说完朝着众人解释道。

    “我和师弟这次下来是帮杜心武师叔点忙,说起来那师叔倒是和老海有些像,现在事情结束了要赶着回去帮师父收麦。”

    杜心武......

    若是论名气,这位那可是响当当的,在场没有不认识的,甚至历史留名,但他混的却不是异人圈子......

    最出名的就是作为国父的保镖为后世熟知。

    至于收麦......异人可不一定高高在上。

    像张贵,说到底是个种药的,王新海就是个装神弄鬼的。

    而卞通师兄弟所在的自然门,如果没有江湖事,他们就是陕北那边最本分的种麦农民。

    “我的话......”王新海将丰平匀过来的酒一口喝干,“林空安排我跟着一位真义士,接下来也不做乞丐了。”

    “好事啊!”丰平锤了一拳王新海的胸口,喜道。

    “兄弟你的本事之前用来做那些本就是大材小用,这一出去就是天高任鸟飞啊!”

    而后看向林空,“林空,你也去陆家赴宴,一路?”

    只是林空还没回答就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传来。

    一个中年人走进来,朗声笑道。

    “哈哈哈,几位小友!先不谈这个!”

    “几位刚刚成我柳家的大英雄,怎么就谈走的话?”